2021-10-18|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洄瀾光鹽

攝於2021夏,Hualien
攝於2021夏,Hualien

從海上開始
移居花蓮滿三年,泡在海上滿兩年,累積的文字與影像記錄,看似零散破碎,卻也填滿了行事曆與手機記憶體,一格格藍,從海上開始。
拖泥帶水數個月後,將Instagram「光鹽製造所」的部分記錄挪過來方格子,重新改寫、持續創作,作為試圖記憶時間與生命流動的方式。
取自街邊意境的命名
攝於2020/08/17,Hualien
仲夏夜裡是涼爽的,乘H的車往楓林步道,閑散地打算看看夜景。途經這間診所,等紅燈的時間,正好足夠我們觀察門口滿滿的候診病人、讀完它琳瑯滿目的診療項目,以及細細端詳診所藥局的名字。
診所的位置,其實離山區比較近,以三點水的洄瀾為名,想是取用早期的花蓮地名,隔壁的藥局名,令人好奇心萌生,原來是出自聖經典故「作光和鹽」。綠燈起步,H催了點油門,診所與藥局慢慢離開視線;並非基督徒的我,有點恍惚,將洄瀾與光鹽聯想在一塊,竟是再熟悉不過的場景,遂拉著H的衣角繞回頭,匆匆拍了這張照。
海上洄瀾,海上光鹽
若前一晚風吹得猖狂,清晨的第一個航班,便能在船舷邊的欄杆摸到些許鹽粒。船長和船員鎮日在海上,灼熱夏陽總在他們臉上曬出棒球帽與墨鏡的痕跡。順著帽緣,汗涔涔滴,專著藍背心制服,厚重且不透氣,只有衣角會微微被風掀動。時序遞移,出港時微光灑落山頭,輕輕點綴;兩小時後回港,暑氣已蒸溽全身,空氣轉趨濕潤溫暖。
船頭向著陸地,抽離之後再回顧,海岸山脈北段、花蓮溪口、七腳川溪、美崙溪與港嘴紅燈塔,構成了我對洄瀾灣的印象;同時將老照片映像疊圖在眼前,鐵殼船錨泊在洄瀾灣外、以不復存在的臨港線鐵路,在河海意志相互激盪的灘岸,鹹水與淡水交會推擠出蜿蜒的潮界線,目光延伸其上,將會直覺地想到海上平易而美好的相遇,飛旋海豚。
飛旋的活動範圍通常不會離岸太遠,時常在洄瀾海灣及七星潭海灣外發現他們,可見或多或少的群體正覓食或休息。因為常見,船長或船員發現時會以淡定的神色、平和的口吻,指出他們的位置,有時可說是意興闌珊。沒有毛髮的肌膚,浮出水面時帶著海水的光澤,反射陽光;隨著他們出水換氣、躍身擊浪或衝浪並進,光點閃爍飄忽,濺起的水珠又成閃亮波光,是如白晝的花火盛放海面。
潮湧汐流,漂浮搖擺。灘岸之人所望的方向,是船每日行經的範圍,不再只是背景,是此刻的時間洪流中,當下觀望體察的主體,包含遠山、聚落、腳踏車道與南北濱公園,持竿的釣者、狗與跑者、石上拍照的旅行者,花蓮河海,洄瀾灣與老鄰居飛旋海豚的在地根性,略為鹹黏苦澀,卻始終有光。
其後,光鹽製造所
其後,有了象徵意味濃厚的情感和視覺連結,一改再改的航誌名稱,終於落定成為光鹽製造所;說得具體一點,製造其實是被治癒與歸零的過程,海不必問診或開藥單處方,只是要我繼續,繼續一個採集者的海上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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