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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oodScent
更新於 2024/10/27閱讀時間約 9 分鐘

（一章28）０６３１年黃土的第十三天～驅除害獸

回到塔中魔法師在告知注意事項以及樓層移動方式便先行離去，少女則在塔中進行環境觀察與紀錄各項數據直到天色完全變黑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城內守衛與騎士想必是早已接到魔導王的指示，她穿過內城到城門外一路暢行無阻，就算是發現到她也只是瞄個一眼就沒後續動作，當她走出城外時肚子的咕聲讓少女想起今天在早餐之後就再也沒有進食的事實。
(該吃飯了！)
有別於其他大陸的首都，魔導都市史基萊德的街道在夜晚仍維持著明亮的環境，也只有在這座掌握最先端魔導技術的都市中才能看見沿著街道固定間隔架設的魔石燈所帶來的夜景，特別是由都市雙側的山頂向下眺望時更是美不勝收，那也是當地情侶夜晚幽會的首選地點，不過如此美景當前，少女腦子打轉的全是別的思緒。
(真是適合狙擊的明亮街道，同時也極為不易藏身，幸好這次不需要躲躲藏藏。)
想著這種和浪漫沾不上邊的事情回到下榻處，人都還沒進門面帶焦慮的青年商人彌歇已迎面而來。
「蘭西亞!妳到底上哪去了！」
「去辦點事情而已，怎麼了？」
「哪有怎麼了!我來好幾趟都沒見到妳回來當然在著急啊!」
「啊……呃、抱歉，我沒想到會有訪客所以沒跟旅館交代，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裡不太方便我們到房裡說。」
「……喔？」
兩人一同回到房內各自拉開椅子坐下商人從行李中取出個不小的麻袋放在桌上。
「這是？」
「東西賣掉的錢，已經扣掉商會抽成的部分。」
「這麼快就賣掉啦？」
少女打開麻袋點完金額後將金幣收回袋中雙手環抱胸前聲調不帶任何起伏地開口──
「能解釋一下為何金額會比當初說好的還少嗎？」
「等等先別生氣！這就是我為何會跑好幾趟的原因！」
感覺到少女怒氣的商人連忙開口安撫，因為幾天的同行經驗讓商人明白她是個不能招惹的對象。
「我們出清了八成的商品，但是剩下的兩成都不是能在兩三天內賣掉的東西，所以這裡的錢才會比當初說的少。」
「……」
「我知道妳急需用錢所以才想快點讓妳知道現在的情況。」
「……」
「如果能再多給點時──蘭西亞？妳怎麼了？」
焦急解釋的商人卻發現少女沉默不語毫無反應，猶豫了一會兒後他鼓起勇氣將手搭在少女肩上搖晃幾下後，回神的少女反而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你做什麼？吃我豆腐？」
「啊？是妳突然都沒反應吧！誰要吃妳的豆腐啊！我可沒戀童癖──啊。」
「……這話什麼意思？」
話剛出口商人就知道失言了，他知道少女很在意自己的那和實際年齡有極大差距的外貌，況且少女實際上比他年長兩歲，這話的確太過失禮，少女額頭浮現青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呃、不、抱歉、對不起。」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歉，倒是當初你不是拍胸膛掛保證兩三天內一定能清空？為何現在又賣不掉了？」
「這其實是預料外的事，沒賣掉的商品清一色都是武具，原先預定賣給冒險者公會。」
「為何要賣給冒險者公會？」
「相信妳也知道狂龍大戰對全世界造成嚴重的傷害，根據紀錄當時冒險者公會陣亡了近八成的組織員，戰後就任公會總長的巴魯巴托為了預防同樣的悲劇再發生；於是設立武具庫部門開始收集各式強力武具而且出價高於行情，所以我才打算將這次取得的武具賣給冒險者公會。」
「那又為什麼會有賣不掉的問題？」
「三年前公會總長易主開始冒險者公會的經營方針就陸續發生變更，雖然我們也的確好一陣子沒拿武具過去賣，但武具庫部門會沒聲沒息地遭到解編實在無法理解。」
「既然如此那也能賣給武具店或冒險者吧。」
聞言商人無奈苦笑。
「重點來了，現在王都史基萊德的武具商店全被一家大型商會所收購所以不可能向其他商會進貨，況且他們販售的武具都比一般行情都還要低廉太多，冒險者自然不會光顧其他商會。」
「哪間商會這麼闊氣？財力雄厚到用這種方式獨佔整座城市的武具市場？」
「相信妳也有聽過財富商會的名字。」
「豈止聽過，我熟得很呢。」
財富商會商會本社位於少女作為據點的米勒鎮上，財富商會是國際級超大型商會，創立人名為瓊斯‧財富，他過去一度投資失利血本無歸，後來因獨到商業眼光東山再起，這白手起家十四年間從一無所有到富可敵國的過程是商業圈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傳奇。
少女有過多次與財富商會交易的經驗，對財富商會是再熟不過。
「所以是財富商會的傑作？」
「是啊…好幾家商會受不了這種操作倒的倒買的買，我們商會如果不是有妳幫忙也難逃倒閉的命運。」
「這種激進手段不像財富商會的作風啊……」
「他們十年前剛進入南大陸市場時就算競爭激烈也沒現在惡質，直到三年前開始改變作風打壓其他競爭對手。」
（又是三年前……這是巧合？）
少女雖然狐疑，不過此事目前優先順位不高所以就先擱一旁，現在最重要的是──
「總之你們能在後天早上之前把剩下的東西賣掉然後拿錢給我嗎？」
「恐怕沒辦法，財富商會勢力範圍外的都市離這裡至少有兩天的路程，現在出發也無法在時限內返回。」
商人的回覆讓少女滿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呼……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了，這筆錢我收下了，我預計五天後啟程返回中央大陸，期待你們能在那之前把東西賣掉付清餘款，不然剩下的東西我會全部回收。」
她收過裝有金幣的麻袋並下達最後通牒，這本就是她原先預定行程，加上她與商人之間的聯繫是交易協定而不是交情，她沒理由離開南大陸後還把物品放在冬日商會寄賣。
這點商人自然心知肚明，不過一同旅行幾天的關係要說有多深厚的交情都是扯謊，況且少女開的條件也已經夠寬容了，自己也沒資格挑剔，於是他點頭起身直接拜別少女。
「我會想辦法在時間內清空庫存不會讓妳失望，那我先告辭了。」
「慢走不送。」
商人腦中盤算接下來的計畫快步離去，少女看著闔上的房門忍不住再次吐了口悶氣，她打開桌上的麻袋清點金額然後將目光移向安置在房間角落的巨型銀色行李箱。
「這落差不是降低規格能解決的等級，看來計畫得做些調整。」
語氣中滿是無奈。
(不過在那之前──)
她如叩門般在銀色行李箱上敲了一下，行李箱應聲開了一道縫隙，少女將裝有金幣的麻袋塞入縫隙又同樣輕敲後，行李箱便自行閉合。
（有件事得先解決。）
熟練地將馬尾編成辮子並盤在後腦勺固定，少女提起掛在頸部的防風眼罩戴好再按下眼罩側面按鈕，瞬間眼罩變形為狼頭外型的黑色全罩頭盔，這頭盔與少女的緊身式戰鬥服連為一體，很明顯原先便是如此設計。
戰鬥服也接著發生變化，先是身體各部位浮現板狀硬塊讓原先緊身戰鬥服外型變得宛如鎧甲。
最後是冒出一件全身包覆式的斗篷直接從頭到腳套在身上，仔細看能發覺這斗篷不會隨著動作飄動，而且部分裝甲甚至直接透穿出斗篷——原來那只是沒實體的投影。
（彌歇為了趕上五天後給款勢必要徹夜趕路，事情真如我所想的話，那麼——）
少女打開落地窗走到陽台並順手拉上窗簾後關閉落地窗，她左右確認周遭建築物的距離便左手握拳朝向最近的房屋，只聽見宛如軟木塞從酒瓶口彈出的“噗嗵”聲響，一條髮絲般纖細的黑色鋼絲疾速射出，鋼絲在屋頂煙囪纏繞數圈後頂端倒勾扣住磚塊間的縫隙。
拉了拉鋼絲確定穩固少女便啟動捲收機關同時朝陽台外縱身一跳，她瞬間宛如一道飛箭般射向隔壁的房屋，眼見人就即將迎頭撞上煙囪；這時倒勾回縮；解除固定的鋼絲也跟著捲回，一個前空翻少女無聲無息在煙囪頂端著地，但她並未停下腳步而是用相同手法在建築物間高速移動。
沒多久抵達了目的地——冬日商會，這時商人正由不遠處匆忙奔回商會，接著商會開始燈火通明，裡頭傳出數種不同的人聲與搬動物品的聲響。
少女的推測果然成真，商人為了爭取時間果然開始打理行李準備徹夜趕路。
（這趟我可沒法沿路保護你，不過……）
少女啟動頭盔夜視機能從屋頂環視周遭，沒多少功夫便發現到她的目標——藍羽毛的小鳥。
（那傢伙果然還在，到底有完沒完啊？）
少女回憶旅程時索敵雷達上一直有個點緊跟在她們後頭，她趁休息前去調查所發現的就是這種藍羽鳥，這在一般人眼中可能只被當成尋常野鳥卻騙不了少女的“眼睛”──具有高度魔力反應的藍羽鳥分明是隻魔獸。
她想也沒想就斃了藍羽鳥，誰管這鳥到底有何目的；萬一日後成為威脅她絕對會後悔沒在此時動手。
隔天這鳥再度現身時她就明白自己判斷無誤，這煩人的傢伙無論怎麼撲滅都會在一定時間後捲土重來；然而當她們抵達史基萊德城那天藍羽鳥卻沒如預期出現。
她原以為能就此永遠揮別那個煩人精，沒想到那傢伙早在冬日商會附近守株待兔，所以那時她才會對鳥群扔石頭。
綜合這幾天經歷她得出一個結論，藍羽鳥八成是監視商人的使魔，所以她們才會連日不分晝夜遭受襲擊。
這一連串襲擊策劃的堪稱完善，唯一失算就是少女從中作梗，而當事者又因為加護在身其存在一直沒被發現，這才最終保住了商人的小命。
如果對方從一開始就發現少女的存在而派出大量人力圍剿兩人；那她們要不是沒日沒夜的撤逃就是少女最終將拋下商人獨自開溜。
她明白自己的能力底限，這次純粹只是商人運氣夠好；事態若稍有些許變化商人很可能就回不了家了。
少女今晚特地過來就是為了確保商人這趟安全，她利用鋼絲無聲無息繞到藍羽鳥背後屋頂，左手握拳朝右方發射鋼絲同時往左一甩，融入夜空的漆黑鋼絲劃出一道弧線鉤住前方那小傢伙。
鋼絲前端倒勾如同擺槌繞著那不及反應的煩人精高速轉動；瞬間就將鳥給捆住，這時少女啟動回收機構；高速回捲的鋼絲把被綑綁的藍羽鳥送到少女掌中。
少女的加護一旦接觸到其他生物就會產生短暫的失效時間，所以她絲毫沒遲疑地用力一握，當手掌再度攤開時只剩下一團鋼絲。
使魔消滅時都像這樣什麼也沒留下，下手過無數次的少女一點也不驚訝。
（這樣監視者就不知道彌歇正準備出城了，接下來——把剩下的使魔全數殲滅想必能爭取更多時間吧。）
少女看著雷達中遍佈全城各地十多個閃爍的光點露出邪惡的笑容。
  • 鋼絲特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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