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樹相遇的木構藝術基地——嘉義市立美術館

你喜歡樹嗎？

樹對我來說不僅是賞心悅目的存在，也是我非常喜歡親近的大自然。如果你也喜歡樹的話，被稱為「木都」的嘉義是一個很適合造訪的地方。這座城市因為日治時期蓬勃發展的阿里山林業，開始和樹產生關係，而這段歷史也成為現在嘉義各大文化景點的重點主題之一。

11月底，我為自己安排了一趟嘉義市小旅行，第一個拜訪的就是去年（2020年）才剛開館的嘉義市立美術館。正好，目前在美術館展出的「由林成森」，就是一個和樹林息息相關的展覽。這個展覽以山林風景為靈感，層層疊疊地遍佈在美術館的一到三樓，藝術品呈現的方式豐富，有營造森林氛圍的裝置藝術、描繪阿里山風景的繪畫和攝影，以及反思開發森林造成影響的多媒材創作等。

我印象深刻的其中一件作品是位在一樓的〈在海拔2000公尺震動〉，藝術家找到一批日治時期遺留下來的標本，並請來一位動物溝通師和一隻已經死去一百年的啄木鳥標本說話。我覺得這件作品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影片中那位動物溝通師的描述，她從死去啄木鳥的視角來分享這隻鳥如何在樹林間飛翔、看到哪些其他的鳥類夥伴，以及如何吃一隻蟲。透過動物溝通師的描述，藝術家實際走訪那隻啄木鳥生前居住的森林，並將木製的機器綁在樹木上，透過這些機器製造出的啄木鳥聲音，重現著鳥兒們可能曾經在森林裡快樂生活的樣子。

另外，我也對一件名為〈高橋先生的筆記本（1861年，阿里山）〉很感興趣，這件作品以一位年輕日本學者高橋弘木來到阿里山時所記錄的筆記為主軸，呈現出帶著西方學術頭腦的外來者與鄒族原住民之間關於樹的互動和思考。在閱讀這件作品的文字時，我感覺很像在閱讀一個日記式的小說，也很像在窺探一場與樹溝通的秘密儀式。

除了展覽本身之外，我覺得美術館的建築也很值得欣賞。尤其是進入二樓之後那面陽光會照射進來的挑高玻璃窗，讓整體空間顯得非常明亮且寬廣。其實美術館原本是日治時期菸酒專賣局的古蹟建築，但在建築師的巧思之下，使用了現代的木頭建材來取代傳統的鋼筋水泥，讓美術館不僅保留了原設計風貌，卻又充滿了以木構為主體的舒適現代感。

在這個到處呼應山林的美術館裡，每天有兩個時段可以預約聆聽導覽員的展覽解說，還有精美的展覽手冊和小巧可愛的學習單可以讓大家的參觀體驗更加豐富。不可思議的是，這些服務竟然都是免費的，我個人覺得雖然美術館的確應該為了公共教育而開放，不過之後還是可以考慮收個門票，讓大家更愛惜這個藝術空間，以及明白它的價值。

嘉義市立美術館只是距離火車站最近，適合最先開始探索嘉義林業歷史文化的起點。如果沿著過去有木材街之稱的林森西路一直往東邊前進，還有建築過去是木材行的花磚博物館、位在林業藝術園區的製材工廠、介紹各種歷史產業的嘉義市立博物館、過去是阿里山木材集散地的北門車站，以及過去是日式宿舍群的檜意森活村等地方，怎麼走、怎麼參觀，就怎麼和林業歷史相遇，這大概是我這趟嘉義旅行第一個閃過的感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