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C
2022-01-03|閱讀時間 ‧ 約 4 分鐘

3粒

    女孩不太好
    但是她找到了棒棒糖，而且還是喜歡的口味。
    她有些罪惡感，怎麼之前就找不到了呢。
    她打量著幾根棒棒糖，不多不少，也就兩三個。
    女孩觀察著各式各樣的花，想找到覺得最漂亮的花，而且可以跟自己喜歡的棒棒糖的顏色一樣。
    但是女孩都沒有找到，她懷疑自己的審美。
    她覺得自己喜歡百合，她想用心呵護她。
    她渴了，所以給她澆了最貴的水。
    她想隨時看到她，所以給她準備了最好看的盆，並放在自己身邊。
    但是她卻枯萎的好快。
    女孩慌了。
    她看著深入地面的盆裡滿溢而出的水逐漸把自己淹沒。
    她覺得自己喜歡玫瑰，但是她每次都被她的刺扎傷。
    她感覺不到疼痛，因為玫瑰應該也很喜歡她。
    所以她試圖把玫瑰的刺給剪掉，只為了擁抱。
    但是玫瑰開始掙扎，不管有多少劃破的聲音。
    玫瑰離開了，女孩放開了手，而她發現自己已經千瘡百孔。
    且滿地的紅。
    女孩濕漉著身體，和滿身瘡痍。
    她看到了牽牛。
    嗯，是美的，而且比她們還美。
    女孩再次蹲了下來。
    她的顏色很淡，沒有玫瑰鮮豔，還沒有百合香。
    普通的讓女孩想摘下她。
    就是那麼普通，沒有刺，還沒有香。
    但是為什麼。
    女孩躺在地上，看著 發呆。
    牽牛吐出了顆粒，走了。
    她只聞到縈繞在鼻間讓人作嘔的甜味。
    女孩赫然想起，自己根本看不到。
    但是她覺得，再美，再美。
    永遠都是美的，比自己還美。
    果然顏色和味道都很怪，都吐了。
    女孩這才發現，原來棒棒糖真的已經過期了。
    顏色很不對勁，太黑了，
    她突然想到了墓碑的顏色，想到了螞蟻的顏色，想到了翅膀的顏色。
    還想到了自己殘缺的手臂。
    啊，還有落了滿地的羽毛，黑的，灰的。
    不過是支架而已。
    她試著搧動沒有羽毛的翅膀，就算只有一隻也好，就算是光禿的支架也好，她想倒映在某個坑裡面。
    因為這次她看見了坑裡面的風景是白色的，而且都有兩隻翅膀。
    她還發現自己的鞋子沒有變更髒。
    她站在某處的山丘上，看著模糊的藍天白雲，拍動起了翅膀。
    啊，剛好有一陣風，她奮力起飛，但是只離開了地面幾公分。
    女孩在一次起飛時，終於飛過了坑，卻又猛然跌落在懸崖邊，只離短短幾公分的距離。
    她發現自己終究不是拇指姑娘。
    她沒有遇到水中的魚幫她咬斷莖，也沒有蝴蝶帶她飛翔。
    更沒有精靈送給她一對翅膀。
    而那坑裡面終究倒映不出女孩的身影，因為只容納的了白色。
    那根女孩曾擁有的白色羽毛早在觸碰中燃燒成了灰燼。
    她聽見了一聲悲鳴，但是那個聲音是那麼的熟悉。
    好像是 的聲音。
    明明早就看不見了。
    也已經不能說話了。
    她環視著滿目的瘡痍，有燃燒完的仙女棒，還有炸光的鞭炮。
    女孩突然覺得好累好累。
    她將剩下的灰燼堆疊起來，成了一座山丘。
    灑上了幾粒種子，是在路邊撿到的。
    她沒有澆水，也沒有買盆栽，更沒有擁抱。
    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偶爾轉頭看看。
    女孩把泡爛了，還撕破了的書埋到山丘下。
    並收攏起了自己的翅膀，決定學著穿好鞋子走路，就算鞋子有多髒。
    她把剩下的棒棒糖丟進了垃圾桶。
    想著這樣總不會再拉肚子了吧。
    女孩沒有哭，也沒有鬧，也沒有再尋找跟棒棒糖顏色一樣的花。
    只是無聲的撿起了一根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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