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宮城篇29.嘗試與練習

　　結束與奧斯維得的談話，文森特在這奇異房間內的角落坐了下來，陰涼風氣自地道不斷灌入，現在的他雖是赤身裸體，卻絲毫沒感到寒冷之意，這項認知也再次讓他明白自己已經不是人類。 　　「奧斯維得認為我是甦醒的血族後裔，但我很清楚，在碰到世界之心前我確確實實是名人類，所以......是這顆巨大光球改造了我？為什麼呢？是之前擁有者留下的設置？」 　　太多疑問令文森特想不透，雖然他明白只要告訴奧斯維得自己是人類，應該就能得到大部份答案，但是魔王兩個字實在太過沉重，他沒辦法輕易的說出口。 　　「現在我已經不是人類，雖然智慧種族彼此互相往來包容，但從沒聽說過與惡魔種族共生的例子，蒼藍帝國......很大機率會使盡一切手段利用我，就算交出世界之心，也可能被他們和循律之塔當作研究品......」 　　「大部份惡魔都羨慕血族外型與人類相似......」 　　「或許我該朝這方向去努力，只要能見到厄瑞嘉，她應該可以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以及之後我們該怎麼做，不過迷宮城不能就這樣放著，世界之心還可以拿來......」 　　思考完畢，文森特睜開雙眼，三度伸手觸碰巨大光球，不再猶豫身心完全放開的融入其中，他要徹底摸索清楚世界之心的作用！ 　　不知不覺，時間過去很快，在地域感知視覺中，當文森特發現光神與闇神已經互換之時，這才撤手意識回歸自身。 　　長時間沉浸世界之心的運用，飢餓與能量消耗不知不覺讓他又有了變身衝動和吸血欲望。 　　文森特想起奧斯維得的建議，這次他不再這麼抗拒，而是運用過往日夜鍛練技巧的心得，順著衝動和欲望一點一點自主的變身。 　　身型漲大、獸面猙獰、獠牙突出，最後是骨翅血翼「轟」的一聲在背後張開！ 　　成功接納自主變化後，曾經燃燒般痛感大幅減少，源源不絕的力量感浮現，體內血液急速湧動，釋放出刻印在遺傳裡的天賦資訊，讓文森特漸漸明白血族之力該如何使用。 　　他試著拍動骨翅血翼，其上血色條線散發鮮紅光芒，能量形成反重力力量，一股浮力漸漸帶動文森特昇空，並且可以隨著心意驅動方向前進。 　　剛開始他做的還不太上手，將地道撞的到處凹陷，還好現在身體十分強壯，甚至比還是人類時用堅硬技巧加持還要強壯許多！ 　　很快，他在碰碰撞撞中漸漸熟練飛行天賦。 　　練習差不多後，文森特飛出地道來到淺灘邊，他看了看滿地魚屍，最後還是毅然伸出手，生有尖銳利甲的五指大張，在體內血液湧動下，瞬間感知到附近地下河內無眼怪魚的分布。 　　這是探查天賦。 　　順著腦海中魚群分布位置，無形能量似乎化為他的手腳，瞬間控制住數十條無眼怪魚的血液，凌空將其全部吸至淺灘上，然後化為一股尖刺血柱，自體內猛然貫穿魚群腦袋！ 　　這是血液操縱天賦。 　　簡單嘗試後，文森特結束練習，將魚群全部凌空攝回奇異房間。 　　「血族天賦雖然強大，但似乎沒有魔法來的全面性，不能生火也不能利用空間能力，而且因為能量來源不同，過往技巧也無法再使用......」 　　思考之間，接連使用能量讓他這名新生血族飢渴程度直線上升，雖然文森特還不太適應生吃吸血，但最終還是順從欲望將魚群全數吸食乾淨。 　　飽食後，文森特試著運轉血液能量，在自我意志控制下，身體漸漸變回人類，而且不再有變身衝動和吸血欲望，一切就如奧斯維得所說無誤。 　　根據目前已經得到的天賦資訊，文森特自己作了整理，血族能力大概有幾個特點。 　　第一個，能量運用不再像人類時期是由體力作為基礎，而是以血液作為操控媒介，他稱之為血能，人類形態時候也可以使用，而保持自身狀態完好非常重要，否則會有變身衝動與吸血欲望。 　　第二個，血族天賦分為探查、血液操縱、飛行、隱匿、超速度等五大類，實際使用要看個人習慣與熟練程度，現在他還都在摸索階段。 　　第三個，血能就是血族核心，除去頭部，即使心臟被擊破也不會立刻死亡，但需消耗極大量血能來恢復，以現在他的掌握程度來說，只要被擊破一次就會現出原形並失去理智只剩吸血衝動。 　　稍微弄明白狀況後，文森特也不禁輕呼口氣，惡魔種族各方面來說比起智慧種族要強大許多，尤其是與人類對比，難怪在混沌時代智慧種族只能殘喘求生。 　　接下來，藉由血族與人類無異的外表，只要不被發現真身他就還有機會回到蒼藍帝國，而且擁有飛行能力後，想要離開這地底黑淵不是太大問題。 　　「最後是世界之心......」 　　再次將手伸向巨大光球，白日的探索讓他明白，這其實就是迷宮城核心控制裝置，能夠感知地域、修改環境、豢養守衛，有點像是他曾經在鋼鐵王座那裡聽說過的魔導器械。 　　不過，除了感知地域以外，其它兩項能力目前幾乎是半廢狀態。 　　修改環境需求能量不少，視修改範圍、大小、地區而定，是種不太划算的能力，文森特也是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有這能力曾經的迷宮城主人還要豢養鑽地蟲，兩者相比在能量消耗上面差距太大。 　　豢養守衛方面，因為迷宮城荒廢許久，目前居住在這裡的邪惡體和魔獸幾乎都是自力更生，不少早就與世界之心斷開連結，需要重新恢復供養關係才有可能使喚。 　　現在，雖然蒼藍帝國正積極攻略，不過這座建在通天貫地山壁裡的迷宮城非常巨大，總共有三十七層。 　　如果不是像他好運掉入地下河並生還，想要來到奇異房間得到世界之心，皇家冒險團還需要以年為單位計算的很長一段時間。 　　而且，僅有一到三層是綠皮鬼和食獸人居住，越往後面守衛就越加強大，更不用說山壁之間鐮刀蛛型的超獸種，類似的存在還有兩個，分別在三十五層和三十七層。 　　只是現在文森特全部無法使喚，甚至連溝通都有困難。 　　世界之心能量目前僅剩一半，雖然會自動恢復，但速度相當緩慢，而且因為文森特心中另有用途，所以修改地形和豢養守衛都沒打算使用，攻略問題只能等他從蒼藍帝國回來再想辦法。 　　「那麼，之後就剩怎麼回到營區不被發現了......」 　　奇異房間內，巨大光球的能量波紋跳動散發光芒，映照出文森特緊皺眉頭，他對於這類與人心理計算之類的事情實在不太擅長。 　　隔日，迷宮城第一層。 　　幾個熟悉身影整裝完畢正向發現的第二層通道出發，當幾人走出洞口來到懸空石道時，都不禁為這天地間巍峨巨大自然奇景而感嘆震驚。 　　「老巴達，迷宮城都是這麼......神奇壯觀的嗎？」美尤娜吶吶的問道。 　　自從發現這位有名冒險者不吝於教導後，她就主動要求與對方同隊探索，一方面學習、一方面生還率高，雖然現在安達這位強大的女野蠻人已經不在，但也沒有了上次的麻煩菜鳥。 　　「迷宮城各有不同奇特地方，像這種結合自然奇景的磅礡設計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小心跟上，不要大意。」帶隊踏上懸空石道，老巴達不忘提醒隊友們。 　　雖然他已經被聘請為作戰部臨時顧問，可以不用親自探索，但所謂的計畫與謀略都是建立在掌握充足資訊上，皇家冒險團雇傭的探索人員都沒有經過遊騎兵公會篩選，不親身一探，老巴達實在無法放心。 　　「地魔王的活體地城呢？」跟上同時，美尤娜不由得好奇比較。 　　搖搖頭，老巴達道：「這兩種迷宮城不同類型，無法比較。」 　　「我明白，是先前說過的生物成長型和人工造物......」 　　美尤娜話還沒說完，前方老巴達突然沉聲道：「安靜！」 　　站在懸空石道中段，山間強風不時吹來，本就注意力高度集中眾人被突如其來喝斥驚得紛紛舉劍持盾，小心翼翼圍成防禦陣形。 　　「前面洞口那裡似乎......是個人？」老巴達瞇起雙眼，他老了，身體狀況下滑嚴重，即使用上鷹眼也無法看的很清楚。 　　「我來看看。」擅長使用弓箭的美尤娜連忙上前觀察。 　　就在她運用能量加持鷹眼看過去時，卻是見到令她吃驚一幕。 　　「那......那個赤裸倒在洞口的人，好像是......文森特？」 　　美尤娜有些不確定的說著，而且對方為什麼會全裸躺在那裡，他獨自斷後闖入食獸人群之中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老巴達沒有說話，只是面色相當難看，第一次露出有些遲疑表情，但他最後像是想起什麼，終究還是小心翼翼帶隊上前檢查。 　　隊伍眾人好奇、擔心、不解的上前圍住文森特觀察，好一會，他終於漸漸醒來，醒來後看見眾人，第一件事就是神色驚慌的道：「快離開這裡！山壁上有鐮刀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