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穿著連身的黑袍、手臂上有著共同的刺青標記、以各種暗號通知集會時間...創造出獨樹一幟的風格,這是你夢想中的大學。(你微蹙起眉頭充滿感慨又邪惡地說怎麼沒人請你去當學校校長...)
暖黃色調的狹窄咖啡廳中,我們列坐在長桌的兩旁,像是圍坐在洞窟中靜待密教教主的教徒,手持著蠟燭渾身如火焰般抖動。「黑色鑲金」是我第一次接觸到你的詩集,詩人也以如書皮般那種深不可測的黑色印象存在我的腦中。
我們其實是某一種族群,遺傳或傳染到某一種耽美或偏執的基因。」
(黑色鑲金序)
然後你推開玻璃門。不需要司儀的高頌,大家微笑抿著嘴唇,默默地宣告這個祕密集會的開始。你簡述著自己的創作過程,但在這之前我對你本人幾乎一無所知;你又親切地回答教徒們各種問題,但我卻仍盡量與你保持距離謹慎地聆聽。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不該如此充滿親和力。
你時而頒布教條般條列你近來的感悟(理性和感性是不衝突的;"偉大"的作家第一個作品就是作家本身。),時而自豪地談到你擔任部長時在一個禮拜之內佈署出把101炸掉般的煙火爆破秀。就像你說的鐘擺理論般,你的談話也在這種極大的反差間來回擺盪。
當然你說到關於讀者,讀者在創作過程中是不是必要的?創作的過程究竟該不該預設讀者的存在?你說 "我們無法寫出沒有預設讀者的作品,因為我們總是把自己當成第一個讀者在創作。"
像我這樣老愛窩在角落吸著文字大麻的人或許還是沒辦法捨棄那些偏執、吹毛求疵、潔癖的堅持,展開雙臂投身勒戒所吧。
當然,
詩人該感謝那些閱讀他作品的人
畢竟這是一場冷清的召靈遊戲:
鬼魂遲遲不現
而我們樂此不疲 (黑色鑲金99)
我會一直樂此不疲,雖然這樣下去也不會成為詩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