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儀的心事

2.

「李大醫，我王揚智。」

「你終於回來了！」

「到底甚麼事找我找的那麼急？又不能在電話或email裡說，非得當面講。」

「你來吧！我今天只有上午診，下午就告假與你當面討論。」

「這麼嚴重？還要當面討論。到底是發生甚麼大事了？」

「就是你出國前的那件事，說來話長，總之，見面再談。」

剛下飛機，都還來不及調整時差的王揚智，把老婆和期待著和他見面的家人拋在一邊，從機場回到家，行李一放下，隨即掛電話給這位老同學李達毅醫師。

王揚智搭了計程車，照約定的時間來到李達毅服務的醫院附近，在一家連鎖咖啡店前下車，才關上車門，就看到李達毅從前面街角快步走來，簡單寒暄同時點了兩杯咖啡之後，他們互相看了看對方便有默契的走到最角落的位置，像事先約好般。雖然王揚智仍對李達毅要討論的事摸不著頭緒，但肯定是閒雜人等不宜的。

「還記得陳芊儀嗎？」

「你這不是廢話嗎？」王揚智沒好氣地看著李達毅，李達毅也直面地窺探這位老朋友，聽到前任女友的名子會做啥反應。畢竟他們關係匪淺。

「該不會她跟今天要談的事有甚麼關係吧？」王揚智對李達毅的眼神感到懷疑而不自在。

「正是。」

「陳芊儀怎麼了嗎?」

「半年前我診所來了一位太太要做人工受孕，說是同事介紹來的。」

「然後呢？」

「在問診的空檔，我聽到那位太太用羨慕的語氣和同來就診的先生說，要是能和芊儀一樣來個龍鳳胎就太完美了。」

「所以呢？」

「也就是說陳芊儀一次就生了兩個，你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診所裡一次生三個的也不少，兩個有甚麼好大驚小怪的？」

「欸，同學，你是飛機坐太久還沒回神，還是老了？反應這麼遲鈍。你忘了當初陳芊儀肚子裡的小小生命，你也貢獻了一個。」李達毅比王揚智還激動。

「你覺得有可能嗎?」雖然問得輕鬆，王揚智還是忍不住左右觀望了一下。

「為什麼不？」

談到這，王揚智回神了一半，心裡頓時五味雜陳，一方面希望李達毅懷疑的是真的，一方面又覺得哪有那麼巧的事。若他記的沒錯，當初芊儀都已經做了好幾次的人工受孕了。但李達毅斬釘截鐵，說的好像芊儀的孩子，真的有一個就是他王揚智的似的，又覺得老天爺玩笑開大了。

「小孩現在多大了？」

「你總算回神了！」

「是男的還是女的？」

「照日期算，四歲又三個月了，半年前又查了一次就診紀錄。至於是男還是女，我也說不定，你得親自確認，因為陳芊儀生的是龍鳳胎。」李達毅再強調一次。

「要做親子鑑定？」

「說這還太早，孩子有可能一個是你的，也可能兩個都不是，總之，先想辦法看到孩子再說。」

「確定是那一次的嗎?」

「應該是。」

「那你怎麼半年前才知道？」

「因為陳芊儀確定懷孕之後就轉到別家醫院做產檢到小孩出生。若不是半年前遇到陳芊儀的同事，院裡的人也不知道她還懷了兩個。」

點了火的李達毅見王揚智一反之前的嚴肅，也擔心其中的萬一，畢竟孩子也有一半的可能兩個都是芊儀先生的。不過，事到如今，不管是或不是，自己也必須承擔一些，當初的事自己也參了一腳，認真追究起來，不只王揚智，自己也有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