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海的下午

在路口大轉彎，我們臨時起意去死海，什麼都沒帶。

下午三四點的海灘，好多渡假放鬆的以色列人，今天是星期天，猶太休息日，時間對我而言沒有意義。

「啊，我沒有比基尼！」

「為什麼需要那種東西？妳看穿泳衣的那些人都很奇怪，今天真是不尋常。」

說完，他和在路上撿起的另外一個朋友就脫得精光，跳向水裡。

「來吧，妳不是這麼害羞的人吧。」

我蹲在岸邊，抬頭就可以看到對面約旦的土地和飄揚國旗，那裡的女性就算去海灘也要全身包得緊緊才能下水。

於是我脫了。

所有的人都有那幾片小布料蔽體，只有我一個亞洲女生光溜溜。

不知道誰吹了一聲口哨。

我漂浮在全世界海平面最低的地方看著太陽和月亮出現在同一片天空。

然後天沉了，全然黯黑，唯一的光源是月亮。我們和身旁的以色列遊客聊天、傳遞水和橘子分著吃，這時大家倒是終於脫光光了，抹著海泥，身上像鍍了一層柔金。我在夾雜的希伯來文中聽著遠方有人拍著非洲鼓哼著不成調的歌。

在那一刻，我以為我擁有了一點點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