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11-01|閱讀時間 ‧ 約 5 分鐘

大道無明(六十)最後決戰

    那「一一如一」大法放出去之後,施術的人也不好過,因為靈力耗竭,「白虎嘯風」整個從旗桿頂上摔了下來,幸好子元及時接住,才省得呼延紇的魂靈被摔出白虎體外。
    呼延紇的魂靈失去靈力支撐、弱了許多,只能在白虎身體裡團成一團、沉入丹田中休息生養;對於子元來說,這「嘯風哥」進入了昏睡狀態。
    無奈之下,只能把他帶回喜鵲胡同裡的吳記商號。
    找了好幾位大夫來看,都說這位公子全身機能完好、身強體健、沒有病徵;但是身為道法師的子元卻探不到「嘯風哥」的靈力波動,只能先暫時放在床上、等他自己甦醒了。
    卻說格爾沁進入了青兕堯的身體裡之後,也發現青兕堯留了一魂一魄在體內,兩邊都是人狠話不多的主兒,青兕堯的一魂一魄、自行操控身體回到蓬萊閣的客房裡,才關上房門,兩種魂魄就在體內打了一架。
    魂魄打架不必動手動腳,充其量就是我包住你、你突破我,互相擊散對方,又要保持自己的完整。
    鬥了一陣子之後,青兕堯的一魂一魄畢竟敵不過兩魂六魄,敗下陣來。便直接縮在腳底,蜷伏著。格爾沁也不理牠,心上掛念的是三天任務期限,便像操控魁儡般、提起青兕堯的身子便下山去了。
    格爾沁算是承德人,承德隸屬清國,雖然清國多為遊牧民族、人民居無定所,王廷所在即為首都,但是少數幾個固定城鎮依然繁榮,承德就是其中一地。
    清國王廷,常在承德或是再西邊一點的察哈爾城常駐,所以這兩個地方都自稱為清國首都;但要說熱鬧繁華,還是承德略勝一籌。
    愈是繁華熱鬧的地方,藏汙納垢的骯髒齷齪事情也愈多。
    走在承德東西向大街上、回憶湧上心頭,格爾沁不禁嘴角溢出一道冷笑。
    他從小孤苦,跟著商隊東奔西走。在一場大病之後,一個江湖郎中說他不久人世,便被商隊無情拋棄在承德街頭。
    是師父救了他、不僅傳授他一身武藝,最後還耗費畢生功力打通了他的靈根、讓他能夠進入道法世界。格爾沁以武安身立命,雖然也修習道法、但在正統道法學院的眼中看來,屬於「野路子」,難成大器。因為沒有那張道法學院畢業的文憑、少了正統道法師的光環,想要應聘光明使的格爾沁,受到許多嘲笑、質疑與刁難,最後還是無法躋身光明使之列,雖然,他的術法和武功已經堪稱大成。
    這幾年來,格爾沁靠著幫人護送貴重物品維生,頗似當年商隊的走南闖北;有時也兼任私人的臨時護院。有財主願意供他長久任職,他倒又不願,覺得太拘束。
    這一回大道法師甄選擂台賽,他也只是基於一時意氣之爭,才報名參加;雖然知道自己武功、靈力都不差,但也沒想到能夠進入最後決戰。
    這回走在承德大街上,與前兩個月的心境完全不同。
    他想到師父開的小武館,前幾年愈來愈沒落、最後還被人挑了。要不是當年師父幫他打通靈根時消耗太多、傷了根本,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前兩年開始、為了幫師父買藥療傷,格爾沁四處當保鑣賺錢,可惜師父的傷勢反反覆覆,只能說,成了一枯朽老人。
    走到大街尾端,拐進街後的小巷子裡,原先富麗堂皇宅邸都消失了,剩下的是一頂頂破敗的氈棚帳幕__這裡就能看到遊牧民族與漢族的差別了,如果是在漢族聚集區,你會看到土坯瓦房;而遊牧民族卻是搭起如同百納被一般的帳幕。
    格爾沁熟門熟路地走進其中一頂帳幕裡,一向沉默的他,難得主動開口呼喚道:「師父,我回來了。」
    在格爾沁心中,他還是自己,跟「青兕堯」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只在這場決戰之中,被迫得使用青兕堯的身體而已。所以,就算遇到人,他也不避諱的說,自己就是格爾沁。
    「咳咳!你、你是誰啊?我可不記得有你這樣的徒弟。」衰老的聲音有氣無力,但是眼光仍在,眼前的青衫男子面目清奇,顯非常人。
    「師父,我是格爾沁。魂靈借著別人的身驅而已。」
    「格爾沁?你怎麼了?被人奪舍了嗎?」老人大驚失色,魂靈會進到另一個軀體中,莫非是原身受了侵害?
    「不是奪舍,是分靈術。那些大道法師變著花樣在考驗我們。」格爾沁安慰道:「我的原身倒好,現在被留在崑崙天山上、好吃好喝、錦屋華服的供著,不必出來奔波。」
    「那麼你這次回來,應該還有任務要完成囉?」看似老邁的身軀中,住著一個頭腦清楚的精明靈魂,老人一下子就說到重點了。
    「嗯,要做一件有益世界的事、限三天。」格爾沁簡化的敘述。
    「三天…這麼短時間,能做什麼有益世界的事?根本就來不及啊!」老人喃喃自語的念著。
    這時,氈幕外面響起了一聲聲驚呼:「不好了,走水了!快來救火啊!」濃煙從氈幕縫隙中竄進來,迅速占領了老人的帳篷,老人掙扎著起身,格爾沁反應很快,他直接背起老人,用衣襟遮住口鼻,就向外衝!
    氈幕外面,已是一片慌亂雜沓,大人小孩連同家養的牲畜,全都在亂竄,不遠處火光伴著濃煙,是一戶人家的氈幕燒了。
    格爾沁將師父放在較遠的安全地帶,便對老人說:「師父,我過去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老人點點頭,他還是能夠自己照顧自己,讓徒弟去找機會完成任務也好。
    格爾沁這一去,便到了日落時分,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當他拿了一皮口袋清水、兩個過來尋師父的時候,卻發現老人已經斷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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