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1-29

綠屋女神

某個村莊裡有一間綠色的房子,裡面住著一個老得不知道多少歲的老太太,和她頑皮的小侄孫。
老太太有個怪毛病,只要她的手指一碰觸到書頁,就會有陣陣濃煙從書中冒出,五彩斑斕的濃煙讓人什麼都看不見。她總是很困擾,所以從不在家裡放書,連手寫的字條都要一張張分別釘在牆上,誰把字條疊起,誰就要遭一頓罵。
她頑皮的小男孩過著快樂的生活,他經常叫朋友從家裡拿書來,任何書都可以,然後趁著老太太午睡,把她的手指夾在書頁間,接著一群小同伴一起觀賞巨大的彩色煙柱從綠色小屋昇起。可憐的老太太好幾次醒來以為自己瞎了,但小男孩永遠能用真誠的道歉換得原諒。
遠方,一個多愁善感的少女見到了美麗的幻象。一開始是一條長長的、色彩如晚霞般的綵帶,從天的一頭連到另一頭。接著是一塊巨大的毛皮,是一隻溫和沉穩的巨熊,緩緩步過天空。最後是一個身繪紅色斑點,巨大莊嚴的女神,女神與少女視線相接的一瞬間,她渾身戰慄,她立刻決定要前往祂的身邊。
在綠屋的村落裡,一群孩子在玩耍,一個陌生的美麗少女突然出現,她迷惑的左右張望,最後將目光對準其中一個男孩。被選中的男孩欣喜若狂,等不及的要回答她來不及說完的所有問題。她問起了綵帶、巨熊以及美麗的紅斑女神,男孩歪著腦袋,接著突然眼睛一亮。
他帶她來到綠屋,此時正好是個溫暖的午後,男孩問少女有沒有書?少女把自己最鍾愛的書借給了他。男孩悄悄走近沙發上熟睡的老太太,把書打開,放在她身旁,然後把她的一隻手指放在書頁上。
接著男孩跟濃煙一同衝出綠屋,撞進少女懷中。兩人急忙往外逃,到了街上,男孩滿意的看著巨大的煙柱愈來愈粗,他很開心能跟美麗的少女分享他最喜歡的惡作劇,都沒注意到她臉上愈來愈深的失望。
怎麼會是如此呢?那個美麗的女神,是那棟平凡的房子,是那個老朽的女人,是這個躁進頑劣的孩童。她蹲下來直視男孩的眼,男孩被她眼中深深的哀傷嚇到了。她輕聲提出一個請求,男孩聽了後大哭:「不要!妳會死掉!」
但少女柔聲安慰他,向他保證她絕對、絕對不會死,所以他們去到村口,那裡有個長年封閉的枯井,少女撬開井蓋,爬了進去,她溫柔的回音在井底回響,鼓勵男孩把井蓋闔上,再把蓋子用土石封起。男孩渾身是泥,每當他想停下,就會聽見溫柔的回音,直到他終於把井口壓實,他才疲憊的回家去接受老太太的責備。
過了三個月,男孩回到枯井,他鏟除井蓋上的土石,用力的將井蓋拉開,同時一群美麗的白鳥從井中竄起,沒完沒了的飛出,劃過天際,形成一條綿長的白河,流向天的那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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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是無法觀測的真實,如果訴說一個夢境是可以的,那訴說一個編造的故事也是可以的 ─── 在某本書上讀過類似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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