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與落葉01

熾熱的身體交纏在一起，First坐在Khaotung身上擺動腰，動作不趕太快，他看著身下插入自己的男人，眼神迷濛的凝視他。

First下意識地低下身子親吻男人的嘴唇，舌尖交纏在一起，發出嘖嘖聲響，他喜歡男人身上獨特的氣息。

即便他只是個嗅不到信息素的Beta，他還是喜歡把頭埋在Khaotung地頸肩嗅著男人的味道。

Beta的身體要容納Alpha本來就有困難，但First和Khaotung之間的關係，已經是超越性別的取向了。

他們從19歲認識到現在34歲，已經十五個年頭了。

這段時間他們在演藝圈裡頭一起成長，一起向前走，但在四年前，他們都30歲的那年，在一次拍攝的意外中，Khaotung為了救First，把自己的腳給傷到了，傷了大半年都無法行走，即便治療好了也常常不舒服。

First非常的內疚，他想起自己曾經手指受傷的時候，Khaotung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自己。他覺得他應該也要像那時候的Khaotung一樣。

Khaotung的腳不方便，First便開始主動幫忙，但也因為腳不方便的關係，Khaotung失去很多可以演出的機會。

First知道Khaotung多喜歡表演，如果沒有那個意外……Khaotung現在肯定是個非常優秀的演員。

因為腳傷的關係，Khaotung轉為幕後的工作人員，現在是一名優秀的導演，他指導過的劇收視都很漂亮，也捧紅不少新人演員。

有許多人都想參與Khaotung執導的劇。

Khaotung有他的堅持，不會隨意接受任何人的賄賂，他只認同實力。

Khaotung成為導演後，First基本上也就了少出線在銀幕前，他成為教導演員如何演戲的指導者。

Khaotung有覺得演員進入不了狀態的人，都會拜託First幫忙。

他們在業界是有名的拍檔，也是圈內有名的多年好友，靈魂之友。

在許多人都以為他們就可能會繼續走下去，也有可能會超越所謂的性別的時候……Khaotung對外宣佈要結婚了。

對象是一名Omega，據說對方的家族在國內非常的有頭有臉。

First並沒有受到任何的打擊，他一直都知道這天遲早會到來。

他是Beta，並沒有辦法替Alpha孕育下一代，他沒有跟Omega一樣的身體，他一直都知道總有一天，他跟Khaotung這獵奇的關係，會有終點。

First對Khaotung的愧疚感太重了，除非Khaotung喊停，不然First會繼續縱容Khaotung。

也或許，這是First可以偶爾獨自擁有Khaotung的時候。

「Fir……」Khaotung輕聲的叫喚First，那是Khaotung對First的愛稱。

「嗯？」汗水浸濕First的額頭，頭髮服貼的黏在First的額頭上，他輕聲地回應Khaotung。

「再想什麼？」

「沒有。」First搖頭。

Khaotung微笑的推下First，讓他躺在床上，他抬起First的腳，更用力的衝撞在First的體內。

「嗯……」First緊緊地咬住下唇，不敢發出太多的聲音。

「叫出來，我想聽。」Khaotung溫和的聲音在First身邊低語。

但First卻還是不願意讓聲音宣洩出來，不曉得是在堅持些什麼。

Khaotung從First體內退出來，讓男人趴跪著面對他，從First的身後狠狠地就插入一次。

「啊……哈……」First忍不住的叫出聲音，接著拿著枕頭埋住臉，把接下來所有的快感與呻吟都埋藏在枕頭中。

Khaotung每一次的攻勢都很強烈，First覺得自己都快承受不住了，在快要失去意識之前，他感覺到後頸被人狠狠咬了一口。

不管多少次，每一次Khaotung都會啃咬他的後頸，每一個Alpha的本能。

First無奈地想，他的後頸應該又會流血了，他是Beta，沒有腺體，無法讓Khaotung標記他，讓他永遠成為他的人。

很痛、很痛。

身體的痛和心理的痛同時一起到來，First忍不住流下眼淚，陷入昏迷之中。

＊

First醒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人清理乾淨了，他起身看著留在旁邊的字條，是Khaotung留給他的字條。

上頭寫著：「我先去忙婚禮的事情，你好好休息。」

First看完字條以後直接丟到垃圾桶，他走進浴室再重新把自己清理一下，他需要讓自己的腦袋清醒一些。

他想起Khaotung跟他說他要結婚的事情，First的第一個想法就是：「你要我當你的伴郎嗎？」

First永遠都忘不了那天Khaotung臉上的神情，他知道男人受傷了，但他又清楚他必須得要結婚。

他們從認識，曖昧，到現在的關係，不知不覺走過十五個年頭，從來沒有真正的說過要交往，因為First知道他們終有一天會走到分手。

與其成為情侶後分手，變成陌生人，不如就什麼都沒有開始。

他們就當會上床的好友就好，First是Beta，Khaotung是Alpha。他們終究不適合走到最後。

「嗯。」Khaotung艱難地發出一個單詞的語調，First也記得很清楚。

從那天過後，Khaotung每一次跟他做愛都越發猛烈，沒有腺體的後頸被咬得殘破不堪。

常常傷口才剛結痂，又被Khaotung給咬破，那個位置永遠都會流出鮮血，沒腺體，卻也有一個明顯的咬痕。

就像是Khaotung刻意給他留下來的烙印一樣。

清水碰到後頸還是很痛，First皺眉地走出浴室，擦乾身體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撥通電話給好友Frank，拜託他來家裡幫他上藥。

Frank到First家的時候，看見First後頸的傷口，不自覺嘆口氣：「他下手還是一樣重啊。」

Frank一面說面替First上好藥。

Frank跟First、Khaotung在19歲到21歲得時候是公司有名的鐵三角，後來Frank因為個人因素離開公司，不在同一家公司之後，他們就變得比較少聯絡了。

一直到Khaotung轉行成為導演，Frank去試鏡的時候，才又跟他們兩個人重新連絡上。

雖然之前斷斷續續的有聯繫，但不同公司多少能接觸的機會少，知道的事情就更少了。

Frank每一次跟First、Khaotung一起出門的吃飯的時候，從他們兩之間的互動都能隱約的察覺出這兩個人之間不單純的關係。

忘記哪一次First主動打電話給Frank要幫忙，人到了才知道是要上藥，都是成年人的Frank當然知道First後頸的傷是誰留下來的。

他故意選擇不說，也當是為了保護好友們那微弱的自尊心。

「習慣了。」First淡淡的說，感覺到好友替自己貼上紗布，他回過頭道：「謝啦！」

「我是看不懂你們。」Frank無奈說：「都要結婚了，還搞成這樣？」

First聳肩，沒有回答Frank的問題。

Frank明白First的意思，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反正……感情的事情，本來就不是外人可以插手的了的事情。

「要一起吃飯嗎？」Frank問。

First看著手機上的行事曆，再看一下時間：「抱歉拉！朋友……可能不能跟你吃飯了。」

「沒事，下次再請我吃吧。」Frank拍拍First的肩膀，說完就直接離開。

First看著行事曆上的行程，試穿伴郎西裝……

他差點忘了，跟Khaotung約好了要一起選婚禮的西裝，還好有紀錄在手機裡頭，不然……

First不敢再想下去，整理好東西，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