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頭寬敞而舒適,整個空間既明亮又舒服,四周有著許多跟人齊高的小門緊閉著,正中間擺放著一張主人家的桌椅,椅子上頭坐了一個人。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衣著整潔而又華麗,對於政商人物來說有些浮誇,穿在明星身上又顯的過於正式了。
男子坐在正中間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頭,翹起一條腿,雙手在胸前交叉,臉上帶著一絲微笑,像是電影裡關鍵的轉折時刻才會出現的古怪人物。
『歡迎你們,陸林北和陳慢遲,一對相親相愛的夫妻,嗯,很高興在這裡見到你們。』
"他知道我們是誰"陳慢遲大吃一驚後,小聲的說道:
"是我們自己洩密的。"陸林北指了指他的腦袋
"那不就代表我們在想什麼他都知道了嗎"
"對啊,但我們不用理他,我們的工作是找出他把秘密藏在那裡。"
"明白,不用搭理他?"
"沒必要"陸林北與陳慢遲手牽著手開始到處搜查起來,每道門都打開來看看。
那名男子知道兩人的用意,但沒有絲毫阻止的意思,也沒打算起身,然而每次兩人查看完一道門後轉身都會看到那名男子。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但交流一下總沒有壞處,聽我說完,如果你們仍然覺得沒道理,還是可以選擇不信。"
陳慢遲總想回他幾句,但都被陸林北制止,他在刻意忽略那名男子和他的聲音。
每道門後面都會通往一處景點,這些景點一個比一個魔幻,其中一些堪比童話故事裡頭的場景,但跟曾經見過的那個場景還是差了一點。
陸林北打開一扇門,看了一眼就關上,從不進去裡面。
中年男子開始低聲細語講話,越來越切中二人的隱私,試圖刺激二人向他發問。
"陸林北,你擔心三叔對你的看法,其實沒這個必要,有一個簡單的方法可以確認這件事。"
陸林北只當沒聽見。
"陳慢遲你很擔心身體問題,你渴望成為母親,生育方面的問題,我有辦法解決,至少能確定問題是出在誰身上。"
陳慢遲滿臉通紅,又一次想開口,又一次被陸林北阻止"不要中計,你只要回一句話,他就能順勢扯出一整個世界來,馬友友就是這樣中計的。"
"陸林北,你還是無法忘卻枚忘真,那次表白被拒絕,對你傷害很大,你原本就對自己的身份懷有焦慮情緒,在那之後,變得更加嚴重。你將愛的渴望壓到心底,就怕再次遭到拒絕,而且死死抓住第一個向你告白的女人,用來維護最後一點的自尊。但是沒用,你真正的愛戀目標還是那個甩動長馬尾的枚忘真,在經幃號上,你們出生入死,難道你沒有察覺到,你與枚忘真的關係日漸親密,甚至超過了她與林莫深之間的所謂感情。"
陳慢遲偷偷看了一眼陸林北,發現他沒有任何變化,仍是快速開門、關門,然後前往下一道門,於是她也拒絕再聽,直到自己的名字又被提到。
"陳慢遲,那個男人帶給你傷害,已經撫平了嗎?你強迫自己不去想他的名子,但是沒用,他是一道道傷痕,刻在你心裡的每一個角落,但是在傷痕之下,又有多少美好的回憶啊,那是你最為熱烈的一段情感,遠遠超出現在這一段。他不是陸林北,但是比陸林北更自信、更灑脫、更迷人,你們走在一起時,總能吸引無數的目光,你不想知道他現在過得這麼樣了嗎?離開了你,他是不是會感到後悔?會不會...."
"閉嘴吧你!"陳慢遲轉身吼道,臉色更紅了,"他叫侯永江,他整個人也比不上我丈夫的一根汗毛。"
男子絲毫不懼,臉上反而露出悲天憫人的神情
"可是你為這根汗毛付出太多了,即便走遍所有地方,也沒辦法洗掉對他的記憶。"
陸林北抱住陳慢遲,擋住她的視線,低聲道:"別讓過去的經歷困饒現在的自己,每個人心裡都有傷痕,咱們都是這麼一路長大的,咱們在一起不就是為了互相治癒傷痕。"
陳慢遲緊緊靠在他的胸口"我恨這個遊戲,它知道咱們的一切,這不公平。"
"公平不重要,在遊戲中獲勝才重要,咱們就要贏了"
"你找到?"
"找到了"
陸林北在她背上輕拍幾下,然後牽手走向那名男子
陸林北在想什麼,男子全都知道,可他依然保持優雅的坐姿與笑容。
"漏洞不是我,是你自己,你對整個計畫毫無信心,只是想安慰妻子,她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惟一的依靠,也是你最害怕失去的人。所以你不停向她灌輸虛假的信心,讓他以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從而反過來依賴你。你從極端分子那裡學來的洗腦術,用在了妻子身上非常成功,但是並不能因此改變現實..."
陸林北仍拒絕與男子對話,甚至不肯看他一眼,而是向陳慢遲道:
"這個地方必然有一個核心地帶,他是維持整個系統最為基本的一部分,咱們已經打開所有的門,唯一沒看到的就是它。"
"嗯哼"陳慢遲沒太聽懂,但是完全被他吸引住,不管這是不是洗腦術,她都接收,那怕前面是火海、是深淵,她也會毫不猶豫地跟著他走過去。
"唯一沒試過的門就在這裡。"陸林北停在男子面前,看向妻子,"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了"
陸林北深吸一口氣,做出一個跳水的姿勢,然後真的向下跳去,將那名男子當成了泳池。
陳慢遲吃了一驚,卻沒有反抗,任憑陸林北牽住自己的手,跟著一塊跳進去。
他們真的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