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人生最終之際

家人、朋友、同事，每個聽說我遞出退休申請的人，都會問上一句：退休之後打算做什麼？

其實，到現在我也還沒想好這個問題，只是依著性格使然，覺得在正式退休的節點到來前，我可以「做些準備」。

也許，你們聽過一種規劃目標的說法：設定一個終極目標，再倒推出幾個能讓我達成目標的分項指標，這些就會是我之後的準備重點了。

而「退休的終極目標」，我想了想，應該就是關於這段人生的最終之際，我是怎麼期望的吧？

我期望，我能不帶給家人麻煩、樸實無華地壽終正寢。

對於死亡，我有無數恐懼。

我曾做過被殺人狂追蹤的奇異惡夢；

雖然會游泳，卻連簡單的浮潛，都覺得下一秒也許就要溺水而亡；

在搭乘熱氣球、飛機、電梯之類的升降工具時，總不自覺地默念幾遍佛號；

走過曾經發生恐怖攻擊的外國街道、廣場，許多比肩而過、不同膚色的陌生人會令人神經緊繃、自己嚇自己；

這幾年的疫情，改變了世界很多很多，突如其來的病毒，好似電影情節那般，雖說也沒把人變成可怕喪屍，但卻讓人類過上一段此前未曾想會出現的，配戴口罩、相互隔離、不能出國的生活，更遑論有那麼多人死於病毒的感染。

種種關於死亡的想像，都令人期望能擁有一個不太痛苦的、安穩的逝去，你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