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1-14|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這一次,我終於做到了 麗山國中九年八班 洪彩竫

      懵懵懂懂的稚齡,依稀的記憶裡,坐落於教室一角,晨光微微映照,伴隨著遠方的樓層響起的首首交響曲,時而激昂,時而柔和,心中的澎湃一點一滴的膨脹,久久仍揮之不去。
      入團的時候是四年級,目睹五花八門的樂器,視線不斷的流連忘返,心中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後,不是帶著嬌柔纖細的長笛,亦不是有著最精緻外觀的法國號。跨越了那道嚮往之門,伸手,拿起了接下來伴隨著我多年的小喇叭,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它的重量,未知的、新奇的、興奮的、無以名狀的……而從今以後,我不再只是那只能抬頭仰望,而是能夠徜徉在金光閃閃的樂音中,與之共舞的人了。
      可誰說一切是輕而易舉的呢?這項樂器是個困難的藝術,不單單有「氣」便足夠,嘴形得正確,中氣得十足,腹部得用力,加上一星期將近十二個小時的練習,嘴角肌肉無力,嘴唇紅腫早已成家常便飯,但於此同時,我也從單音練習,逐漸進步到了歌曲的完成。日復一日,無止盡的樂譜將我困於五線譜中,精神疲乏是必然的,可另一個問題才是使我如晴天霹靂般沉重──嘴形不正確。
      嘴形不正確,無法吹出宏亮的聲音,音質理所當然變了調,可怕的是它無法在一夕之間改回來,正巧當時遭逢比賽前夕,在幾個月的苦練中,好不容易拿到了一段獨奏,可現在,不復以往的響徹雲霄,更與小喇叭氣度恢弘的氣質成反比,不得已之下,這次的比賽我也只剩放棄的選擇。
      接下來的三個月,為了使音質復原,老師叫我暫時歇息,放鬆嘴巴的肌肉以便再次塑形,以及最重要的──『心態』也必須調整過來。起初,由於不甘心的情緒使然,我依然不放棄,直到終於無法再出聲,我才妥協。有一回樂團出遊至陽明山,眾人皆悠遊於山嶺中,老師見唯我一人依舊悶悶不樂,便起身坐落於我身旁,說:「看,當一部玩具車的螺絲過鬆,車體即鬆散;可倘若螺絲過緊,無論如何驅使,它依然不得動彈。」頓悟了,也豁然開朗了,欣賞著雲朵的瞬息萬變、靜謐的黃昏以及夕陽的溫存。悄然的,三個月的光陰入海流,歸團的時刻也近在咫尺……
      坐上專屬的高腳椅,震撼的樂音此起彼落,駕著音符,我向前航行,一如既往的,未知的、新奇的、興奮的、無以名狀的……緊握著初衷,深呼吸,預備好姿勢,指揮手一落,崇山峻嶺般的雄偉音符縈繞在身旁──這一次,我終於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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