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6-02|閱讀時間 ‧ 約 11 分鐘

長驅直入的愛,液【一】

你各位是否像我一樣,是個朝九晚七、八的社會人士,偶然會在閒暇之餘想起那些過往。亦或是被某個關鍵點擊中,瞬間掉進回憶的旋渦之中,尤其是那些放蕩不羈的年少輕狂,以及廢寢忘食的各種苦境。
又或者,你是個正為了升學考試而每晚挑燈夜戰到三更半夜的高三生。僅管對大學生活充滿著各種幻想,卻只能逼迫自己,將幻想的時間盡量分給做不完的考題。
「我要射了!小騷貨想要我射在哪?」 身後的男子雙手緊抓著我的腰際,以背後式不停地衝撞著我。
我沒回應,只希望能盡快結束這場約炮。
「射了射了!」 男子拔出他那自稱18.5cm,實際頂多17cm的陽具,用力扯下保險套,一道道炙熱的精液滴在我的背上。
『唉,射在套子裡不好嗎…』 我在心中叨叨著。
「呼…真爽!你好會夾。」 男子躺在一旁的位置,喘著氣說。
「謝謝,你也很猛。」 說完,我起身走向浴室。
這點基本禮儀我還是有的。
花灑肆意宣洩而下的熱水,強而有力的打在身上,舒爽到一個不行。每次只要辦完正事,我就喜歡這樣沖個十來分鐘才肯作罷。
「你好了嗎?」浴室外頭傳來陌生男子的聲音。
我沒回應,只是關掉水龍頭,抓起架上的大浴巾擦拭著身子,順便檢查鏡中的自己。看著鎖骨上紅通通的掌印,我不由自主的『嘖』一聲。
打開浴室的玻璃門,霧氣一股腦的向外散去,我邊擦頭髮邊走到化妝台前,準備將半濕的頭髮吹乾。
男子快步走到身後並伸手環抱住我,「再來一次?」他在耳邊挑逗地說。
「不了,我還有事。」此時眼角餘光瞄到手機螢幕亮了起來,似乎是有Line的訊息。
「那…下次再約?」他低下頭將鼻子擱在我的頭髮上聞了聞,這舉動令我對他的評價再扣了些分數。
穿好衣服再檢查一下有無遺漏的隨身物品後,我禮貌性的看了他一眼,「再說吧。」
走出房後,我把寫上註解的全裸照傳給了Mr.J,『17/4.5、囉嗦、技巧普』,腦海中浮現出剛剛辦事時,男子不斷地問「小騷貨爽嗎?」、「喜不喜歡爸拔的大雞巴呀?」、「不出聲是害羞啊?」,完全跟他穿著西裝時所散發出的成熟穩重的男人味,是截然不同的形象。
這真的是少數幾次我約過的雷炮。
上了Uber後,我才想起了方才那則訊息。
『我們要辦婚禮了,你是伴郎。』于愷依舊惜字如金。
于愷是我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嗯…至少在大學以前是這樣。也許是因為上天注定要讓我倆作一輩子的朋友,就算我們高中不同校也不同類組,大學竟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當然還要感謝我哥的那波操作…
看著窗外飛快經過的景色,我感嘆著,于愷都準備好步入禮堂了,而我呢?卻成為了自己最不想變成的那種大人。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工作僅僅瓜分了我的四成人生,剩下的六成仍在我的掌握之中,大概。
還沒感嘆完,Uber已經停在我住的公寓外,算是住在這都市最大的好處吧,交通便利、生活機能也無可挑剔。
才關上家門,手機馬上震了起來,螢幕上顯示著那張煩人的自拍照,以及『最愛的哥哥♡』這噁心的名字。我強烈懷疑家中是否被他裝了監視器,不然為什麼他總是能在我到家的第一時間打給我。
「幹嗎…」
「想你啊,我可愛的弟弟,你怎麼都這麼冷淡。」 如果身旁有人的話,我絕對會被投以怪異的眼光。
「有話快說,我準備洗澡了。」
「你又忙到現在才回家喔?跟你說不要那麼認真工作了,什麼成就感的狗屁,那些全是浮雲,只有你的人生才是真的。」
「我同意你最後一句,但…」 我還沒講完就被他插話了。
「對吧對吧,所以聽哥哥的話,以後時間一到就打卡下班,乖!」 那頭除了他的聲音之外,我似乎還聽見了風聲。
「你在外面?」
「對啊,我跟你嫂嫂在宜蘭的民宿外頭看星星。」
我看了看桌上的電子鐘,現在是星期三的零晨。也就是說…他們兩位又蹺班去玩了…
「所以你打來要說什麼事?」 如果不問重點,他鐵定會東扯西扯一大堆。
「星期六晚上要吃飯喲,你知道嗎?」
「昨天媽有打給我了。」 我將手機開了擴音後放在中島上,一邊尋找冰箱內可以吃的東西,最後只發現一盒還沒過期的酸優格。
「等不及要見你了,寶貝,啾。」 就當我準備掛掉時,他立馬接著說「強強會來嗎?」
「不會,他還在美國。」
「真失望,那你有想要什麼土…」 我火速切斷通話,反正重點聽完了。
如果再不快點進入回憶的話,我不確定下一個要來提醒我的會是誰。於是我現在、立刻、馬上就進入正題。
這一切都要回溯到十五年前,我考上大學的那年…
放榜的這一天,家銘正如往常地坐在沙發上打電玩,完全不像個考生。畢竟結果只會照著他的劇本走,一是落榜、二是考上雙北的某一所大學,他可以繼續住在家裡,每天通勤上學。
「你不用去查榜單嗎?」 身高185的張言峰一屁股擠在家銘旁邊的小空位,面帶詭異笑容的盯著他看。
「都住家裡,哪一間沒差。」
「我剛幫你查好了,你考上新竹的大學也。」
「喔,謝謝。」
「你沒聽清楚嗎?新.竹。」 言峰高亢的聲音吼進他的耳裡,企圖讓他清醒過來。
「蛤?」 家銘放下手把,轉頭看他,「你搞錯了吧,我…」
「都填雙北的大學對吧?好險我有替你檢查,發現你的科系都亂選,於是我就好人做到底,幫你改一下嘍,不用太感謝我,嘻嘻。」 言峰捏了捏他的臉頰。
「那我不讀了。」
「爸拔說,你不讀的話…就要送出國。」
「蛤?」 家銘眼角餘光瞄到螢幕上的角色被砍死了,如同現在的他。
劇本毀了,家銘的如意算盤也碎了。
從小到大,把電玩擺在人生第一重要的家銘,是個不折不扣的『御宅族』。每天放學回家的第一件事是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當天的功課,然後就是坐在電視前打電玩。只要按照媽媽訂下的規矩走,家銘就可以在能夠掌握的時間內,做任何想做的事,便是打電玩。
不用上才藝課、補習班、不用出門找朋友玩,因為也沒朋友。每天就是學校、家,兩點一線的人生,至少高中畢業前是這樣。也許在外人眼中看起來極度枯燥乏味,但對他來說,這才是最自在的生活。
因此,到外縣市讀大學這件事對他來說,無疑是此生最大的震撼。在台灣至少言語還能通,而國外…他無法想像。於是他也只能接受這事實,一個人支身前往新竹,渡過他接下來的人生。
『學校、宿舍,只是把家換成宿舍而已,其他不變應該還好。』家銘妄想著。
到了搬家這天,家銘的爸媽依舊忙著事業,所以平安將他送到學校的重責大任便落在親哥言峰的身上,那個該死的禍端。
「蘭姨不好意思,明明是他要搬家,卻都是妳在幫忙打理一切。」 言峰知道如果打包的事情全給家銘自己處理的話,那後果…
「這是我的份內工作,只是怕不小心遺漏了什麼。」 坐在副駕的中年女子溫柔地說著,「小銘有什麼需要的,再打電話給蘭姨。」
蘭姨是從小照料兩兄弟的家管,與兩人的母親淑美是兒時玩伴。跟丈夫離婚後,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只能帶著自己的一對兒女,尋求淑美的幫忙。那時淑美正需要有人幫忙照顧兩兄弟,於是就提供蘭姨住所,並由她協助打理家中的所有大小事。
「嗯,好。」 家銘的眼睛專注在手中的數獨本上。
『希望這四年的大學生活能讓你有所改變,至少對做人處事上能有點了解都好。』 言峰心裡想著。
擅自修改家銘的志願表其實是家銘父母與言峰討論後的決定,為的就是希望可以讓這個『御宅族』走出家門,看看外面的世界。倘若真的落榜了,那就只能將家銘送到國外留學,當然會由言峰一同陪伴,他們可不敢真的把家銘一個人丟出去。
「對了,于愷已經到宿舍,等你整理好再聯絡他。」
「嗯…」
「人家正常的大一新生都像個脫韁野馬,巴不得立刻搬出家裡,享受沒人管的生活。你卻像隻死魚,完全沒有活力。」 言峰瞄向後照鏡中的家銘
「住家裡,方便。」
「跟媽媽的約定,都記得吧?」
「蘭姨,昨天寄來的遊戲片…」 家銘忽然想起昨天剛上市的遊戲,深怕被遺忘在家裡。
「跟你特別開的清單,全都放在那個藍色行李箱。」 她知道,電玩就像家銘的第二生命,只要不打破這之間的平衡,他至少還能算個活人。
其實家銘也並非像個廢人,正常的生活作息皆與普通人一樣,只是將所有空閒的時間全投入在電玩罷了。但不得不說,在時間管理上,家銘反而異於常人的厲害。
所以她相信,家銘就算獨自己一人在外地生活,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台北到新竹的車程並不算久,加上學校就位於交流道附近,省去了找路的時間。三人抵達後門的停車場時,僅花了一小時半。
順著指示牌來到男宿大門,站在報到處的學生只有小貓兩三隻,畢竟距離新生報到日還有三天。言峰來來回回地將所有行李從停車場搬到男宿門口,蘭姨正在報到處填寫相關資料,而家銘…站在一只藍色行李箱旁放空。
完成報到手續後,三人將所有的行李一起搬到四樓的房間。
「好啦,我的工作順利完成嘍,剩下的事就自己搞定吧。」 言峰的右手壓在家銘的頭頂,肆意地撥了撥他的頭髮。
「喔,回家小心。」
送走兩人後,家銘站在滿地的行李堆中央,環視這間空無一人的房間。除了自己的位置,其他五個床位皆空蕩蕩的。下一秒,家銘便動手整理眼前的行李。
二十分鐘後,家銘已經坐在椅子上喝水休息。
『既然都好了,就來玩玩新遊戲吧。』 家銘光速拆開桌上的新遊戲片,將聯絡于愷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當遊戲進行到一個段落後,家銘來回過神來看了看桌上的時鐘「PM 13:20」,這時終於想起了于愷。
鎖上房門後,家銘獨自走向樓梯,各房間門口皆是學生、家長忙裡忙外,彷彿與他是兩個世界的人。他爬著樓梯來到六樓,樓梯口右側是601-610的房號,而左邊則是611-618。
『于愷的房號是…615』 正要左轉的他忽然有便意,只好往右側的方向走去。天真的他以為整個樓層只有位於右側盡頭的一個公廁,全然不知其實左側盡頭也有公廁。
面對公廁出口的是米白色的洗手台及大片的鏡子,同側的是小便池,對面則是隔間。從小就習慣坐著如廁的他下意識的走向隔間,直接伸出手推開第一間廁所的門扉。
「咔。」 一個小小的金屬聲回盪在公廁內,家銘困惑地看向正前方。
一名男子坐在馬桶上,左手橫持著手機、右手握著自己生殖器快速地套弄著,全神貫注在手機螢幕上。或許是察覺前方的光線似乎亮了,他緩緩抬起頭,恰巧與家銘四目相交。
「啊,抱…」 家銘還沒說完,下一秒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道白色的精液從男子的馬眼噴出,以完美的拋物線落在了家銘腳尖正前方。
「歉。」 家銘關上廁所的門,安靜地離開現場,留下馬桶上那位尚未回過神的男子。
走出公廁後,家銘的便意瞬間消失了,於是他若無其事地走向于愷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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