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6) 入侵

一個時辰左右，屋外響起喊叫，伴隨著稍瞬即逝的巨大聲響，驚醒村莊的人與棲息於高聳樹木的鳥兒，紛紛逃竄。 秋語蘭揉著眼，打開家門。 「不要過來！」 鄰居四散，除此之外，滿是身著黃褐色衣物持槍的人，甚至有駕馬居高臨下地看著竄逃的村民。 幾個村民被逼至角落，方想反擊，幾聲巨響，倒地，枕於血泊。 秋語蘭關起門，將大門鎖緊，手不自覺的抖動，踏著踉蹌的步伐，走回屋內。 「姊姊，發生什麼事？」 弟弟揉著眼睛走出房門，秋語蘭先是深呼吸，隨後，將弟弟抱起：「時間還早，再睡會吧。」 「可是外面…」 「沒事，姊姊在，等等聽到什麼都不能打開門喔。」 她將弟弟抱進房並放上床，蓋上棉被。屋外持續傳出馬蹄、槍聲、喊叫三種聲響此起彼落。 反覆確認家門門鎖，於家門前左顧右盼，秋語蘭回屋，一手一張椅子，放置於家門口。重複多次，家門口已堆滿大大小小的桌椅與雜物，返回客廳，也將屋門堵住，盡可能地將身軀蜷縮於一處。 馬蹄聲忽遠忽近，聲響未曾停歇，無法見到屋外場景，使得驚恐加劇。雙手緊攥，秋語蘭心情隨屋外起舞，屋內格外安靜，心跳聲在此格外刺耳。 倏然地，急促地敲門聲劃破寂靜，秋語蘭身子一顫。 敲門聲持續不久，門外聲響戛然而止，一切歸於寂靜，剩遠處的馬蹄聲孤獨地踏著。 說時遲那時快，屋子裡的門被撞開，物品散落發出巨大的聲響，從門外大略竄出五六個人，嘴裡高聲喊著聽不懂的語言，向前將物品讓開一條道，自身也排成一路。 馬蹄聲。 那人低沈地喊，其餘人員動身，往屋內邁步，物品散落的聲音再次傳來。 幾人見秋語蘭，咧嘴一笑，手指著她，動嘴，同樣是聽不懂的語言。 馭馬的人再低語，幾人持槍向屋內踏進，秋語蘭起身。屋內已被幾人佔據，只能踏出幾步回到角落，面露恐懼，手腳止不住地顫抖。 幾人已到秋語蘭跟前，其中一人伸手搭上肩，她嚇得打掉，其餘的手，隨後跟上。 肩、腰、腿、胸脯無一地方未有幾人的手，拍掉又會回復至身上。 「啊！」 高聲呼喊，幾人更變本加厲，手施加力度，使其生疼，衣物也被拉扯著。 厭惡從心裡如種子般深根，發芽。 手不停揮舞，其中一員被其打到惹怒，怒斥幾聲，巴掌隨之而來，衝擊超乎秋語蘭想像，一時之間，癱軟在地。 幾人將她扶起，她臉上已滿臉淚痕。 「滾開！不準碰她！」 一位男性掙脫屋外的束縛，闖進屋內，斥喝聲宏亮。 因聲音雜亂無人停下動作，甚至正眼都沒看一眼，男子見狀，從地上隨手撿個物品，就砸向人群，砸一個未起反應，就不將手邊的動作停下。 不久，已有人注意到，將他制伏，屋外騎著馬的人也出聲，屋內幾人便收回手，往弟弟的房間走去。 這時，一人從隊伍中走出：「你認識她吧？」 男性點點頭。 「將他攙扶起來，跟我們走。」 「他們到底…」 「跟著走就對了。」 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從房間裡傳來，弟弟被抱出，哭鬧著找姊姊。 方才那人向騎馬的人簡言幾句，後者下令，屋內只剩兩人。 男子走向秋語蘭，緊咬下唇，使得下唇浮現紫紅色，蹲下身子，將自身外衣輕柔地披至秋語蘭身上。 她驚嚇地蜷縮著，低聲啜泣。感受到有人觸碰到自己，身子因此抽動。 「語蘭，是我？」 抬頭，見熟悉的臉龐，便一把抱上，大聲放哭。 「沒事了，沒事了。」 男子輕輕地拍著她的肩，哭泣未曾停歇，將其衣裳沾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