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10|閱讀時間 ‧ 約 3 分鐘

轉角咖啡屋(1)

有一天,我看到了一位熟悉的客人,她是一名護理師,叫做小美。她是我的常客之一,也是我的好友之一。她每天都會在下班後來到我這裡,點一杯她喜歡的卡布奇諾,找一個她喜歡的窗邊位置,拿一本她喜歡的小說。她會在我這裡靜靜地坐上一個小時,享受我給她的寧靜和舒適。她會在我這裡把自己的心情和想法都寫在日記裡,或者跟我的老闆或者其他客人聊聊天。她會在我這裡感受到我的溫暖和關懷,我的支持和鼓勵,我的理解和尊重。
但是今天,她看起來很不一樣。她的臉色很蒼白,眼睛很紅腫,嘴角很低垂。她走進來的時候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也沒有跟我微笑。她直接走到了她喜歡的位置,坐了下來,低著頭,什麼也沒有點。她就這樣呆呆地坐在那裡,像是失去了靈魂。
我很擔心她,也很好奇她發生了什麼事。我想要跟她說話,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想要給她一杯飲料,但是又不知道該給她什麼。我想要給她一本書,但是又不知道該給她哪本。我只能靜靜地看著她,希望她能夠自己開口。
就在這時,我的老闆走了過來。他是一位年輕而友善的人,他總是微笑著招呼客人,總是耐心地聆聽客人,總是用心地為客人服務。他也認識小美,也跟小美很熟。他看到小美的樣子,也覺得很不對勁。他走到了小美的身邊,輕輕地問道:
"小美,你怎麼了?你今天看起來很不開心。發生了什麼事嗎?"
小美抬起頭看了看老闆,眼淚就掉了下來。她哽咽地說道:
"老闆,你知道嗎?今天早上,在我下班前,有一位老人家過世了。他叫做林先生,他是我的負責病房裡最年長的老人家。他已經住在長照機構裡兩年多了,他沒有家屬,也沒有朋友,只有我們這些護理師和照服員陪伴他。他是一位很和善,很樂觀,很幽默的老人家。他總是跟我們開玩笑,跟我們分享他的故事,跟我們說他的夢想。他說他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夠看到台灣統一,能夠回到他的故鄉,能夠見到他的親人。他說他一直在等待這一天的到來,他說他一定會活到那一天的。"
"但是今天早上,當我去看他的時候,我發現他已經沒有了呼吸,沒有了心跳。他就這樣安靜地躺在床上,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我以為他只是睡著了。我趕緊叫了醫生和其他同事過來,我們試圖對他進行急救,但是都沒有用。醫生宣布了他的死亡時間,然後就離開了。其他同事也都離開了,只剩下我一個人陪著他。我看著他的臉,想起了他對我的好,想起了他對我的話,想起了他對我的夢想。我覺得很難過,很內疚,很無奈。我覺得我沒有盡到我的責任,沒有保護好他,沒有實現好他的願望。我覺得我失去了一位親人,一位朋友,一位老師。"
"老闆,你知道嗎?林先生是我在長照機構裡最喜歡的老人家之一。我每天都會特別關心他,特別陪伴他,特別聽取他的意見。我把他當成我的爺爺,我的導師,我的知己。我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也得到了很多啟發。他讓我覺得我的工作很有意義,很有價值,很有樂趣。他讓我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名護理師,而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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