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7-28|閱讀時間 ‧ 約 2 分鐘

人 01. 在印度的摯友(上)

和S的故事可以從上海說起

2020那年,因為疫情突然爆發,在重慶匆匆一別,沒想到再見就是三年後。還是在我任性的要求下,硬是去了他一直不希望我去的地方—印度。

S是我見過唯一一個討厭印度的印度人。
又或者說,他和我一樣對故鄉又愛又恨。

我們總能輕鬆的向外人大大闡述它的美,回過頭來卻又無比厭倦。
只不過我的原因是台灣過於無聊,他則覺得印度過於混亂。
他擅長秩序和條理,卻又喜歡突破框架,在生活的小小角落作為異樣的存在。工作的時候是摩羯座,生活卻像個水瓶座。

和S是五年前在上海認識的,因為一起做演出很快便熟識起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認識兩個月像熟識了兩年,認識五年像熟識了五輩子。但掐指一算實際相處的時間,加加減減根本就不超過一年。也難怪初見沒多久,S就笑稱我們上輩子肯定一起打過越戰。

人生中總是有些關係讓你覺得親密的不可思議。
和S的就是其中一種。

因為這樣的情誼,那年離開上海前S特地來送機。
臨別前,我沒想太多便拿出放在錢包裡保平安用的護身符交給他,是出遠門前在媽祖廟求的。我希望他也能受到媽祖的保護,就像我曾和祂相印一樣。

後來他來過我的故鄉,我們一起去到四川,現在我也來到了他的故鄉。
這些年裡,那些細碎的記憶好似被我留在了原地,除非重遊,光憑回想是記不起任何事的。但他卻把所有的記憶保護得完整,也包括那只平安符。

三年又兩個月的時間,足以抹去對一個人真實的感受。

即便斷斷續續仍有視訊通話往來,但真的要見到他的那天,螢幕中那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臉,也突然變得無法確信真偽。
一瞬間變得非常不確定即將出現的這個人是不是如我記憶中的一樣,或根本就會是一個全然不同的陌生人。

如果是完全陌生的人,我該怎麼打招呼?我該走嗎?我是不是根本跑到一個陌生人的家裡打擾了?

想到這一切,我緊張的只能捂著臉躲在門後喊著:「等一下!等一下!我還沒準備好!先不要開門!拜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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