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信物 #2

格朗的公寓

位於曼谷北部的一個安靜郊區，一間已經顯露歲月痕跡的公寓矗立在那裡。這座八層的老公寓四周被不高的樹木和未鋪設完全的泥土路圍繞。外牆上的黃色油漆在風雨中剝落，顯露出那灰色的基底，彷彿在述說著它經歷過的時光。

布魯手裡拿著一個蛋糕盒，盒子的表面印有「白色森林」的商標。他在公寓的一扇門前停下，他用著手機鏡頭當做鏡子使用，確保一切都顯得得體之後，布魯輕輕地敲了敲門。

門緩緩打開，露出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面龐，她的烏黑長髮柔順地垂在肩膀上。 布魯輕輕地蹲下來，微笑著說：「你好，小法，還記得我嗎？我是布魯叔叔。」

小法停頓了片刻，然後她轉身衝進了房間，喊著：

「媽媽，布魯叔叔到了。」她拉著一個女人的手回到了門口，正是波洛伊。 凱特則跟在了波洛伊的身後，皺著眉頭，用手指指著腕上的手錶，即使布魯不用認真閱讀凱特的唇語，他也能猜到凱特正在說：「你遲到了！」

布魯連忙行了一個禮，雙手合十並輕微地低頭：

「波洛伊姐，好久不見，近來一切可好？」

波洛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並且還了禮。 波洛伊是個身材纖細的女人，相比於凱特的聰慧幹練，波洛伊更展現一種獨特的優雅，她的微笑儘管溫柔，但眼中的一絲憂鬱與神秘卻沒有被掩蓋住。

布魯從背包裡掏出了一個神秘的黑色塑膠袋，眨了眨眼睛對著小法說：「小法，布魯叔叔特地為你帶了個禮物，猜猜看是什麼？」

小法抬頭看了看那塑膠袋，然後又斜眼看了一眼布魯，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機智的微笑：「我好像知道是什麼。」

布魯驚訝地張大了嘴：「不可能吧，如果你真的猜對了，除了這個禮物，布魯叔叔再額外給你二十泰銖。」

小法咯咯地笑了，充滿自信地說：「那我們就打個賭，布魯叔叔不許賴皮哦！」 說完，她拉著布魯到了客廳一角，準備解開那神秘的禮物。

此時，波洛伊為凱特倒了杯清水，兩人回到沙發坐下，輕聲說：「剛剛格朗哥打電話來了，他會晚一些到。」凱特感受到波洛伊話語中的某種沉重，並注意到她眼眸中閃過的疲倦。

凱特輕輕擠出一個微笑，溫柔地詢問：「波洛伊姐，妳們最近都還好嗎？家裡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波洛伊抿了抿嘴角，淡淡地說：「謝謝你，凱特。其實沒什麼大事，只是最近在為小法挑選新的學校。原本的學校離我們這裡有些遠，我想找個離家近一些的地方。所以，事情有點多，稍微有些累。」

凱特嘆了口氣，溫柔地開口：「波洛伊姐，無論你遇到什麼問題，只要是我和布魯能幫得上的，你不必想太多，只管告訴我們。下個月我們計劃去瓦山塔尼旅行，也許可以一起到通森瀑布公園去放鬆一下，拍拍照，怎麼樣?」

波洛伊的目光稍微游離了片刻，然後說：「真的很感謝你們，凱特。每次我們到曼谷，妳和布魯都這麼熱情。如果你們要來瓦山塔尼，我也希望能招待你們。」

凱特敏銳地註意到了波洛伊言語背後隱約的憂慮，她試探性地問：「波洛伊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煩擾著妳？妳今天看上去有點不太一樣。」

波洛伊停頓了片刻，搖了搖頭。 「沒有什麼。」

門外突然傳來了鑰匙插入鎖孔並轉動的聲音。

「是格朗哥回來了。」

波洛伊聲音裡夾雜著微妙的情感，她迅速站起身來，避免與凱特的視線交會。

附註：瓦山塔尼วาสันธานี是一個虛構的泰國省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