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09-02|閱讀時間 ‧ 約 11 分鐘

巫毒的歷史:紐奧良巫毒演進史三階段─非洲、克里奧爾和美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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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紐奧良,任何人都可以施行巫毒。

巫毒是一種流動的、適應性強的、融合的、包容的精神和宗教實踐,它包容所有人的心,無論他們的種族、信仰或出身如何。

巫毒這個詞的意思是“神明的靈魂”。 與一般社會大眾所相信的觀念相反,巫毒教及巫毒信仰其實是關於「治療」與「治癒」的。 巫毒是一種基於三重信仰的宗教體系:神明、洛亞和祖先。巫毒信仰中充滿洛亞( Loas)、靈魂(Spirits)及奧瑞莎(Orishas)。

巫毒教信徒認為最上層的世界是神明(善神),他們被稱為邦迪耶(Bon Dieu),在善神的下方是被稱為洛亞的強大靈魂,一種神靈。 這些強大的神靈是巫毒教信徒與善神之間的媒介,他們各自有負責的司長,像是家庭、愛情、金錢、幸福、財富和復仇等領域的日常生活。另外巫毒教信仰中,對祖先的崇敬也是很重要的,尤其是紐奧良巫毒教的基礎。

紐奧良是各種文化交融的地區,因此這一點對於紐奧良巫毒信仰的影響深遠,巫毒體系非常多樣化。雖然紐奧良巫毒並沒有實際的入會儀式,但許多實踐者都會加入相關的巫毒信仰組織,紐奧良也有一些由家族間傳承的巫毒信仰,他們對於自身信仰體系多半保密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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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住在紐奧良的巫毒祭司被稱為曼波斯(Mambos)及胡根斯(Houngans),外界會稱呼他們為祭司、女祭司或是國王與皇后,其宗教信仰來源非常多元,融合古巴、海地、約魯巴、西印度群島、甚至還有蠟燭魔法、咒語,天主教聖徒信仰跟美洲原住民印地安人的神靈及藥草學影響(紐奧良的第一批奴隸其實不是非洲人,而是當地的美洲原住民),像是著名的印第安戰爭酋長黑鷹是巫毒聖人,時常出現於巫毒教的儀式中。

或許你讀到這邊會發現,你想讀的巫毒文章可能跟這邊看到的有點不一樣,我知道你可能期待的是巫毒娃娃、邪惡的活人獻祭,紅色的護身符,或許巫毒信仰比你想像的還要複雜一點點,巫毒可不只是上面那些恐怖電影中的驚悚產物。要了解紐奧良的巫毒,必須要從它的歷史開始。

紐奧良的巫毒信仰不像是原始海地巫毒教那樣嚴格的遵循傳統,紐奧良當地人會跟你說,紐奧良的巫毒教是巫毒教中的野孩子,騙子玩的騙人的把戲。為什麼會這樣說?

紐奧良巫毒教起源於非洲的祖先宗教。它是植根於西非達荷馬和中非巫毒教傳統的非洲宗教的眾多化身之一。 由於大規模的被迫遷徙、奴隸貿易的轉移讓巫毒融入了許多天主教的元素。奴隸主禁止非洲奴隸施行巫毒術,並強迫他們信仰天主教,結果將兩個宗教的部分元素融合了,他們表面是在崇敬天主教的聖人,但其實施行的巫毒術,在天主教的幌子與掩護下,巫毒信仰倖存了下來。

路易斯安那州於西元1682年立州,當時法國國王路易十四為了擴大自己的帝國並阻止英國和西班牙的占領和擴張,開始積極探索密西西比河。勒內-羅伯特•卡夫利埃 (Sieur de La Salle) 抵達密西西比河河口後,聲稱法國擁有這條河及其周圍的所有土地給。他稱新領土為“路易斯安那”或“路易斯的土地”。路易斯安那州的殖民時期從西元1699年法國人在該地區建立殖民地一直持續到西元1803年,美國購買下這塊土地為止。紐奧良於西元1718年被指定為殖民地路易斯安那州的首府。根據紐奧良巫毒博物館的資料,紐奧良的巫毒有三個不同的階段:非洲、克里奧爾和美洲。

非洲階段始於西元1719年,從第一批約450名非洲人從貝寧灣踏上紐奧良開始。根據當年法國奴隸貿易船的記錄,被帶到路易斯安那州的奴隸中有三分之二來自塞內岡比亞。1720 年,又有127名奴隸從塞內岡比亞抵達。1721年,196人來自塞內岡比亞,834人來自貝寧灣,294人來自剛果/安哥拉。從 1723 年到 1747 年,除了 464 人之外,所有從非洲送到美洲為奴的黑人都來自塞內岡比亞。 

大多數對紐奧良良巫毒教的非洲起源大多都強調剛果地區; 然而,歷史文件中出現了大量來自塞內岡比亞的人口,這麼多塞內岡比亞人在路易斯安那州被賣為奴隸,是因為奴隸貿易是由印地斯公司組織的,這是一家獲得法國國王許可的私營公司,多年來在塞內加爾和路易斯安那州擁有獨家貿易壟斷權。

從地理上看,塞內岡比亞是指塞內加爾和岡比亞河流之間的大片區域。人們可能會認為,由於該地區如此之大,文化差異可能非常大。但實際上的狀況剛好是相反的,不同文化群體之間有許多共同性,語言群體的相似性就證明了這一點。它可以比作斯堪地納維亞文化;雖然斯堪地納維亞由三個不同的國家(丹麥、瑞典和挪威)組成,但它們在語言和文化上是相關的。如果您會說一種斯堪的納維亞語言,那麼您通常可以理解(即說和讀)另外兩種語言。

如果仔細看塞內岡比亞地區人民的傳統習俗,會發現很多不同影響認知的巫毒教知識,例如說,來自於塞內岡比亞的宗教傳統葛利斯葛利斯( Gris Gris )是紐奧良巫毒教的標誌之一。 然而,路易斯安那州的第一批奴隸不是非洲人。他們是美洲原住民,其中大部分是戰士。當時該地區的一些美洲原住民部落是納奇茲人、喬克託人、切諾基人、丘尼卡人、塔米拉人、喬查斯人、奇克索人、伊利諾伊州、侯馬人、阿肯色州和邁阿密。來自各個部落的土著人民被英國和法國人俘虜並賣為奴隸。事實上,土著人從路易斯安那州被買賣並出口到西印度群島,比例是兩個印地安奴隸對一個非洲奴隸。儘管奴隸出口在西元1726 年被禁止,但奴隸貿易仍在繼續,儘管規模較小。被奴役的非洲人在抵達路易斯安那州時加入了被奴役的美洲印第安人,並不是他們選擇如此,而是他們的主人是同一人,與美洲原住民印第安人一樣,被奴役的非洲人對於被奴役的狀況漸漸無法忍受與順從,當非洲奴隸到達時,印第安人已經數度有逃亡的紀錄。逃跑的印第安人撤退到附近的沼澤地,有些人甚至留在城裡,躲藏在奴隸主人找不到的地方,他們組織嚴密且全副武裝。最終,非洲人和美洲原住民聯合起來一起逃跑,他們偷走食物、補給品和武器。他們組織突襲定居者以獲取更多補給,並對他們的主人和殖民地報復搞破壞。殖民者擔心這兩個族群聯合起來會引發一場大災難,他們的擔憂是有足夠的理由的。到了西元1729 年,納奇茲與新來的非洲人合作,漸漸地形成了一股勢力。

到了西元1731 年,印帝公司正式將其路易斯安那特許經營權移交給法國。毫無疑問,法國和英國與各個印第安部落結盟,並利用這些聯盟作亂,讓這些部落的人替他們戰鬥,他們利用印第安部落之間先前存在的衝突來離間他們,讓印第安部落之間無法團結壯大,雖然大量的武裝奴隸使殖民者更加緊張,但他們需要他們的幫助才能實現對殖民地的控制。

最終,法國在戰爭中戰敗,放棄了北美。紐奧良和密西西比河西岸被割讓給西班牙。在西班牙統治期間(西元1763年至 1803年),白人人口幾乎翻了一倍,奴隸人口增長了 250%。 

西元1803年,美國購買了路易斯安那州的領土之後,來自聖多明格(海地)的幾批移民湧入;第一批人估計由一千多名難民組成。到了1809 年陸續有 9000 多名難民從聖多明格間接經由古巴抵達。居民試圖重建他們在聖多明格的生活。當然,信仰會跟著他們一起到新的地方落地生根。

從 1719 年到 1830 年左右,紐奧良的巫毒教信仰與結構與非洲非常相似。主要區別在於不同的非洲文化和特定地區的宗教習俗的融合。但語言、舞蹈和傳統絕對是非洲傳統。然而,當 1808 年從美國境外進口奴隸成為非法時,非洲傳統的直接影響最終被切斷了。

紐奧良巫毒的第二階段大概由這個地方開始,克里奧爾階段是截然不同的文化融合、非洲語言的消失以及克里奧爾語的發展。 這一階段在西元1830 年至1930年間處於高速發展階段,當時巫毒教的文化影響達到頂峰。克里奧爾語成為主要語言,巫毒舞蹈的非洲節奏催生了爵士樂,巫毒皇后出現了。巫毒教儀式與狂歡節和其他慶祝活動互相結合,以至於許多起源於巫毒教的活動被普通人當作日常生活。 

紐奧良巫毒教融合了歐洲民間魔法、美洲原住民精神和草藥學、非洲巫毒教和天主教的元素 . 天主教聖徒在紐奧良巫毒教中佔據重要地位,不過還是沒有取代傳統非洲巫毒教神靈洛亞信仰。

第三階段美國階段發生在 西元1930 年之後,當時紐奧良巫毒形象轉變,還增加了許多胡毒的部分,巫毒被大眾媒體利用,並被希望快速賺錢的人商業化。但這些商業形象或者是被醜化的巫毒象徵,讓巫毒教的信眾感到不舒服。紐澳良開始到處都可以找的到販售巫毒用品的商店,但是第二階段時期與社區及及團體緊密結合的狀況慢慢地消失,巫毒施行者開始變成獨立的個體,巫毒從以往嚴肅的宗教形象便成了喧譁七彩的神秘巫術,甚至許多巫毒開始轉變為胡毒,巫毒其背後真正的意義和目的似乎已逐漸淡出成為影子。

真正的巫毒教信徒開始轉往地下,一旦宗教轉往地下後,許多人相信真正的巫毒教在 20 世紀幾乎消失了。 甚至出現了一種奇怪的現象,一切都被簡單化,像是原本正宗的巫毒教信仰,被簡化為巫毒娃娃、護身符、各種巫毒藥草、胡毒魔藥的迷信,甚至原本重要的象徵,往往被貶為一個普通的魔法護身符,任何推銷員或是商店都可以販售。

其實巫毒及胡毒常被路易斯安那州當地人用來描述他們自己獨特的紐奧良克里奧爾巫毒教品牌。它指的是宗教和魔法元素的混合。紐奧良巫毒信仰傳統之外的人普遍認為巫毒與胡毒是分開的。 然而,宗教與魔法的分離並沒有發生在紐奧良,在紐奧良,魔法(胡毒)是宗教(巫毒)的一部分; 護身符是擁有傳統宗教和文化固有治療機制的藥物和精神工具。 紐奧良的巫毒是當地信仰者的一種生活方式。 

儘管如此,還是有人將巫毒和胡毒分開。一些胡毒信徒整合了巫毒的結構與元素,有些則沒有。有些將天主教或其他基督教宗教思想的元素融入胡毒,而另一些則沒有。一個人決定信仰和實踐的多少取決於個人。有些人根本不考慮他們的宗教信仰,直接稱其為精神傳統或非裔美國民間魔法。這或許也是很多人認為胡毒其實是沒有信仰體系簡化版的巫毒體系的原因,其實答案沒有對與錯,因為每一個地區的信仰與傳統都不一樣。但巫毒與胡毒在紐奧良經歷了這麼多年的融合及深入後,與其說是一種獨特的宗教之類的,對紐奧良的巫毒施行者來說,不如說是一種生活方式吧。

從遙遠的黑暗非洲大陸來到了美國路易斯安那州,經過了幾百年的民族融合,真正的傳統或許早已經被新式信仰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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