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起腳尖偷吻你》未來可期

01

　　晨曦灑落，童若君剛被熱鬧的光線吵醒不久，房門就被輕輕推開。

　　來人看見童若君張著迷濛大眼的模樣，有些意外地愣了愣。

02

　　「怎麼自己醒了？」

　　余沁海一邊放下熱豆漿，一邊順勢坐在床沿，伸手摸了摸童若君睡亂的頭髮。

03

　　「啊就……醒了啊……」

　　童若君語氣黏糊，尾音帶著點撒嬌慵懶。

　　「醒了喔？」

　　「醒了啊……」

　　「真的醒了喔？」

　　「真的醒了啊……」

04

　　戀愛中的人智商果然是負的。

05

　　如果是平時的童若君，肯定會如此為兩人毫無意義的對話做出註解。

　　然而此時睡眼惺忪的她，只覺得余沁海隨著對話露出的寵溺笑意快把她淹沒了。

06

　　今天的童若君依然從一早就濾鏡深厚。

07

　　「好了，趕快起來。七點了。」

　　「噢唔──」

　　童若君搖頭晃腦地從被窩鑽出來，經過桌子時，聞到了一股香甜氣味。

08

　　「咦？豆漿怎麼甜甜的……？」

09

　　余沁海愛身材和健康如命，家裡的冰箱永遠只有無糖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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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熱時幫妳放了黑糖。」余沁海停頓了一下，微微移開視線，「……我聽說喝黑糖會比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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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嗚嗚我家阿海好溫柔好貼心啊啊啊啊──

　　童若君覺得自己可以再愛余沁海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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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據說可以再被愛一百年的余沁海，被童若君勾住脖子啵了一口後，冷漠無視對方每日早晨例行的幸福感爆發，淡定離開房間轉回廚房從冰箱拿出兩人的午餐便當，又確認了一下家裡還剩下什麼食材，之後順手補充了熱水壺的水，並且將一黑一白兩個保溫瓶裝好溫水跟便當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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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啊啊啊我好啦我好啦！」

　　正提著兩人份的東西走到玄關，童若君就壓著死線咚咚咚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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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幹嘛不等我！」

　　「我哪裡沒等妳？」

　　「你有！」

　　「……蛤？」

　　「你就有啦！壞人！」

　　余沁海不打算跟有起床氣的傻孩子計較，他指了指已經擺在童若君面前的鞋子，「穿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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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唔。」

　　瞬間沒有氣勢的小綿羊彎下身子乖乖穿好鞋子跟在余沁海身後出門。

16

　　兩人在捷運站的月台上分道揚鑣。

　　「晚餐想吃什麼？」余沁海邊將便當袋和保溫瓶遞給童若君邊問。

　　「火鍋！」

　　「……蛤？」余沁海一臉不可置信，「大熱天吃什麼火鍋？！」

　　「火鍋天天都可以吃啊！」

17

　　每天負責掌勺的大廚和負責點單的食客在月台上大眼瞪小眼了幾秒。

　　然後可憐的大廚在列車進站的提示聲響中敗下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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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若君聽見他夾帶著寵溺和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地說：「知道了。路上小心。」

　　她抬頭想再跟他說些什麼，卻看見他已經果斷離開排隊人潮，往月台另一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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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滴滴滴──」

　　列車進站的提示聲越來越大聲，人群逐漸湧來，童若君望著茫茫人海，再也看不見余沁海的背影。

　　「滴滴滴滴──」

　　童若君突然有些心慌。

　　明明晚上就能再見面。

　　能一起吃火鍋，能一起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聊聊天，能一起睡在同一張床上……

　　「滴滴滴滴──」

　　……為什麼卻有一種要等好久好久才能再見到余沁海的預感呢？

20

　　「滴滴滴滴──嗶。」

　　吵個不停的鬧鐘終於被童若君一鍵靜音。

　　她有些恍惚地抹了抹臉，看著三年來一成不變的單人小套房發呆。

　　門外傳來開關門的聲響，還有誰走下樓梯的腳步聲，她知道是隔壁鄰居出門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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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是夢啊。

　　她艱難地反應過來。

22

　　同居什麼的都是假的。

　　現實就是兩個人已經遠距離了很久，久到童若君都數不清到底多久了。

23

　　久久一次的短暫相聚，往往還來不及讓童若君把相處時的點滴深深刻進心裡，就又迎來分離。

　　大概比起見面，兩個人在交通上付出的時間還比較多。童若君自嘲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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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再怎麼多，也還是不會放棄見面的。

25

　　她坐起身，拿起手機正想掙扎看看最近哪個週末可以排空，手機正好震動起來。

26

　　是余沁海每天早上例行的早安電話。

　　──為了有效防堵童若君直接在床上把早上的工作睡過去。

27

　　「……喂？」她接起電話，語氣有些壓抑不住的頹喪。

　　「起床沒？」

　　「有……起來了。」

28

　　電話那頭的余沁海安靜了一下，才又開口。

　　「到辦公室以後回覆一下我傳的訊息。」

　　「……喔。」

　　「那妳趕快起床。路上小心。」

　　跟夢境類似的結尾讓童若君失神了一瞬，花了幾秒才找回聲音。

　　「……嗯，你也是。」

29

切掉電話，童若君忍了忍湧上鼻頭的酸意，打開通訊軟體點開跳出來的未讀訊息。

30

　　CHIN-HAI 7:11「這週末有事嗎？」

　　CHIN-HAI 7:11「我去住妳那邊？」

　　CHIN-HAI 7:12「想吃什麼？煮火鍋？」

31

　　淚滴啪嗒一聲砸在手機螢幕上，童若君吸吸鼻子，捂著雙眼笑了出來。

32

　　雖然現實是有那麼一點慘澹，但我們都在努力。

　　所以，親愛的，我們未來可期。對吧？

【同場加映】

　　被大雨打在屋簷上的響聲吵醒時，余沁海還沒回過神來。

　　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似乎是個跟與童若君同居的夢。

　　……原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真的會發生的嗎？

　　很多內容他都記不清了，唯一記得的是，夢境結尾和童若君在月台上分別時，他在人群中偶然回頭，眼裡一瞬間只剩下遙遙另一側，童若君那張寫滿失落、不安和思念神情的臉。

　　余沁海意識到，他們好像真的很久沒見面了。

　　前一陣子兩人的週末突然排滿了工作和各自家庭的事情，等到好不容易有一段空閒期可以規劃見面時，卻被突如其來爆發的疫情打得措手不及。捱過疫情，面臨的又是新一輪的工作。

　　明明是搭車幾小時就能到的距離，為什麼卻只能隔著虛擬空間對話，聽著被壓縮過的聲線配模糊到彷彿馬賽克過的臉呢？

　　余沁海無語問蒼天。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打開行事曆，看著這週末原訂的工作，咬咬牙毅然決然排開到週間。

　　然後他打開通訊軟體，點開與童若君的對話框。

　　親愛的，我要去找妳了。

　　所以開心點，笑一個，好嗎？

 【後記】

前陣子實在生活太過忙碌，
文章搬家的進度不得不停擺下來，
趁著連假趕緊將這系列手上已經完稿的最後一篇放上來。
下一次更新這系列就會是連我自己都沒看過的新稿子了，
莫名期待阿海跟阿君之間的小故事。

那麼，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