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林賈尼火山記 - 啟程前夕:我們遠距離的友誼

登林賈尼火山記 - 啟程前夕:我們遠距離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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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三或四月都是博盡旅行團舉行年度行山團的日子,繼去年馬來亞西神山之旅,今年我們選擇了到印尼龍目島的林賈尼火山舉行這個年度盛事。本來打算趁著復活節假期行山的我們訂好了機票,博盡旅行團領隊Christy發現每年林賈尼火山都四月一日才開山,於是我們便成為了火山2024年第一批顧客之一。


登上林賈尼火山的路徑選擇有幾個,而我們選擇了從Sembalun上山,然後從Senaru下山。一般登山團友都會選擇三日兩夜的登山行程。但我們為了更完整地享受林賈尼火山的全部,加上希望可以輕鬆走完全程,我們選擇了在火山上度過四日三夜的行程。


好久沒有見面的五人,加上一個新朋友,從峇里島分別出發,在龍目島會合。好幾個月沒有見面,距離上一次見面,雖未到物是人非的地步,但我們之間的關係都有了明顯的改變。我們三個女生先到,懷抱著些許緊張的心情,跑到碼頭邊迎接三個男生,我不由自主地用誇張的叫聲和掌聲掩蓋內心的無所適從。靠著一對情侶所為連結的友誼,當初我們都曾開著不合時宜的玩笑說,萬一有一天這一對情侶分手了,失去了友誼的連結,我們再也不能做朋友了。幸好我們的友誼歷史積累深厚,這一天真的來臨,而我們都已經不再在乎。


曾經愛過的情侶,究竟分手以後還能否做朋友?這個萬年的辯題,我的辯解總按著我是正方或是反方而改變,問題似乎本來就沒有正解。有些人說能再做朋友的都不是真心愛過,有些人說分手不難看的都大概都可以再做朋友,有些人在談戀愛之前已經做了好久的朋友,在理解對方的情況下,再做朋友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我也曾問過男朋友,他覺得別人很難說,畢竟每一段關係都不一樣,我們的話應該可以再做朋友,因為他相信我們兩個人都能成熟處理感情,這樣理智到底的答案大概只有他能如此自信說出口,但想法相近的我聽完也覺得頗有道理,聳一聳肩我們繼續往越南河粉店邁步。


不過這樣的問題今天套用不上,有些分手的處境,絕對不希望再和對方做朋友,可以的話,可能希望此生不再有任何交集。每段關係裏,我們總是有得又有失,如果好朋友沒有遇上這個人,我們就不會有博盡旅行團。或者天意想要給好朋友的,不是至死不渝的愛情,而是一生一世的友誼。世事弄人,被弄的人除了唏噓,沒有反抗的餘地,大部分時候我們只能事後安慰自己。就如沒有COVID的話,我怎麼會離開香港,又 或者說我怎麼會花費這麼多時間思考沒有答案的人生,我又怎麼會經常到山裏去,我們又怎麼會成為朋友,而成為了朋友的我們,又怎麼會想到我們的關係竟變得如此千絲萬縷地縈繞心頭。


導遊Christy早早就安排好了,當地旅行社在碼頭接載我們到山下位於Senaru的旅社。我們在村子裏吃了晚飯,趁著晚飯的時間,大家都說過了一遍這幾個月在各自身上發生的事。真正的大事可能只有一二,在我們平凡的生命裏,每天卻都發生著許多小事,集合在一起的我們都無法說出那些什麼芝麻綠豆的小事,但在我們都無法察覺的時間裏,這些小事卻悄悄改變著我們。遠距離友誼最可怕之處,或許就是無法參與朋友們的這些小事,就像許久沒有見面的堂姐的小孩,不知不覺之間,竟長得與自己一樣高大。


我們或者都無法說出究竟是什麼小事,但在我們都無法察覺的時間裏,這些小事卻默默改變著我們。不過年紀漸長的我們,似乎都學會了和自己相處,即使身處同一個城市,或者我們最多的時間都在獨處中度過。年紀漸長,生命的重心漸漸遷移到伴侶或者家庭之中。關於我們悄悄長高的微小變化,反倒要是相隔三個月再見的我們,才能夠察覺。小別勝新婚的友情,有著想念的點綴,反而更感到親切。


傍晚的我們在村子裏逛著,買了些許山上可能需要的乾糧,慢慢走回旅社。導遊已經在門口等著我們,要給我們簡介未來四日的行程。


吃過晚飯的我們慢慢走回旅社,導遊給我們簡介行程。大部分的登山者都會選擇三日兩夜的行程,長得足以覆蓋整條路線,卻又未用盡整個行程時間。我們將在

我們將在第一日爬到Sembalun Crater Rim營地休息,翌日凌晨準備登頂,登頂成功以後回到營地吃早餐,當天會下降到Segara Anak Lake湖邊,休息浸浸溫泉水,並在湖邊度過一晚。第二天早上再次攀升到Senaru Crater Rim,沿途欣賞山湖相伴的景色,在Senaru Crater Rim的營地度過第三晚露營,最後從Senaru緩緩下山。


聽過行程簡介的我們回到房間,在旅店裏看到幾個明天同時啟程的朋友,看到來自五湖四海的登山客,間接地感受到林賈尼火山的魅力。我們輪流洗好澡,玩了幾盤輕鬆的遊戲,早早便上床休息,懷抱著微小的緊張心情入睡,希望登上的旅程開心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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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一年前,Ceci突然問我要不要一起到蘇格蘭走一條需時六日的步道,簡單在網上搜尋了一下,是一條頗為著名的徒步路徑。既然大部分需要計畫的都已安排妥當,我人又已經在英國了,毫無疑問是要參一腳的。旅行前不知道Ceci和Jen為什麼選擇了西高地步道,只有走在路上才會明白高地的魅力。
短短幾天裏,不能說我們與嚮導和腳夫們建立了深厚友誼,但在閒聊之中,我們感受到他們的純樸,每一個嚮導的過去,都經過無數次以腳夫身分上落山,他們與林賈尼火山的關係密不可分,他們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對大地大山的熟悉,依賴和愛護。每一次看到他們對大自然畏懼又真摯的眼神,都提醒我要時刻保持謙卑。
在過去三天裏匆匆經過林賈尼火山的各處風光,我們用心感受了每一個時刻的美景,我想我們明白,這一刻林賈尼火山慷慨贈與我們的,是屬於我們記憶裏的麥穗,我們都不知道未來還有什麼旅程等著我們,但這一刻我們這一群人,從不同地方出發,聚在一起看著山壁發呆,大概就是我們現在的最優選,絲毫不必擔心未來或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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