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舞【第一部】凌仙之仙　☆第十一章　渤海求丹＜上＞　其二

【前情提要】仙舞一行人來到魯州渤海，此處為蒼蛟夫人鎮守之地，四人以『辟水咒』進入海裡尋覓夫人住所。海底所見與陸上不大相同，形形色色，各色游魚，千奇百怪，令人目不暇給。連海魚也能通靈的丁仙舞找到一隻願意帶路的海鰻，在牠的引路之下，她們終於見到了潛藏深淵的蒼蛟夫人。不過，『東海龍麟丹』可不能白給，得替這位夫人辦點事兒才行。於是，清心師父領著三位女弟子來到東海龍宮，遇上了一群巡邏中的蝦兵及蟹將，蝦兵們還知道來人恐怕不簡單，而蟹大將軍可不以為然，非要看到足夠證明才肯放人通行。那麼……

　　在謝螫的開路之下，通往龍宮之路再無任何阻隔，清心等人順利見著東海龍王─敖順。鬍鬚盤繞腮幫子的龍王端坐寶座，威風十足地向下俯視來客。

　　老龍王沉吟一聲，「聽說堂妹有事找四位來我龍宮，想來是要各位為本王出些心力，好來換取『龍麟丹』罷？」

　　神色如常的清心早習慣這些仙神之預知能力，她只是恭謹地問起蒼夫人之請託究為何事。

　　「蒼夫人有一名小侄子，為龍頭魚身，稱為『蒼蜩』。」龍王感慨道，「他先前誤闖海邊淺灘，由一凡間少女搭救，因而無礙；然而他對其傾心不已，故化為男子報恩，兩人進而相戀……」

　　但是，在大喜之夜，蒼蜩因酒醉過度，不慎現出原形，引發村落居民恐慌。即使少女拼死維護夫君，然終寡不敵眾，兩人均被拘禁，三日後將發落蒼蜩。

　　聽完義憤填膺的丁仙舞，小臉上雖不見怒色，但眼底發散的光芒教人不敢直視，她不會坐視世間真正有情人遭逢此等災厄；紅蓮、白雪更是氣得直跺腳，就是有人愚昧之至，為何阻撓此樁姻緣？

　　「龍王陛下，既然如此，吾等願效棉薄之力，期能救人一命，亦挽救一段良緣。」清心師父即使看破情緣，卻也不能眼睜睜坐視不管。

　　事不宜遲。清心等人告別龍宮後，浮上海面，直朝臨海村莊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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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沂水村位於珠璣灣北端，居民多數打漁，生活簡單純樸。清心四人悄然飛抵村外，見到不少婦女坐在門外補網清理，嘴裡不住叨唸。

　　「那頭像魚又像龍的怪物真是奇怪，居然想娶耿家的三女兒。」肥胖的漁婦發話道。

　　乾瘦的另一名黑臉婦人答話，「牠也不照照自己是什麼德性，膽子大到敢娶我們村裡最美的姑娘？不過，人形的妖怪看起來著實俊俏英挺，令人心動，只可惜畢竟是隻怪物，留不得。」

　　又一個麻臉婦女插嘴：「妳是思春啦？那妳就替了耿家丫頭嫁給牠不就得了？」

　　聽見的婦人們同時怪叫道：「誰要嫁給妖怪？」

　　聽力奇佳的仙舞捏緊小手，對於這些風言風語，覺得實在刺耳難聞。凡人也許位於六道之首，但不代表優於其他畜獸鳥禽，根本不必自命清高。

　　清心師父摸摸仙舞的頭顱，「並非所有人都有對天地萬物一視同仁的胸襟，妳要多加體諒，並引以為誡。」

　　漁婦們發現村外走進四個陌生訪客，不免用好奇的眼光打量她們。清心先誦唸一句道號，表明僅是路過化緣，別無他意。

　　「道長，請問您是否懂得降妖伏魔？」一名年長較具見識的婦人問道。

　　青衣道姑略略忖思，「稍知一二。不知各位為何有此一問？」

　　數名村婦便七嘴八舌、東拼西湊，將道聽塗說的故事再予以加油添醋。仙舞、白雪、紅蓮聽得蛾眉微蹙，這些村民把那『蒼蜩』描述成一只無法無天、無惡不作的曠世妖魔。

　　故作天真的紅蓮發問道：「既然那妖物如斯可恨，毀了各位婆婆的村莊，那麼村落怎麼看起來不像是重建過，而且大家的生活也都一如以往呢？」

　　「呃，只有妳們看不到的角落受到嚴重破壞，所以我們幫忙耿員外，合力擒伏那巨大妖物，真是多積陰德，功德無量啊！」村婦們自吹自擂，面不改色。

　　紅蓮、白雪以頗不以為然的眼神看向仙舞。仙舞會意，調皮心態又起，靈動明眸滴溜溜地轉動，她又有鬼主意了。

　　不如來個打蛇順竿上！

　　「師父，您就破例行行好，幫幫這些婆婆嘛！」演起戲來的小女孩兒似乎聽見人世間之莫大苦難：「這裡遭逢妖禍，村民受苦受難，痛不欲生，連漁網都縫補不完，就算我們能力有限，不妨盡一點力呀。」

　　清心暗想，仙舞八成是假意順著村婦之言，才好藉機找著蒼蜩，那何不就這麼答應下來？於是，她便裝作勉為其難地幫一些忙，至少該將妖怪暫時收伏下來，好教村民心安。

　　四人遂在村婦們指引之下，循路找到耿員外之住處。員外府邸門前大紅燈籠高高掛，本該喜氣洋洋，反倒是冷風習習，令人好不淒涼。

　　守門的二名家丁橫眉豎目瞅著這些外來客，看看清心的樸素模樣，就毫不客氣地大嚷，「我們耿府現在無心佈施，妳這道姑上別處化緣去罷！」

　　「敢問府上是否有異物作祟？」青衣道姑開門見山道，「貧道或可代為解決。」

　　胖家丁真的看不出來人究竟本領如何，「道長，您是不是在誆我們？我們這兒不歡迎四處招搖撞騙的神棍！」說完，掄起拳頭，準備『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