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5-19|閱讀時間 ‧ 約 30 分鐘

耽美《賤奴》限

年代略久遠。古風、虐(?)、18+內容。


  鄙薄為奴,已十有六載,而今年甲,恰十有六。


  莫問何故,生而為奴。


  爹娘本為世家長工,私通有孕,懷胎八月,我便破水而出。


  此事關重大,在我出世前,爹爹被斷足棄江,生死未卜,娘親於東家待產,囚於柴房,不見天日,飽受欺凌辱言。


  娘親生下我後,便遭當家賣去女市了。


  像爹娘這般貴族家的下人,是沒有戀愛權利的。


  此後,我身非工,而為賤奴。


  秣馬除穢,是我的工作,幽冷柴房,是我的住所。


  我與娘親的差別,僅在於我還能外出。

  *

  如我這般賤奴,只管喊少當家一聲主人,我大概就似條能言語的狗罷,不,怕是連條狗都比我高貴,至少有肉喫,像我這般的,飲髒水食剩飯就該謝天謝地了,柴房堆置木頭茅草,我還真想過拿起來嗑的。


  柴房陰冷,點不得一絲火光,粗茶淡飯,不知何為溫飽,也因如此又早產,我身子總是不大好,小時沒有一刻不是病的,也不曉得我是如何活過來的。


  罷了,真是罪孽,我還寧願早早入冥府去。


  荷月中,似是滿月之日的清晨,雖為夏季,我仍是冷醒了過來,天色方亮,小窗能見微光,我在冷冰冰的水盆洗了把臉,頓時精神抖擻,還哱息了一聲,早些到馬房去吧,那兒都比這柴房暄暖多。


  我方理好縕袍,正要朝門走去,那木門卻先嘎吱而啟。從未有人在這等時間過來,莫不是錯入了?


  我還思想天真,見三名少年進來,看似歲數與我相當,瞅其衣著同是下人,地位卻高我一等,當然,身形外貌也比我看來正常許多,在我眼裡看來,他們就像龐然大物。


  下人到柴房來只會有一緣由,為添柴而劈柴而取柴。只是,我瞧他們的樣子,倒不像來取柴的。


  木門一下便被關上,我皺眉問道:「三位何事?若是取柴,門邊自取。」


  且無人回應,他們也沒瞅門邊那些木柴一眼,直盯著我看,我被瞅得發毛,又見三人神情之怪異,我這才心道不妙。


  三人朝我逼近,臉上盡是詭笑,我欲逃跑,只怕是衝不過去,我身後都是木頭,就算拾木反抗,我又怎能抵擋三人六手?若是出聲喊叫,又會有誰能聽見?


  我無法往良善的方面想去,直覺告訴我大事不妙,必須離開這裡,或是,必須有人來這裡。


  「三位有何貴幹?」


  我退了一步又是一問,這下終於有人回了我,中間的小光頭唇角一勾,開了口,卻道我最不願聽見的。


  「消息果真不錯,這柴房藏了個美嬌娘,叫小爺我來溫暖溫暖你!」


  美嬌娘?聞此一詞,我不免蹙緊眉頭,一時不知是否該澄清這謬詞,可眼下並非好時機,誰又知那小光頭不是故意的?


  他的意思我明白,我道也不會是其他意思了罷。


  左邊的微瘸的小夥子的笑容沒比小光頭高尚多少,拐腿又上前一步道:「臭張三你滾邊去,這柴房是老子我帶的路!」


  「李四你也閉嘴!這消息是我王五聽來的!」


  右邊的歪嘴小夥子隨後罵道,敢情他們喚作張三李四王五,還是小光頭小瘸子臭歪嘴好聽些。


  他們於我面前吵鬧,叫我情何以堪?偏生除非他們打起來,要不我是闖不過的。


  他們又是一陣吵鬧,可憐我這段時間也沒想出法子,吵了半晌後,三人似是有了共識,笑容一個比一個下流。


  三人向我靠近,霎時便來到我跟前,小光頭雙手捉我,我雖是反抗,卻還是被捉個正著,小瘸子臭歪嘴從旁側架住我,叫我一點掙脫的空間都沒有。


  死了。這一時半會兒,我竟想發笑。


  我想起一事,三載前,老當家見我,竟嘆道一句:可惜把他娘親賣了。


  當時我尚無知,而後方曉,是可惜了娘親的美貌。老當家之後似有意領我出去,卻好巧不巧地病了,換了少當家後,我也沒見過幾回。


  一人一手,我被架得發疼,小光頭挑起我的下顎,一臉著實猥瑣。


  我沒等他動作,先是吐了他一口唾沫,果不其然,小光頭神色劇變,賞了一耳光與我。


  著實辣疼,我被打得扭過頸子,咬著牙連個哀號都沒發出。


  惡夢還未結束,倒不如說尚只是起始。


  小光頭右掌一把攫住我的頸子將我壓倒在地,小瘸子和臭歪嘴如泰山般按住我,我有些喘不過氣。


  如烙鐵般辣熱的掌尚在我的頸子,我的粗布衣袍被左右扯開,破體殘軀被迫坦蕩,我咬牙惡瞪小光頭,不過是無聲的抗議,項上的火熱霎時收緊了些,我發出一個悶聲,仍是徒勞。


  小光頭神色復添笑意,用舌抹了下唇,那臉下流之中又帶著鄙夷。


  「哼,還真是個漢子,倒也無妨,有穴能進便好。」


  ……


  聽他所言,我卻不慍不怒,反倒無奈,心道花瓶也有個口,怎麼不去輕薄?莫不是瓶口太廣,這黃毛小崽那玩意兒碰不著邊?


  一無奈之下,我大嘆了口氣,順道掙扎吸口稀薄的空氣。


  腰上被捏了一把,我瞪向小光頭,發現他也惡狠狠地瞅著我,真疼。


  接下來,我的下褲被褪去半截,小光頭舔著唇罵道將我轉身,其餘二人照做,我開始大叫,小瘸子為了阻我,還被我咬了一口。


  三個崽子商量好速戰速決,速你個鬼雞八,我一邊暗罵一邊大叫。


  小光頭褪去下褲半截,露出根器弄將起來,本掙扎回首的我見那肉器充血脹大,寧願壓下頭,瞅得我作嘔。


  見後庭不保,我更是喊得起勁,不知誰敲了我後腦一記栗暴,霎時有些暈眩,也止了喊聲。


  敢情這便是我的命?生而為奴,任人糟蹋?


  感覺到有股熱辣抵上臀瓣,我下意識收緊後庭,霎感脫力,絕望亦油然而生。


  這時才有了想哭的感覺。


  小光頭又急又粗魯,如何也沒塞進來,我縮得比牙關還緊,雖沒親眼所見,卻能感其餘二人之興。


  他娘的,好噁心。


  眼淚在目框打轉,沒流下來倒還算爭氣,只是,再倔也倔不了多久了。


  後庭口上有些濕滑,那些黏稠不打我這來,我夾得再緊,也不敵惡獸憋劣。


  我閉目,落涕一滴,便這麼死了罷。


  當我為俎上魚肉被刀鋒觸及咽喉那刻,便是我做罷領死準備的那刻,我萬萬沒料到,竟同為我得救的那刻!


  「住手。通通捉起來。」


  那是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雄厚飽滿,字字沁入我心,晶瑩染滿整面,身上的壓迫退離後,我脫力鬆軟,無法動彈。


  那強而有力、威懾十足的聲音,我是聽過幾回的,自然也被吸引了幾回。


  一塊大布蓋到我背上,掩蔽了光亮,亦掩去了我的意識。

  *

  醒來時,我已在鋪上,舒軟溫存,還有股清香,未曾體會過。


  並未沉浸於綿軟中多久,我幾乎跳將起來,一張大被蓋在身上,我吸一口大氣,且未吐出,我環顧四周,眼見之處竟為一書香之室。


  在那矮案旁,有一人,能見側顏,紮著馬尾,更顯俊秀儒雅,卻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味道。說實在,特別奪人眼目,亦奪我心魂。


  我緩緩吐氣,案上似有一書卷,而那側顏映照之火光一晃,側顏霎時變成了正臉。


  驚為天人。如此一詞驚嘆。


  那般驚世絕容我並非頭一回見到,只是有些生疏罷了。


  那子眸如止水般沉靜,那朱脣如雲般飽滿柔軟,叫人想咬上一口,只是,那柔嫩雙瓣分了開來,自那之間,悠悠流出妙音幾字。


  「聞幫工言,你為秣馬人?」


  神色冷沉,其音亦沉。


  我愣了一愣,點頭道:「回稟主人,是的。」


  少當家在上,按理我是該磕頭下跪的。


  少當家撇眼喃喃自語了半晌,視線又落進我眼裡。


  「你莫非便是父親說的,十六年前男女長工私通產下的野種?」


  少當家蹙起劍眉,雖不傷其俊,末二字卻損其氣質,我心有不悅,無法表現,只好點頭稱諾。


  少當家起了身,其姿惹目,可謂風情萬種,向我走來,行時同道:「父親抱病前,曾言要將一奴於旁伺候,尚未成事便倒下了,我忙於家務家業,沒再理會,如此也忘了那事。敢情那奴,便是你罷。我還不知曉有你這號人物。」


  語畢,行止,少當家立於床前,英姿挺拔,俯睨於我,高高在上,不容侵犯,我一時看傻了眼。這般距離,足夠近了。


  說實話,我還以為在做夢。


  猛一回神,我連忙低頭道:「奴婢不知此事。」


  這是假話。我倒驚訝這十六載來,少當家竟不知我的存在。也罷,我見過少當家,可不代表少當家見過我這賤奴。


  其實,少當家一直是我仰慕的對象,光從下人們的談論之中,我便對少當家深深著迷,這份情意是到死都不能表明的,卻也不算無疾而終,身分即為至大的病灶。


  我亦未曾想過,少當家會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甚至看著我、與我言說,若此為現實,那定是奇蹟。


  少當家雖言語鄙我,卻還是讓我熄滅但長存的希望燃將起來。


  「形若女流,貌比西施,纖弱玉肌,朱脣皓齒。也難怪,那仨流氓會動欲。」


  少當家盯著我,神色放柔了些,卻似自言自語,話突一止,我總覺得,還未言畢,果然如我所料──


  「可惜家父有的愛好,我沒有。」


  論那一句「我沒有」之冷沉,似寒冰,若冬雨,片霎便澆熄了我一腔希望。


  心沉了下來,我抬起頭,見那冷面,依舊俊俏,仿如懸崖峭壁,叫人高攀不起。


  「主人……」


  我開口,只能言出二字,我並無他話想說,我不過有種預感,眼下再不多喊幾聲,以後怕是沒了機會。


  這次少當家的回答,卻不出我所料,可,卻也與我所期望的,甚有出入。


  「偶爾解解悶倒還行罷。這書房便予你生活,會命人照料你,沒我允許,不得擅自外出,犯了一次,我便算了,犯了二次,免不了受些責罰,要犯了三次,便把你做成人彘餵狗去。」


  少當家這段話,平如止水,卻聽得我心裡發寒。


  少當家敢情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與我聽見的、我所崇拜的……截然不同?


  還未回神,少當家一個揮袖才喚回我的神志,視線可及只剩少當家的背影,我激動之下,連忙喊道:「主人!請您留步!」


  我險些從床緣跌落,少當家止步之時,我才開始怨恨自己,真該跌下去的,興許還能換來少當家一個回眸。


  「要有委屈,來日能伺候好我,再允你說罷。」


  少當家說畢,不顧我求饒,瀟灑去也。

  *

  當希望變成絕望,遠比本為絕望來得痛苦百倍。


  當絕望叫我認清夢與現實,我卻仍是一廂情願地相信奇蹟。


  當奇蹟被硬生生毀滅,我仍舊不願面對真實。


  當真實赤裸裸攤在眼前,我仍不願妥協坦率。


  當……


  當我從生不如死變成更加生不如死,怨恨也由情意中而生。


  只是,現下作結未免言之過早,誰又能說準,我曾經的妄想,不可能變成可能的?


  我虛軟下了床,爬至矮案邊,朝書卷一看,這才憶起,我壓根不識字。


  欲哭無淚之時,我這才發覺,身上穿的,是絲綢華服。


  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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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有18+內容的小說作品。 個別標示為古風/耽美云云,若有標明「章節」,即為非單篇,亦有另開分頁。 皆為舊作。 現有非單篇作品: 《我的床伴有潔癖》>為【耽美向】作品,現代文、高H、輕鬆向、唯美。已完結,共12回。各別標註有H之章節! 預計發布: 《傭仍自擾》>全架空世界,傭兵們的亂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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