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玨!
花似繡一邊讚嘆常濤全做事利索,才去請安的工夫她越級晉升的消息已傳遍整個後宮,南筱玨聽了消息果然按捺不住來找自己了,一邊收斂恨意,壓下心裡噁心反胃的情感,笑盈盈地上前挽上南筱玨的手臂。
「妹妹怎麼來了,快隨我進去坐坐。」
「不行,妹妹還未恭喜姐姐晉封之喜呢!況且見到姐姐還得行禮才是。」南筱玨作勢要朝花似繡行禮。
本以為花似繡會客客氣氣將她扶起免了自己的禮,所以也沒真的要蹲下去,沒想到對方竟傻在那,害得她停在一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最後還是咬牙把禮給行完了。
花似繡像是才剛回過神,趕緊將南筱玨扶起:「妹妹這是在做什麼,以後可不許這麼多禮,即便我位份在妳之上,你我可不能生分了!」
「應該的。」南筱玨知道花似繡是個蠢的,沒想到在動作上也遲緩,自己剛剛根本不想對花似繡行禮,還刻意強調位份,是在瞧不起誰?
「那就謝謝妹妹的祝賀,妹妹遲早也能得到皇上的恩澤。」噁心到南筱玨,花似繡心滿意足地拉她進殿裡,對著木槿喊道:「木槿,看茶。」
「姐姐別打趣我了,這次的秀女各個都比我優秀,皇上哪裡看得上我,我有姐姐就足夠了。」
「說什麼混話,能進宮的哪個不是萬裡挑一,妳這樣說那些落選的秀女要如何自處?這樣的話可不能再隨便亂說了。」
「我知道了。」南筱玨訕訕地回答,心裡腹誹著只是隨便說說花似繡何必如此認真,隨即又轉移話題,「對了,我來姐姐這除了道喜之外,還有東西要贈與姐姐!」
「什麼東西?」花似繡臉上露出期待的表情,內心卻是毫無波瀾,南筱玨的行為和前世大同小異,她知道接下來南筱玨便要拿出香囊……
如她所想,下一秒南筱玨從衣袖裡拿出一枚精緻的香囊遞到花似繡眼前說道:「妹妹繡了個香囊,裡面放了姐姐最喜歡的玫瑰,好聞得很。」
「妹妹的刺繡是京城第一,雙面繡如此精美著實難得,我可要好生收藏。」
「姐姐過譽了,喜歡妹妹再繡就是了,左右在宮裡也無事,香囊本來就是隨身攜帶的東西,收起來可就浪費了。」
「那就謝謝妹妹了。」花似繡沒允諾會帶在身上,只是將香囊收下,暗自在心裡譏諷,南筱玨還像前世一樣妄想自己在皇上面前提起她,就算自己沒提起,皇上見了如此精美的香囊也會開口問起。
既然這麼想侍寢,那就如妳所願。
「聽說御花園開了很多漂亮的花,妹妹這麼喜歡花若是有閒暇也去走走看看。」輕啜一口木槿送上來的茶,花似繡不經意地談及。
「御花園開的花固然漂亮,但看來看去也就是那幾朵,還不如來姐姐這聊天呢!」
「是嗎?那都是有專門的太監在打理,開的比別的地方都還要豔麗,聽說就連皇上也愛去那散步消食呢!」話鋒一轉,花似繡聳了聳肩:「不過妹妹沒興趣就罷了,總不能勉強妹妹。」
「既然姐姐都這麼說了,妹妹肯定不會辜負姐姐的一番好意,得空便去走走逛逛,就當打發時間了。」南筱玨內心竊喜,直罵花似繡是個傻子,自己還沒開始套話,對方便一股腦地把皇上的喜好都吐露出來。
就因如此,她願意陪著花似繡玩著姐妹情深的遊戲,從而撈到不少好處。
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後,南筱玨假意多聊了幾句,便藉口宮裡還有事要處理,起身告退,花似繡也依依不捨地送她出去。
「小主,為何……」木槿好不容易等到南小主離開,再也忍不住把疑惑問出口。
花似繡早就注意到心事重重的木槿,只是礙於南筱玨還在也不方便多做解釋,所以木槿一開口就知道她想問什麼:「為何要告訴她皇上會去御花園,讓她有機會遇見皇上?」
「是,請恕奴婢直言,奴婢一直覺得南小姐……南采女對您好像不是真心的。」木槿小心翼翼地觀察主子的表情,深怕主子氣自己說南小主的壞話。
可是,她會這樣說是因為自己偶爾會瞄到南小姐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主子,有時候說的話聽起來好像為了主子,但實際上主子常常討不了半點好。
別的不說,拿最近的事來舉例,在選秀時,南小姐看似在安慰主子,說了皇上曾經特地到花府看主子,肯定會被選上,讓主子不要擔心,音量不大不小卻剛好可以傳入在場秀女的耳中,嫉妒的眼光不斷射向主子。
但當時主子太緊張根本沒注意到大家都對花似繡這個人產生敵意,還謝謝南小姐的關心,她也不好說什麼,如今在後宮如履薄冰,不管主子會不會懲罰自己,她都得提醒主子要小心南采女。
花似繡抿唇不語,前世木槿也說過類似的話,但她沒有相信,反而還斥責了木槿,加上白莧的誣賴,以為木槿被別宮的收買,想要利用木槿挑撥自己與南筱玨的情誼,好讓自己孤立無援,於是將木槿越推越遠。
當真可笑,別人都看出來南筱玨不是個好的,只有她被耍得團團轉。
「妳說,這批被選入宮的秀女皇上最想拉攏誰背後的勢力?」
「是……曲御女?可是這和南采女有何關聯?」木槿疑惑道。
「我初次侍寢就越級晉封,雖然這是祖制的規則,但未免也太過打眼,明天是十五,是要去給太后娘娘請安的,等著看好了。」
「您是說,要讓南采女……」
「嗯,木槿,你能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很好,以後若是覺得我做了什麼不妥之事,也像今日這般坦白告訴我。」花似繡牽起木槿的手拍了兩下。
「小主不會覺得奴婢踰矩嗎?」
花似繡搖搖頭,說:「我知道妳是為了我好,我很開心,我沒辦法所有的事情都設想周到,有妳在旁邊提醒我更安心。」
「奴婢定當盡心竭力幫助小主。」為了自證忠心,木槿嚴肅地跪下,額頭抵著地面。
「快起來,妳的心意我知曉。」花似繡親自將木槿扶起來,微笑著說道:「今晚我們便來看看會是誰侍寢吧!」
「是,奴婢還有一事要說。」
「什麼事?」
「方才小主打發奴婢去泡茶,奴婢經過庫房發現白莧她拿著賞賜裡的飾品,對著鏡子在身上比來比去……」木槿邊說邊皺起眉頭,臉上充滿困惑及無法理解。
「知道了,妳看著其他人就行,白莧我自有打算。」花似繡冷笑一聲。
如今看來白莧這世仍覬覦著不該肖想的東西。
「是。」木槿發現主子冷若冰霜的神情,立刻又低下頭來,她不清楚主子變化的原因,但比起以前總是對南采女掏心掏肺的天真,她覺得現在運籌帷幄的主子更好,至少不會隨便被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