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8-01|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第15屆金漫獎入圍觀察筆記

  2023年時就在說「今年強的很多喔」,在書店工作期待看到金漫獎名單時會出現一片美麗的廝殺感。雖然也不是說這次的入圍作不競爭,但許多漫畫並置在同一獎項會讓人有種「總體該從何評選比較」的艱困選擇障礙。

  感覺今年的金漫獎與其說關注在漫畫本身,不如說關注漫畫的價值性。商業的價值、網路社群觸及的價值,彰顯某些特殊價值的價值……等。


  新人獎入圍漫畫分別檢視是全然可以想像它們入圍理由的,不過湊在一起時它各自的優勢到底該怎麼被比較呢?《Vtuber孔子》具有走在網路流行文化前端的讀者話題性,《OKEN:詩的端倪》則從裡到外展現如初熟成果實般的藝術優美,而《老師!男友還給我》的向度剛好有點夾在前兩者之間,是各方面都發揮得很穩定的討喜佳作(雖然非單科拔尖,但所有成績加起來是資優生!)


  同樣的拉扯也出現在跨領域獎項。(雖然我每年都不太確定它關鍵的指標就是了 🥲)到底該以作品的延伸性、施展的效益性或甚是企劃完成度的優良與否去觀測才能體現這個項目的宗旨呢?

  漫畫星(最近改名叫MOJOIN)的音樂跨域實驗捕捉到了漫畫開始走進流行文化、聽歌/聽團的群體也開始參與漫畫受眾的這個小趨勢(個人覺得這是個可以順著再觀察一下的有趣脈流),而《我在詐騙公司上班》的音樂劇有謝東霖原作輕鬆鮮活的調性支撐+果陀劇場保底,雖然不是人人有到現場欣賞的經驗,但我猜想會是精彩的演出吧?《集合!RENDEZVOUS》是一套立意良善的長程系列漫畫,比起單獨一年的獲獎與否,能否在未來持續產出、進步甚至增加市場存在度或許會是更值得創辦者們耕耘的問題。


  我對編輯們的苦勞以及專業本身並沒有太多想提出疑問之處。關於漫畫編輯獎,自己釐不清楚的往往是一些基本到每年已經有點忝於啟齒的老問題:光環該怎麼歸──一個作品得了編輯獎的意味是「這是一個被編得很好的作品」,還是「這個作品的編輯是個成功的編輯」呢?


  以去年衝破同溫層的議題性、文學美感以及現象程度的再刷量來說,《直到夜色溫柔》應該是獲獎不可避的。年度漫畫獎的其他入圍作品則有默契地被分配在了不同的故事類型、風格以及發表屬性間。其中有某些作品我會說自己特別喜歡但同時也能指認某些不足之處,有些作品我會說與自己不對頻但不會否認它仍有實力。另外,入圍的十五部作品裡有過半是文學改編或是與文字工作者協力合作的作品,這是值得注意的點。如果說創作者要用漫畫把好故事演示出來,那麼誰可以成為製造好故事的重要夥伴,以及這些合力能否推動漫畫在臺灣前進更多或更高的一步,都是可以從入圍名單中讀到的一些提醒。


  最後還是有幾部常被我當作寶貝向人推薦的原漫作品沒有在年度漫畫名單之中,我覺得有點遺憾。(「蛤啊~~ ☹」這樣)會想說年輕創作者一旦得過金漫獎後,遭遇到的瓶頸是不是就像用減傷模式打完九日的boss後就直接進嚴苛度增加很多的一般模式那種感覺?

  (有時候你很難在自信跟精益求精的自我批判上找到讓自己持續下去的平衡,身為讀者除了付費消費和回饋以盡可能真心的感受外也不知道能再做什麼。我會說你不用交付整個人生然後試圖從中得到幸福,遊戲玩得很挫折就關掉去適應別的規則做別的事看能不能增加多巴胺跟人生的其他資本。可是創作者多少懷抱著對自己的殘謔,如果漫畫已是/還是你的一部份,那麼那些愛、恨、執著依舊會找時間回來纏著你的。)


  我還是相信金漫獎有其量尺,但儘管已盡可能地從制度上去調整修正,面對近年來臺灣漫畫領域中的伸展與突進有時還是讓人產生追趕不盡、難以囊括之感。金漫獎的精神是什麼呢?或許已經是時候近一步去問:如果我們撕下臺灣產製的標籤,對臺灣來說,漫畫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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