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貎取歌】陳卓賢 《鑿》開玻璃罩 情感爆發

【以貎取歌】陳卓賢 《鑿》開玻璃罩 情感爆發

陳卓賢（Ian）一直予我感覺內斂乖巧，為人低調沉實。安全、穩定。有時有點距人於千里，就像用玻璃罩蓋着自己般。他所作的曲一向都是比較抒情平和，情感起伏不大。直至早前他創作《夜視鏡》才發現原來他可有不同面向。

而這首《鑿》也是出自他手。這曲旋律轉折大，音域闊，散發出巨大能量，如情感火山爆發，令人想起在《調教你MIRROR》中，祖堯着他們一步一步的前行回憶過去，令Ian崩潰痛哭的一幕。

看罷聽罷我也不禁情感翻騰。

精彩的編曲加持不少，一開始由結他及小提琴平靜引入，後來鋼琴在背後歇斯底里的重覆兩個單音「展覽真正的死心塌地」。後來澎湃的弦樂，不合調的鋼琴和弦增加詭異感，而最後鼓聲引領歌曲走上懸崖，最後配合「餘情未了一敗塗地」兀然而止，有點無疾而終的結尾。

注意的是Spotify版本並沒有了MV開首那幾個和弦，有點可惜，好像少了一層氣氛。

劃火柴的男孩

MV中他的演出也是出色，無論是呆呆的看着火柴或是電視、抱着一堆信件或是發飊摧毀結他，演出神經質。每劃一根火柴，重見女主角，好像有點希望。隨着火柴瞬間熄滅，帶來無盡深淵的絕望。MV中他能配合歌詞中的歇斯底里，沉醉於自我想像空間的意境。

很喜歡他一投遞信件在信箱後，信件會立即從門縫中攝出。他不斷寄，信件則在門前堆叠。無助感強烈。而高潮段將三個動作（寫信、遞信、亮燈）交叉接剪表達了他思念某人已達執狂程度。

這些動作在現實沒有太大聲響，可是歌詞卻聲音鑿鑿。

一個「鑿」字繪影繪聲

陳詠謙填的詞也將歌曲提昇，只聽部份歌詞已有點毛骨悚然，有點像當年聽《雌雄同體》及《超生培慾》的衝擊。

陳詠謙選用了「鑿」字真的很精鍊，一般歌詞很少用上此字。

單單只是一個字已經有聲音畫面。就是一個人拿着錐子去敲鑿一些堅硬的物件如石膏、金屬等的東西，繪影繪聲。這個入聲字也帶來急促催迫感。

不用看MV我已想像到一個瘋漢在㪣鑿石像的意境。而到了「鑿開哭不出那眼睛」迎上高潮將正在雕刻的石像擊碎。畫面震撼，讓我一邊看MV一邊腦內有不同的景像跟MV重叠觀看。

歌詞與旋律十分配合

「磨筆怎麼繞過血管」讓人感覺他認真在問如何用鑿繞過血管雕出記憶。生動描繪女主角「要為你畫上白髮 你別皺眉 你若怕痛 可以避一避」被動的女主角都會皺眉及怕痛，讓我看見會動的雕像。

最可怕的一句「早已知 刀鋸子 不夠愛鋒利」，用刀鋸子也雕不到，要用愛才能刻出記憶。因為現在沒有愛，怎雕也雕不到。這句說話還有很多其他意象。

 我想像不到一向冷靜的他怎樣在舞台上現場演繹這樣細膩又複雜的情感。他說為了培養情緒，要特地到台灣錄其中一段，還叫人猜是那一段。我聽了多次，我認為是他聲音有點顫抖的段落﹕如「也為我預設下個 錐心的角度  展覽真正的死心塌地」。

雖然一向很少寫陳卓賢的歌，但這次我真的很喜歡《鑿》中所散發出來的能量，猶如在平靜的湖面一石擊起千層浪，也令我思緒湧現，不知被勾起什麼情緒，什麼回憶。

歌詞沒有提及AI，但令我不禁想起如果AI可以將一個人的聲音、樣貎及回憶複製，（如今科技已可做到），跟在世的人溝通互動，這樣對失去親人的人是一種安慰還是傷害？如果這科技應用到不止只是逝去的親人，而是分手的男女。餘情未了的一方不斷跟AI製作出來的前女友互動，會侵犯人類道德底線嗎？

P.S.

全歌我有一句不大明白「 天真的小情人舊病復發  來削去我某段記憶」，而這句放在能量最強的位置，求大家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