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9-14|閱讀時間 ‧ 約 9 分鐘

【奇幻人外微小說】玥之兔慕 I (中)


  「呀!好痛!」雅恩著急得把針拔出來,鮮紅的血液瞬間被黑色的薄手套給吞沒,「啊……那麼痛一定流血了……」


  「俊賢,回家了!」

  「啊~不要!我還想玩!不要——!」

  「現在都幾點了,要回家吃晚餐了!」


  突如其來的喊聲讓雅恩轉頭,促使她雙手抓住手推輪圈移動輪椅。

  少女靠近天色漸暗的外面,打開窗戶往下看。遠方的小男孩抱著籃球,他用力朝地板跺腳,不情願地甩著被家人牽著的手離開空地。


  「俊賢?」她抬首望著秋風跟隨自由又深遠的淼去往世界的彼端,點綴其中的是候鳥群的身影。雅恩不經意得輕撫小綿羊喃喃道:「如果是爸爸的話,他會給我取什麼名字呢?」


  當她拿起小綿羊時,瞬間嚇一大跳。雅恩緊張地看著小綿羊的兩眼下方被她的傷口劃出一道血漬,「糟糕!這很難洗……怎麼了?」四周忽然變得黑暗,耳邊是光源消失的聲音。

  雅恩疑惑得掃視變黑的周圍後再看向窗外說,「停電嗎?但是別家有在亮啊?」


  「真可惡……」


  少女旋即轉頭,在凝結的空氣停頓了幾秒,「申叔叔?怎麼只有申叔叔回來?阿姨呢?」她不知道為何在聽見申智昊的聲音後心中湧現了恐懼,心臟也開始跳得很快。


  咚、咚、咚。


  「申叔叔要上來嗎?啊!眼罩!還有帽子、口罩要戴好!」雅恩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伸手急忙得推動輪椅。她憑藉著記憶在黑暗中著急前進,過程中好幾次撞到障礙物她也不打算去管,「眼、眼罩!糟糕!眼罩在哪裡!」

  迴盪於冰冷空間的腳步聲越來越大聲,讓她逐漸感受到不安、不安,非常的——


  「雅恩呀~妳沒事吧?」


  輕柔的聲音使雅恩心理放鬆不少,她緊張的閉起雙眼說,「我、我沒事!申叔叔,阿姨呢?她怎麼還沒回來?」

  「小敏去很遠的地方了,就跟雅恩的媽媽一樣啊,」聲音的主人一步一步走向她說。

  「為、為什麼?阿姨她有什麼事情呢?啊!」雅恩察覺有人在撫摸她的大腿嚇得立刻睜開雙眼,眼前的事物她瞬間倒抽一口氣,失去了思考。


  「因為啊~」申智昊在黑暗中歪頭露出笑容,「那個瘋婆子不會再回來了——!」


  面目猙獰的禽獸粗魯地撕開雅恩長裙,另一手瞄準她的上衣拉扯。

  「申、申叔叔!不、不要——!不要啊——!」雅恩嚇得瘋狂尖叫,使力壓著長裙。

  「妳這殘廢,我送妳那麼多的東西也是時後讓我爽一下吧!」對方惡狠狠抓著雅恩的頭髮吼,「馬的!那個瘋婆子竟然把我的車子開走——!」

  少女隨著男人的怒吼聲被摔到冰冷的地板上,緊接著是輪子在空中的轉動聲。雅恩微微轉臉,她髮絲的間隙中看到掉在旁邊的小綿羊。

  小羊掉出來了,我、我得去撿起來。她吃力地撐起身子,剛要往前爬時下一秒小綿羊卻被惡意踢到陰暗的角落裡。

  「啊!爸爸……」強烈金屬的碰撞聲吸引雅恩的視線,她不可置信的張嘴搖頭,口罩裡面全都是哭泣的呻吟聲。

  「搞什麼啊!妳明明看得見啊!你們這群臭婆娘竟然敢聯合起來欺騙我——!」禽獸逼近少女,這次終於扯開她的長裙,裙下之物讓申智昊瞬間停止動作。


  「妳!妳是什麼東西啊!」他結結巴巴指著少女。


  雅恩不斷抽噎彎起身軀,伸手遮住小腿跟頭頂。

  外面滿是人類製造的光火,而在黑暗中依稀能看見少女小腿以下是兔子的腳掌,長長的兔耳朵垂在她瘦小的身體,暗紅色的眼裡滿是淚水。

  「喔~這是現在流行的角色扮演嗎?」男人收起驚訝的嘴巴轉為興奮的表情舔拭嘴唇,「小兔女郎嗎~我~喜~歡~」

  看著黑色的影子繼續逼近雅恩,她抱緊頭部低聲哭泣,任憑惡聲接近她。


  「勇士啊,請與我一同戰鬥,迎戰眼前的惡意(咒語)。」


  「什麼!這是什麼啊——!啊——!啊……」

  雅恩聽見申智昊的叫聲畏懼的緊抱頭部,幾秒後就再也沒有他的聲音。雅恩疑惑的慢慢抬頭看見申智昊被無數的事物纏住,口吐白沫失去了意識。

  「發、發生……發生什麼事情?那是……什麼東西?」少女察覺到窗口有影子,她立即拉起裙子,用力撐起上半身,往窗戶一看——


  「這個人類真是性衝動,我稍微讓他安靜了(英語)。」


  此時的月光衝破烏雲,溫和的照射了來者的白髮,使對方軀體的輪廓在黑暗中閃閃發亮。溫柔的聲音、深邃的雙眸、高大的身影都深深吸引著雅恩的目光,也平復了她的情緒。

  當少女視線往下移時她睜大了眼睛,心中的疑惑、想說的話語頓時從口中飛出,「英、英文?但是?那是羊的腳嗎?你、你跟我一樣?你……」雅恩看著他的模樣,努力回想起她總是在童話故事裡面看到的人物。因為那人物有特殊的名字,對,那就是——


  「你、你、你是薩堤爾嗎?」


  雅恩不可置信地看著對方下半身是羊的模樣,頭上頂著兩對羊角的種族。

  「薩堤爾?不對,我是法翁,」雄性法翁走進屋內。當他落地時雅恩能感受到來自對方的羊蹄與地面的碰撞感,「薩堤爾確實是跟我們的種族很相似,但是他們的羊角只有一對,性慾也比我們強。」

  「欸?原、原來你會說韓語。」雅恩驚訝說。

  法翁微微彎腰上下打量雅恩,幾秒後他站直身軀道:「嗯,看來妳的種族是『玉兔』。曾經跟神明生活過的種族,現在竟然淪為人類的玩物。」他皺眉抽動羊耳朵說,「還好家豪先生有發現到妳。」

  「玉兔?還有,家豪?」


  「他是我們的同伴。」法翁蹲下身溫柔問,「我是麥可,妳叫什麼名字?」夜風微微吹起麥可的白髮也吹起了雅恩的白髮,兩種族身旁的塵埃不斷在月光下飄揚發出點點光芒。


  「我……」


  啊?名字喔?我記得上次是叫什麼啊?在少女的記憶中金敏總是忘記她的名字,幾乎每個禮拜都會換一次,沒有例外。而這次的『金雅恩』只不過是那個人類男人喜歡罷了。


  「我……我沒有名字……」少女低頭回答。


  麥可沒有開口,他瞥向周圍的文具上面貼的姓名貼後才說,「金雅恩?」他回頭看她。

  「不是!那才不是爸爸取的!那是!那是!」說到這少女的聲音有些哽咽,「我……」


  法翁轉身看著撒在地板上的月光沉思著,幾個心跳後他回頭開口道:「那麼,妳今後的名字就叫『玥』。」少女聽見後微微抬首睜大眼。「妳的種族是玉兔,所以,『兔玥』就是屬於妳靈魂的名字。」


  「……兔玥?」少女喃喃說。

  「妳不喜歡?」麥可疑惑問。

  「不是……」她重新拉好衣服,害羞說,「好好聽,第一次有人幫我取名字,有點開心……」

  「妳喜歡就好。」麥可微笑起身說,「那麼兔玥妳要跟我走嗎?」

  「跟你走?意思是離開這裡嗎?」

  「是的,我所奉祀的神明是這個世界的『水神』,那是很多種族一起生活的地方。」看著少女驚訝的神情,麥可的聲音更加溫柔,「別擔心,很多種族都跟妳一樣的,可以自由的到處冒險。」

  「我……我……」少女聽見麥可的話語後眼眸很沉很沉,那雙本該充滿活力的紅眼盈滿了哀痛。「我、我也想走啊……」

  「那妳……」


  「但是!但是——!阿姨跟我說過我天生不會走路啊——!」她瞬間抬首哭喊說,「我一直很想走路,很想用自己的腳走路!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以來看到花朵是什麼味道,也很想知道小鳥們到底要飛到哪裡去!我……」說到這裡眼淚再度落下,幾個心跳後少女帶著哭音說:「我啊……真的很想出去……」


  少女感覺有人輕拍她的肩膀,她愣一下。麥可此時已經蹲下身與她眼神對視,「放心的,妳可以走路的。」

  「欸?」

  「那是那人類欺騙妳的,妳只是沒有學過走路而已,」他看著少女的兔腳說。

  「我,我可以走路?」少女不可思議的睜大眼,「我真的可以走路?」


  「妳的腳完全沒有問題,只是沒有在活動有點瘦弱罷了。」

  「但是,阿姨說過……」


  麥可眨眼穩重說道:「妳不是想走路嗎?所以就不要聽信妳那人類阿姨在那裏亂說。聽聽妳內心的聲音!那不是妳的『願望』嗎?」


  「我……我……我想走路!」無盡的痛苦隨著淚珠滴落,隨後的眼淚是少女的堅定,麥可似乎感受到她的情感微笑點頭。


  「那麼,走到我這裡吧,」麥可起身後退,面對她。「我會在這裡等妳的,『兔玥』,」他朝少女伸出纖細的手掌。


  少女努力的撐起身子,使力得用兔腳掌撐著地面,緩緩的扶著翻倒的輪椅站起來。

  「很好,就是這樣。」麥可鼓勵她。

  「啊!啊!」少女雙腳不斷發抖,重心不穩的摔回地面上。

  「妳……」

  「我不要緊!我想自己站起來!」少女不屈的重新站起來,奮力往前走。

  儘管她覺得每一步很吃力,很困難,甚至是摔倒。她的目光依舊沒有移開,因為,對方沒有因此將手掌伸走,『他』一直在等她。


  爸爸,如果是你會幫我取什麼名字呢?我想我知道了。


  「我的,我的名字是……」少女逐漸靠近麥可,她脫去口罩跟手套,露出兔子的鬍鬚跟長滿兔毛人類模樣的手掌。

  她步伐艱難的朝他伸手,「我的名字是『兔玥』。」兔玥喘著氣握住麥可厚實的手掌道:「這才是屬於我的靈魂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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