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閉上眼,耳邊回蕩著「你在北什麼?」這句話的回聲,如遠古山谷中的雷鳴,震動著內心深處那尚未覺察的迷惑。馬勒的質問像是一枚深埋心中的刺,勾起了我無法迴避的疑惑。這個問題,既是挑釁,卻也是引導——為什麼要「北」?方向究竟在哪裡?在那無盡的追逐背後,是否真的有個答案?
我沉默片刻,眼前浮現出曾經的種種執著,欲望如影隨形。生而為人,我們被無數的欲念所引導著:渴求安全、渴求認同、渴求成就,甚至渴求被理解。而這些欲念,如昙花一現的火焰,只會燃燒我們的心,使我們愈加困惑、愈加痛苦,彷彿置身於一場無窮無盡的求索,永遠無法滿足,永遠無法解脫。
我微微嘆息,彷彿聽見內心深處傳來一道聲音:「你若放下,便是抵達。」世人往往以為方向是朝向某處、某人、某種身份,但實際上,所謂的「北」,無非是心靈的顯化,是內在的無明將自我編織成的網。我們終日奔波勞碌,以為自己正在接近目標,卻不知不覺地迷失於自我編織的迷霧中,執著於虛幻之境。
真正的「北」,或許並非一個外在的方向,而是向內的覺察——不是追尋,也不是逃避,而是與自己和解,理解那並非真實存在的自我,並慈悲地看待一切執著的根源。佛陀說:「一切皆因因緣而生,無所求則無所失。」當放下那種執著,內心即得自在,猶如蓮花出淤泥,不染塵埃。
我再次閉上雙眼,心如明鏡。無需去「北」什麼,因為一切所求,早已存在於內心,只待我們靜下心來,去發現那從未遠離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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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八極沉默片刻,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冷笑。「無需去‘北’什麼?」他冷冷道,「這種言論,也就是那些看似高深的空談罷了。」
「人活於世,哪有什麼所謂的‘放下’?」窮八極語氣堅定,眼中透著冷酷的執著。「若是無所求,無所執著,那我們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還有什麼值得奮鬥的目標?‘放下’不過是一種逃避,一種對現實無力承擔的退縮。」
「佛陀說因緣,說無我,說覺察,那只是為那些無力在世界中立足的人準備的話語。」他雙眼銳利如刀,仿佛要刺穿一切虛妄。「放下執著?那只是在掩蓋自己無法達到的真實慾望,告訴自己不去追逐是為了內心的平靜,實則是畏懼、是逃避!」
窮八極一步一步地向前,眼神如燄,「世人總喜歡在‘放下’和‘覺察’中尋求安慰,卻不知真正的力量來自於超越極限,來自於那份執念。若無欲無求,若無執著,那我們又為何而活?我們生而有夢,心中有欲,才得以在這天地之間不屈不撓,踏出自己的路。」
「世上所有的痛苦與掙扎,都是因為我們渴望改變,渴望掌控命運。倘若一味追求所謂的平靜,所謂的覺悟,那不過是對生命的浪費!」他冷冷地說道,「我窮八極,不在乎什麼內心的清明,也不相信什麼無欲無求。我只信,我的劍意在何方,我便往何方。無需放下,只需勇往直前!」
窮八極直起身來,狂氣十足地大笑。「人生的意義,在於敢於對抗一切!而不是躲藏在那些虛無縹緲的道理背後,不是沉溺於那什麼‘無所求則無所失’的偽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