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同頻與第一步 2-1 安隊與佑的告白

2-1 安隊與告白

但悲傷無法太久，隔天隨即宣布第二次公演要因應一公的比分，拆掉兩組，新增兩個隊長，按照到現在的累積，倫哥與飛哥隊長被替換，但謙安與晚安卻成了新隊長，兩個人的崩潰完全寫在臉上。

喬看在眼裡，想著後期應該會幫忙P上兩安難安了，他深表同情。

不過接下來又是重新被選擇的時候，他也有些緊張。

但安很快接受現實，誠如喬的分析，他們事後做榮格多達七十二題的測驗，他的主人格的確是infj，他很快就用上j型計畫人格，他想到和喬說的這一次公演就要來做唱跳，雖然選曲不一定能搶到，但他第一個想到要先選舞蹈能力強的小蓮，而且他一直對小蓮有種直覺，覺得蓮也是個高感知的孩子，感覺能一起玩很多舞台，如果喬還願意加入，這個團隊能組成他心中好的拼圖，至於第四個人選，他認為誰都可以合作，可以適當的打開開放性。

於是第一輪選人的時候他先選了小蓮，蓮收到很多人邀請，他自知咖位不夠大，但他還是真心實意的對蓮說，「你是我的第一選擇。」然後退到一旁也讓其他隊長邀請蓮。

只不過安並未注意到蓮眼中的亮光，蓮這幾年一直參加綜藝選秀節目，卻一直因為各種黑箱操作無法成團，在各種小組中，他隱約被各種同齡人說他說唱或是舞蹈很強，但他很清楚，在娛樂圈的利益糾葛下，他不是誰的第一選擇，安的話觸動了他。

等到回應的環節時，蓮先是感激了其他選他的隊長，然後往安隊走去，

「Hey, Bro, 我差點以為你不來，結果一個假動作嚇到我。」

蓮笑得很開心。

等到第二輪的時候，喬同時也被多組選擇，但在這輪被多組選擇的話就會暫時被鎖定，要等到下一輪才會開放。

安其實沒有自信，因為各個隊長咖位都大，而且第一次公演時大家都看到喬的潛力了，也看見他舞蹈的進步。後來結果是喬約定跟牽姨有機會還沒淘汰的話，下一次再一起合作，然後就往安組這邊走來，才剛走來，蓮就超開心的，「哇，喬哥來我們這組了！」好像一個團隊氣氛立刻就有了，喬忽然覺得自己選對了，非常開心的氣氛。

後來第四個成員選了嚴哥，嚴哥一句感謝你們把我收納，安忽然非常心疼，他聽過嚴哥唱歌，其實是非常穩的，不知道為什麼嚴哥為何那麼沒自信呢，他決心要把這一次的公演給做好。

「安安，我想這次要跟你一起練習了，我搬去你們去宿舍一起住好嗎？而且我聽琴昊說他非常怕冷，聽說他都不開空調的，亮哥他們宿舍我都要蓋三條被子。」喬在組隊後，主動找安商量。

喬這麼怕冷啊？但安其實很享受現在的安寧。喬似乎感受到安的顧慮。

「隊長，這次我勢必要拿下加成秀，聽大家報名很熱烈，放心，我其實也很I人的，抱歉，我第一次公演時，可能覺得自己隨時會淘汰，所以不管誰來找我聊天，我都會比較熱情。對你，可能有點特殊，因為覺得你很真實。」

其實沒什麼很道歉的，喬這一道歉，反而讓安覺得很不好意思。

「沒有啦，幹嘛道歉，其實是我不適應怎麼錄真人秀。喬，你可以搬來。我們還有一個床位，只不過其實那是佑的床位，雖然佑幾乎都在六號寢室睡，但有時那邊太吵他還是會回來睡一下，所以可能要跟佑溝通一下，可以嗎？我很高興你提議搬過來，我們練習跟溝通這樣的確比較方便。」

「好。」

「而且⋯⋯其實你很尊重我，你沒有跟我硬聊，你只有在我有興趣的時候才跟我聊，還有想誇我的時候，會多說幾句話。我覺得反而是我態度比較⋯⋯彆扭。」

「不會，你很真實。邊界感清晰。」

安想了想，其實大多數人都是主動來跟喬擁抱、跟喬聊天。仔細想想喬其實很被動，讓他喬比較主動談話的，目前好像就是第一次公演組的人，但澤峰哥走了，剩下的就是他和亮哥了，喬跟他想的不一樣，或許是個很沒安全感的牡羊座，甚至是非常被動而且I人的個性。

都是他太害羞了，平常他這麼敏感，這麼漂亮的美神，誰不想跟他抱抱貼貼呢？那喬呢？喬自己其實很少說心事啊，因為他總是在付出啊。

「在想什麼呢？那隊長是答應了？我自己跟小佑談嗎？我總覺得不好意思，要換房間這件事。」

「不，我來吧。隊長第一件任務，讓我好好做吧。」

「好。」喬笑的如沐春風，而如沐春風是喬用來稱讚過安的詞彙。

知道要徹底換房間後，佑很快答應了。不是留在二號房間物品很少，原因無他，佑想到那偶爾睡了一個月的床，喬會躺在那張床上面，多少充滿他的氣息，他就覺得有點幸福，而且聽到喬怕冷，其實琴昊跟成哥都太怕冷了，他也是有點怕熱，琴昊又早睡，生活習慣不太一樣，換了也好，加上安跟成哥已婚，琴昊又是個大直男，跟喬當了多年好友，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安有點意外他這麼痛快，因為他總覺得身為同鄉，又大他兩歲的愷佑，還跟他長得有點像，對喬的眼神有點不單純，總很想直接問他。但是因為不熟，雖然聽過傳聞，但他不喜歡到處去打聽這些。只是一下就談成了，他還是很感謝的。不知為何他很不想叫一聲佑哥。

「謙安，我們那邊又沒在計較年紀，你就跟他們一樣叫我小佑啊，反正我長得比你年輕。我去年眼睛去做了醫美。」

「喔，是打去皺？不過我不太懂這些。」安實在很難跟佑聊到一起。

「不過我怎麼總覺得你對我有敵意，是因為你跟喬哥成為好朋友嗎？」

這句話實在別有深意，謙安怎會聽不出來。

「我比較I人啦，我結婚之後就更⋯⋯你知道，轉移重心，更比較不知道怎麼主動跟人交朋友。總之，這是我當隊長上，隊員給我的第一個任務，麻煩佑哥了。」安假裝搞笑鞠躬。

「放心啦。我今天晚上就回去整理好宿舍。我們同一個集團的，要一起加油。」

「好，其實也不用那麼急，畢竟明天大家暫時要回家。」

「沒有，我熬夜很晚，反正我平常都睡在凱凱跟星凝他們那宿舍，跟他們玩鬧習慣，我直接搬過去很方便，喬哥少冷一天是一天。」

「好，謝謝，那就拜託你了。」

安談完私訊喬，也讓喬晚上整理寢室。不過安總想在剛剛提醒佑什麼，但佑什麼都沒說，他自己其實跟喬也還沒熟到那種程度，總覺得沒什麼說話的資格，感覺真鬱悶啊。

搬完當天因為鬱悶，隔天也要離開宿舍，小佑獨自拿著啤酒在庭院喝酒，突然有人也拿著啤酒冰一下他臉，「一起喝？」

是冰哥的聲音，小佑不太喜歡他，後臺極硬的冰哥不知為何要來錄這種節目，還不管在哪一個舞台，總能讓那個團隊的努力大打折，而且還反PUA年紀比他小，或咖位比他小的，他很是反感。

但他此刻也找不到理由拒絕，因為玻璃啤酒瓶還是八分滿。

他只能笑笑的說，「好啊，當然要賞冰哥的臉。」

「怎麼，不開心啊。」

「沒啊，就覺得夏夜晚風，獨酌很爽。冰哥不是嗎？」

冰哥一邊喝啤酒搖搖頭。

一邊假裝涼爽的哈一聲，佑也覺得有點生理不適，而且冰哥的氣質很早他就感覺到了，他只是很不想承認，冰哥大概也喜歡男生，但他實在不想去認這個同類，這個閨蜜情玩不起。

「小佑，你怎麼都38歲了，看起來還那麼年輕啊，是不是因為你們那邊比較開放啊？」

要命，真的煩。

「我眼睛去年有去做微調啦。不過可能我跟謙安都長得比較年輕。」

「喔說到不開心，你別介意啊，比較早的時候我聽到你跟謙安的對話了，喬喬要換宿舍啊？」

佑的白眼要翻到後腦勺了，那時候他跟謙安談的地方周遭都沒有人，很明顯就是偷聽，而且喬喬，有眼睛的都看出來，這個節目喬對每個人的熱情都很溫柔回應，就是特別有技巧的避開冰哥。

誰還不知道冰哥也是個富二代，還特別愛玩。叫喬喬？他的胃都要反到外太空了。

「我沒有不開心啊，冰哥竟然有聽到，那應該也知道原因吧。」

「也是，小佑也喜歡喬喬吧。我每次看喬喬在練習時，就覺得好美啊。你應該知道我說的喜歡是什麼吧？」

「我不太懂。」

「真羨慕，喬喬如果能睡在有我氣息的床就好了，或是我能跟他一起睡就好了，他香的過分了，不是嗎？」

冰哥後面這段話過分了，小佑的拳頭硬了，冰哥不是真情實意，他就是紮紮實實地在覬覦一個獵物，他突然好想去警告喬，但他又該用什麼身份呢？輿論刺骨，冰哥後台硬，他沒有底氣。

「哥，喬哥不喜歡這樣，你不要說這麼可怕的話。」

「可怕嗎？難道覬覦喬的人只有我嗎？你就不想上他嗎？」

「我沒有那樣的想法。」至少目前沒有，只是非常欣賞。「哥我明天一早航班，要提前回去整理行李了。我先走了。」

「喔那好。遵守約定喔。」

誰跟你遵守約定，佑沒有回應。只是帶走啤酒，回到六號寢室時，大家都在收要回家的行李，或著準備其他行程的，各自聊著。

佑一身戾氣回到六號房，大家都有點嚇到。

「佑哥，怎麼了？」先開口問的是凱凱。

「沒事。」他先回答，但他又開口，「凱凱，你有喬哥的私聊對吧？」

「有啊，我以為你們剛交換房間加了。」

「是加了，但是。」

「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精緻小娃娃小屁娃星凝擔心的問。

其他人也一臉擔心，佑正思考剛那番話能說多少，這些年輕氣盛的弟弟要是知道又會闖出多少禍事。

他嘆了口氣。

「沒事，可能是我想太多啦。」

「是喬哥會有什麼事嗎？」凱凱和星凝同時問，一個最莽的，一個最愛撒嬌的，兩個其實都很會觀察人。

佑突然當機。

「哥，我們雖然鬧，但我們都是從底層自己走上來的，不會拿自己前途開玩笑的。」小井觀察著，這才說話。

「以後幫喬哥防著冰哥點吧。」佑哥嘆口氣。

「啊？」六號房傳出整齊地吃瓜叫聲。

「你們很意外嗎？」

「不意外。」又是整齊劃一的回答。

「早就看他不爽了。猥瑣！」小屁娃回答，果然是國際組，不懼後台。

「欸我們宿舍真的一點都不能播欸。」小井搖頭。

「你平常都不穿衣服只穿內褲你以為就能播嗎？」齊齊這時候吐槽井兒。

看著又吵鬧起來的六號宿舍，緊繃著的佑才比較放鬆。

「哥，喬哥心裡跟明鏡似的，我們第一次晚上在湖邊聊天他就分辨出我是直男了。」凱凱正經的說，「而且我覺得他應該能區分真情跟惡意的。不過，哥，你也好關心喬哥啊。」

「我那是，從初舞台開始我們就挺聊的來啊。」

「那你們那麼晚交換私聊？」

「我也會害羞的好不好？」

「喔佑哥有秘密！」大家又整齊劃一的起哄。

「快睡啦！不然我把你們每個屁孩當健身房器材，睡覺直接在飛機上睡就好了。」

「求饒啊大俠！」

結束假期回來後，各組又是緊鑼密鼓的練習。喬這次下定決心，加成舞台的秀一定要更認真爭取，這次報名的人非常多，而且難度升級，還要吊威亞，佑和其他人一起看喬被吊在空中控制自己的肢體時，發現他能把自己一百八十公分的身材神奇的縮的很小，又美又脆弱，不過看得出來喬好像瘦了一些，腰又更細了，神奇的是，好像會讓看的人都感到心疼。只是看見沒報名的冰哥也來練習現場看，佑感一陣噁心。剛好一起報名的星凝不在。

他突然有一股衝動，很想跟喬說他太明豔，就這樣實在太危險，他好想能夠保護他，但以什麼資格？什麼身份？

因為練習的人眾多，有個工作人員一時熬夜，不小心恍神，要把喬放下時一下鬆手太快，眼見喬就要扭到腳，佑連忙上前接住喬的腰，兩個人雙雙以跪姿穩穩的坐在地面軟墊上。

「對不起，喬老師對不起！」工作人員連忙道歉。

「沒關係，都說叫我喬哥就好了，喬叔都可以了，你是不是累了，看要不要先去休息換人？」喬邊開玩笑邊安撫好工作人員，然後轉身看著佑。

「雖然是個小意外，但謝謝你接住我。」喬對佑說聲感謝。

「雲嵐哥你叫我小佑就可以了，我小你三歲。」

「好啊。」

工作人員幫忙解開裝備後，他們走到練習棚外面沒人的地方，有水龍頭，喬打開沖沖臉，讓自己也更清醒一點。

「其實之前好幾次跟你聊天就很開心了，雖然你可能不記得了，雲嵐哥，我可以叫你喬哥嗎？」

小佑表面看起來有些侷促不安，事實上他的演技實在有點拙劣。

「上次跟我打招呼時你已經叫我喬哥了，我沒有排斥。大家都是來節目想表演好舞台的，有問題我們可以一起努力。」

「喬哥，我總想，多保護你一些。但我不知道該以什麼資格，我想勇敢一點，喬哥，你討厭同志嗎？」

該來的還是得來。而且這傢伙算很勇敢的。

其實從一開始錄製他就發現了，雖然一直聊得開心，但是在沒聊天時，這位文質彬彬，出道極早的歌手陳愷佑就一直注視著他，一直打量著他，最初應該對他的外貌感到好奇。

但經歷初舞台、直播舞台，到第一次公演結束，他就更覺得那個打量的視線變得複雜，喬沒有想逃避，但這不是他能承受的感情。

「小佑，我不討厭同志，但我大概猜到你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面對喬的反應，佑輕笑。

「喬哥早就知道了嗎？不愧是萬人迷。」

「你也毫不掩飾。」

「你說你不討厭同志。」

「但我不是同志。我只是覺得即使是同志，也有享受愛人與被愛的權利，我只是很清楚我回應不了這種感情而已。小佑，我們先把節目錄好，你先把你的感情確認好嗎。」

「你會因此疏遠我嗎？」

「不會，我會順其自然，節目該幹嘛就幹嘛，我們如果有合作就合作，我不會避開你。但你，不要告白，因為我就必須要做出回應，我不想你不好受。」

小佑還想說什麼。

「我來這裡是工作，尋求突破的。你可能也知道這裡的環境，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影響，也會被無中生有。小佑，我還不了解你，我們都不要衝動，對任何人事物我也都是一樣態度。」

「好。你還會對我笑嗎？」小佑有些後悔太早表態，喬看出來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刺激了他，但總感覺他應該是被什麼刺激到了，不然也不會那麼早表態，他感覺他是真心的。

所以喬上前輕輕擁抱他，彷彿要驅散他不安。

然後喬很快就放開，認真的對他說，「當然，小佑，你很有才華。我想你也是來這節目想要尋求事業的突破，跟許多音樂人合作，仔細想想澤鋒哥走的時候，你跟我說了很多安慰的話，還有臨時加的直播巔峰演唱會那時我們也聊得很開心，小佑，我們可以是朋友，我不會避開你，我們都有權利在這裡好好闖一闖，如果有緣，就交到更多好朋友。」喬笑，一如既往地溫暖。小佑面對喬給的溫柔，再也說不出一個字。這時候再說還有其他同志喜歡他覬覦他，好像是廢話，畢竟他還沒有追求，喬雲嵐就已經如此直接的說自己毫無掩飾，看來他對這些情感的流動感知異常敏感，這時候多說什麼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他還是硬擠出一個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