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還沒有睡

藍色海浪拍打著我的腳背

白色的泡泡殘留在我的指縫間

指緣的縫隙鑲著黑色的沙

期望你

踩萻碎浪盈著白花

立足不至於濕身之地

在我

跌進汪洋時

俯身挽著我

挽著我 使我不至於跌落一片漆黑的未知

否則我會揚起一片白色浪花

等浪花褪去

徹底隱身

旱已厭倦了只看著枕頭上印著的巴黎鐵塔

看著壁掛上的特洛伊木馬

我無法獨守空閨 只好將洗衣籃蓋在頭上

或是躺在浴缸裡唱著悲傷的歌

因為媽媽說淋兩會受傷

待我被一群嬌豔的白花筷擁

待鹽粒鑽進我的每一處空隙

待我的視線繼得清晰

是不是會看見藍色世界

我會跳上發脹的特洛伊木馬

傾聽他腐爛的心跳

咀嚼他的整個餘生

鳥兒在找耳旁悠遊

一旁的魚兒差點嗆到

大象在討論哪兒的冰箱最好睡

美人魚把內褲套在頭上

而你睡著了 睡到現在還在睡

海水越來越高 半個藍色月亮被吞噬

我游到月亮裡面

熹微的信念指引著我前行

我看見黑暗中有一個發光的東西

那是一隻黑得不能再黑的貓

我抱著那隻貓游出月亮 發現他原來是灰貓

它說任誰到了月亮深處都會變黑的

不要、不要進去

-

若你挽著我

恐怕我們會挽著手 搭上回程的計程車

魚會在水中游泳 但不會在滾水中游泳

鳥乘著空氣飛 但他們的翅膀遇到過熱的上升氣流會僵硬

然後我回到房間

我會關著燈跳悲傷的舞 然後把洗衣籃蓋到頭上

獨自想著：如果月亮裡有貓咪就好了

我還是會看著枕頭上的巴黎鐵塔、壁掛裡的特洛伊木馬

至少這樣很安全 我安慰自己

至少媽媽是這樣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