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秋站在幽藍石門前,手持燈籠,昏黃的燭光映在她略顯疲憊卻依然堅毅的臉上。這扇石門與之前的封印截然不同,高約五丈,門面以一種從未見過的金屬打造,泛著冰冷的藍色光澤。紋路流轉間,像水波般靜謐而深邃。
石頭站在她身後,緊張地吞了吞口水,忍不住問:「道長,這門後面真的封印著什麼嗎?我感覺……它不像是阻止怨靈,更像是在保護什麼。」
凌若秋沉默了片刻,抬手輕觸門上的圓形寶石。她感受到一股濃烈卻又柔和的靈氣自指尖傳來,那種力量既令人安心,又讓人心生畏懼。
「門後是什麼,現在還不能確定。」凌若秋冷冷地說,目光鎖定在寶石的太極紋路上。「但這扇門本身,就是一個極為強大的靈陣。它不僅在封印怨氣,還在維繫某種更大的力量。」
石頭抬頭仔細打量門面,眼神中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他輕聲問:「這些符文……是不是和‘太清九禁’有關?」
凌若秋聞言一怔,回頭看向他,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太清九禁?這樣的古陣法,你怎麼會知道?」
石頭一怔,隨即強笑著擺手:「我只是聽人說過……一些傳說裡提到的,道長妳不是也提到過嗎?」
凌若秋並未完全相信他的敷衍,但眼下的形勢不容許多加追問。她低聲說:「太清九禁是道家最高等的靈陣之一,號稱能壓制天地間最凶戾的怨氣與邪靈,已經失傳數百年。能在這裡看到,說明這座墓穴的主人,絕不簡單。」
「不簡單的人,為什麼會設下這樣的封印?」石頭的語氣帶著幾分不自然,目光再次移回門上的紋路。
「或許……他封印的不是怨靈,而是比怨靈更可怕的東西。」凌若秋的語氣低沉,似在喃喃自語。她舉起燈籠,鎖定寶石四周的符文,決心一探究竟。
凌若秋從符咒袋中取出四張破邪靈符,依次貼在太極寶石的四個方向。她盤腿坐下,雙手合十,開始快速結印。靈符在燈光的映照下泛起微弱的金光,符文的能量逐漸流向寶石核心。
「這門不僅是一道封印,還是一道考驗。」凌若秋一邊運轉靈力,一邊低聲說:「符文必須與太極核心共鳴,否則靈氣流動會反噬整個陣法。我需要時間,石頭,你幫我警戒周圍。」
「好的,道長。」石頭點頭,但他的目光卻緊盯著那些符文,眼底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他的手指不自覺地觸碰到懷中的玉符,心跳微微加快。
隨著凌若秋的咒語逐漸加快,門上的符文開始發出幽藍的光芒。這些光芒匯聚成一幅巨大的畫面——龍與鳳凰纏繞的太極圖案,金色的光芒在其中緩緩流動。
突然,門體劇烈震動起來,伴隨著低沉的嗡鳴聲,太極寶石迸射出一股強大的靈氣波動。凌若秋皺緊眉頭,穩住身形,繼續將靈力灌入陣法。
門上的光芒越來越盛,最終在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中,整扇石門緩緩打開。一條幽長的通道出現在眼前,通道內閃爍著無數星辰般的光點,彷彿通向另一個世界。
「進去吧。」凌若秋站起身,握緊桃木劍,率先走了進去。
石頭深吸一口氣,整理好表情,默默地跟上她的腳步。
通道的盡頭是一座龐大的祭壇。這座祭壇被黑霧籠罩,六根黑色石柱如守衛般環繞四周。每根石柱上纏繞的黑霧中隱約可見痛苦扭曲的人臉,那些面孔帶著無聲的哀嚎,讓整個空間顯得格外詭異。
祭壇中央懸浮著一顆巨大的暗紅光球,光球內部似有濃稠的怨氣翻滾,無數黑色絲線從中伸展,與地面上的太極八卦圖案連接在一起。整個太極圖案已經黯淡無光,僅有少數符文仍在微弱閃爍。
凌若秋緊緊盯著光球,冷聲說:「這就是墓穴的最終核心。怨氣的本源聚集於此,光球的力量就是所有詛咒的根源。」
石頭站在她身後,目光複雜地看著那顆光球,輕聲問:「道長,這東西真的能靠封印壓制嗎?」
凌若秋沒有回頭,語氣堅定:「只要啟動石柱上的符文,恢復太極陣法的運轉,就能將這東西重新封印。」
她剛準備走向最近的一根石柱,暗紅光球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隨後釋放出一道強烈的怨氣波動,將整個空間染成血紅色。
黑霧迅速凝聚成一個人形巨影。那是一個由怨氣構成的身影,身形高大,雙眼中燃燒著赤紅的火焰,氣息比之前的任何怨靈更加強大。
凌若秋迅速抽出桃木劍,劍身燃起金光,冷冷地說:「石頭,啟動石柱上的符文,快!」
但石頭沒有動。他的目光落在那頭怨靈身上,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道長,我一直以為你能察覺得更早一些。」石頭緩緩抬頭,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太清九禁,這樣的封印,怎麼可能只是讓你輕易破解?」
凌若秋轉身看向他,眼神瞬間冷下來:「你到底是誰?」
石頭不再掩飾,他伸手取出一枚玉符,玉符上的光芒與怨靈遙相呼應。「我叫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來這裡,不是為了幫助你,而是為了解放它。」
怨靈發出一聲怒吼,濃厚的黑霧如同巨浪般向凌若秋襲來。凌若秋迅速揮劍,金光劍芒劃出數道弧線,將黑霧斬斷。然而,那些被斬斷的黑霧很快重新凝聚,怨靈的身影越發清晰。
「石頭,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凌若秋怒聲喝問。
石頭微微一笑,語氣輕蔑:「妳以為妳真的能封印這些怨氣嗎?這股力量本就應該屬於更高的存在,妳不懂它的價值。」
凌若秋緊咬牙關,握劍的手微微發力,冷聲道:「無論你的目的如何,我絕不會讓你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