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滿芝妳!」宮如雪一聽,猛地站起,臉上假面瞬間裂開,幾次深呼吸後才勉強沉住氣,笑吟吟地坐下:「姐姐真是對不住,剛是妹妹太過心急了。」
「不過姐姐說的對,參湯還是快趁尚有餘溫時喝了,免得沒藥性。」
宮如雪沉著臉與葉滿枝喝完參湯,連告退都懶得說便匆忙離開,其憋屈的模樣讓葉蕭二人感到心滿意足。
沒什麼比看仇敵在眼前臭臉更下飯的了。
不過嘛,還有問題尚需解決。
葉滿枝指尖敲敲桌邊,瞇起雙眼散漫道:「這湯應該有問題。」
「什麼!那娘娘您還喝?」綠翹一聽,嚇得圍著娘娘團團轉,就怕出了狀況。
葉滿枝抿了抿嘴,笑笑:「放心。她竟然敢喝,就表示不會太嚴重或者早就安排了解藥。綠翹妳馬上派幾個人好好盯緊她的蹤跡,諒她不是個膽大的人,解藥有可能早已送到她房中了。」
莫過一刻鐘,便有下人急忙送來一包藥粉,並與綠翹低聲交談。
「娘娘,您猜得沒錯,那參湯加了吳茱萸,服用過量可是會中毒的。」說完將下人的藥粉遞給葉滿枝,「這是側妃事先請大夫配好的鎮靜、止吐的藥粉。」
「呵,我記得服用過量的吳茱萸可是沒藥醫?綠翹,隨我進房催吐。」
雖然劑量諒她不敢放太多,但保險一點還是催吐出來的好。
蕭滿芝萬萬沒想到有人敢在王府中下毒,愣愣道:『葉滿枝,妳不會死吧?』
雖然她滿嘴話糙,一點規矩都沒有,但心腸不壞,不僅陪自己談天說地,還幫忙對付宮如雪,自己已經好久沒這麼高興了。
明明喝下毒藥的是她的身軀,葉滿枝死了也許就能奪回身體,可是蕭滿芝並沒有想像中的開心。
她跟自己是二個世界的人,她有著自己嚮往的率直個性,還有面對難題勇往直前的力量。
『不會,都說了她敢喝,就代表有解,更何況我還分食讓藥劑減半,加上還有這包藥粉,如今著急得人可是她,不是我。』
蕭滿芝依舊詫異不解:『宮如雪敢下毒,就不怕王爺問罪嗎?』
『也許是仗著有王爺寵愛吧。剛好,也該好好讓妳看看,王爺到底值不值得。』
『什麼值不值得,當然值得,他可是我的丈夫。』
一說到靜王,蕭滿芝就想起那張臉,還有過往的點點滴滴,他對她笑、他在她耳邊輕聲細語、他將身上的玉佩贈送予她,還有在深夜中漫步一起觀賞明月。
蕭滿芝不懂為何葉滿枝怎麼忽然轉移話題到自己身上,但不妨礙她羞紅了臉。
霎那間,葉滿枝彷彿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電擊,忽然間羞紅了臉,她滿臉問號的問道:『妳做什麼事?』
葉滿枝發誓她絕對對渣男沒興趣,這行為跟她完全沒關係。
面對突然漲紅臉蛋的靜王妃,綠翹瞪大雙眼著急說道:「娘娘!您要不要緊?您的臉怎麼突然紅了起來,奴婢還是去請府醫過來一趟吧。」
「不必!我自己緩緩就好。」葉滿枝連忙阻止綠翹,府醫當然要請,但不是現在。
『蕭滿芝!妳不解釋一下嘛?』
『我、我真的沒有做什麼呀,我只是、只是想到以前還未成親前跟王爺的交心。』
『噁──,交心。』對不起,真的忍不住。
眼見自己的丈夫被如此對待,已經當對方為朋友的蕭滿芝感到有點不舒服:『葉滿枝,妳這什麼態度,王爺是我的夫君,妳作噁什麼?』
雖然有點對不起對方,但葉滿枝覺得她還是得說:『當然是因為覺得妳在放屁呀,愛妳的夫君才不會眼睜睜讓妳老死在偏院,妳對他的濾鏡真是厚重。』
蕭滿芝滿腔內疚:『都跟妳說了,那是因為他不知道我過得如此貧寒,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妳說的對,我如果早點說出來,就不用活受罪了。』
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愧疚感,葉滿枝翻了個白眼,她錯了,她不該跟舔狗力爭問題點,因為在他們面前,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會自動找到屬於自己的出口。
不過也多虧此事,成功讓她嘔吐反應來得特別快,真是感謝靜王、讚嘆靜王,期許他明天過來時,可以狠狠打疼他的臉。
果不其然,隔天一早靜王便怒氣沖沖地闖進偏院,大聲咆哮:「蕭滿芝!給本王滾出來!」
葉滿枝慢悠悠地走出來,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包圍偏院的侍衛和前方的靜王:「王爺,不知道您找臣妾有何事。」
靜王目光就像刀子一樣落在靜王妃身上:「蕭滿芝!妳到底想幹什麼?!」
葉滿枝懵懂地愣怔一會兒:「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臣妾不太明白。」
眼看靜王妃裝瘋賣傻,靜王忍不住的往前拎起她的衣裳:「妳這毒婦竟還敢裝傻,如雪昨日是不是被妳下得毒!」
一想到昨夜臥病不起的宮如雪和神色緊蹦的眾位府醫,靜王府就恨不得將蕭滿芝千刀萬剮,膽敢在王府投毒,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要不是府醫醫術精湛,這世上恐就沒有宮如雪這個人了。
莫名挨罵的王妃收起懵懂無知的神色,冷靜的直視王爺:「王爺,本宮也想問問您,是誰告訴您,是本宮下得毒?」
靜王瞪大雙眼,一副想活生生啖人肉的咬牙切齒:「哼!還需要誰告訴本王?她昨日只來過這兒,不是妳,難道是她自己嗎?」
王妃垂下眼色,冷笑幾聲,一臉遭受巨大打擊的厭世模樣,她果斷拍掉王爺的手,後退幾步,抬起眼簾,皮笑肉不笑的直視對方,舉起手向上天發誓:「本宮--蕭滿芝,如果有下毒殺害側妃宮如雪,本宮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心莫過於死,便是如此吧,無需查證,無故定罪,夫妻一場,心如死灰。
靜王妃暗幽幽的瞳孔令人不寒而慄,彷彿裝滿了人世間所有的不公。
王妃一字一字,緩慢且有力的訴說,敲打著他的心臟:「王爺,本宮敢發誓,您敢嗎?敢發誓不是宮如雪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