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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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過往-黎月壺

蕭萸從正殿的其他侍女口中,得知韓沁雖被救回天界,但段懸生並未留她在天觀宮,反而將其分派到別的地方。她急急地趕回偏殿,想告知夏竹音這個好消息,卻只見到一臉漠然的她,坐在滄湖邊,化著一朵朵蓮花。


「娘娘....」 

「何事?」

「奴婢聽說、」

「如果是與韓沁有關的,我一句都不想聽。」


蕭萸聽見夏竹音這麼說,本來想吐出嘴的幾個字,只能硬生生吞下肚... 


她知道娘娘心情不好,但...她又想不出什麼法子,解開夏竹音與段懸生之間的結,轉念一想,有了! 


蕭萸上前,向夏竹音行禮。 


「娘娘,我們好一陣子沒去凡間走走了,要不,現在去一趟吧?」 

夏竹音化出一朵蓮花,往滄湖上拋去,淡淡地回。

「去人間?為什麼?」

「奴婢好久沒去嚐嚐人間的美食,求娘娘開恩,帶奴婢去解解饞吧!」蕭萸故意把小臉皺成一團,可憐兮兮地拉著夏竹音的袖子,後者忍不住被她的苦瓜臉逗笑了。

「呵、好啦!就妳愛吃,走吧!」蕭萸見夏竹音終於笑了,鬆了一口氣,興沖沖地隨著夏竹音走過穿界門,來到凡間。


蕭萸領著夏竹音,來到西梁國首都內,最出名的一間酒樓-滿香樓。 

「娘娘,這間滿香樓可厲害了!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尤其是烤鴨!那可是、」

「好了~~聽妳誇了半天,趕緊進去看有沒有位子吧?」夏竹音打斷蕭萸的淘淘不絕,先踏進門口,小二便立刻上前招呼。

「兩位姑娘好,用膳還是喝茶呀?」

「用膳,有好一點的位子嗎?」

「有咧!請上二樓,二樓兩位客人喲~~~」小二轉頭往二樓喲喝著,樓上立刻有人回應。

「好咧~~~」


兩人入座後,蕭萸相當認真地向小二點菜,夏竹音閒來無事,便倚著窗,看著樓下來來去去的人潮,忽見一名藍衣少女,急沖沖的從大街一頭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 

「讓讓、讓讓!撞到不負責呀!」

只見本來滿滿的人潮,聽見她清脆的呼喊,立刻自動往左右邊靠去,少女便暢行無阻地往另一邊跑去,還不望回頭道謝。

「謝謝各位相讓呀!」

夏竹音覺得這現象未免太有趣,忍不住回頭問小二。

「小二,你可知道剛跑過去的女子是誰嗎?」

「喔!那是月壺郡主呀!」

「月壺郡主....」夏竹音凝視她離去的背影,輕聲默唸。

「是咧!咱們黎月壺郡主呀!可是出了名的甜美可愛,活潑大方,一點嬌氣都沒有!所以呀!她在大街上那樣一喊,多半咱們都會聽聽,幫幫配合。」

「原來如此,那她這麼急,是要幹什麼去呢?」

「哈!那一定是去追袁丞相了!」

「袁丞相?」

「袁耿儒丞相,可是咱們西梁國第一才子呀!年紀輕輕就深受皇上重用,當上丞相,這月壺郡主呀!對丞相大人是死心塌地的,還放話說非他不嫁呢!」

「那...那位袁丞相對郡主?」

「這....」

小二搔搔頭,瞄瞄門口沒人,傾身小小聲地說。

「要我說呀!這丞相大人對郡主是沒有那個意思的,不然您說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成天追在後頭跑,誰會不動心呢?您說是吧?」悄悄話說完,小二便趕緊下樓去張羅。


夏竹音望著杯中的茶,陷入沉思。 


菜端上桌後,蕭萸迫不及待開動,塞了滿嘴的菜,夏竹音則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蕭萸見娘娘好像有心事,硬是吞下口裡的美食,擦擦嘴。 

「娘娘,您怎麼啦?」

「....什麼?」

「您怎麼看起來不開心呀?是東西不好吃嗎?」

「不是....」夏竹音放下筷子。

「我只是覺得,那位月壺郡主的際遇跟我有點像....我們都是追在某個人的後頭,無止盡地戀著、跟著,只盼有一天,他能回頭,張開雙手接納我們.....」

「...娘娘....」蕭萸這下後悔來凡間了,沒讓夏竹音開心就算了,還讓她更加失落,連帶著自己也沒了胃口。


夏竹音回過神來,發現蕭萸停下筷子,愁眉苦臉地看著一桌的菜,她笑了笑,這丫頭,鐵定是看自己不開心,便不好意思吃了。她重新舉起筷子,挾起一塊烤鴨放進嘴裡,故作美味地嚼著。

「嗯!這烤鴨真不錯!咦?萸兒妳怎麼停下了?可別說妳已經飽囉?這一桌的菜沒吃完,我可是不會帶妳回宮的喔!」

「咦?!娘娘~~~我一個人怎麼吃得完嘛~~~」蕭萸一驚,趕緊繼續開動,還不忘抱怨一下。

「放心!妳可以的,我也會幫忙吃呀!來,快吃!」夏竹音重拾心情,與蕭萸共度了一頓大餐。


接連幾次下凡,夏竹音都在默默觀察著黎月壺這個人,的確就是個天真無邪的少女,一心一意追求所愛,也不在乎別人笑她痴、笑她狂,她對這位小郡主越來越感興趣。


「萸兒。」 

「是,娘娘。」

「我想....和黎月壺見個面,妳要先回宮?還是隱身在旁?」蕭萸見娘娘似乎打定主意,便也不攔著,唸了幾句咒,隱身起來,隨著夏竹音去。


丞相府外,黎月壺滿心歡喜地捧著一盒點心,走進府裡,王管家見著是她,立刻迎著笑臉上來。 

「參見郡主。」

「王管家,袁哥哥在嗎?我剛到滿香樓買了一盒他喜歡的茶點,想和他一起嚐嚐。」

王管家聽完黎月壺的話,一臉抱歉。

「郡主,真不湊巧,丞相大人才剛走,九王爺來尋他,說是皇上傳召,他進宮赴命去了。」

「這樣呀....那這盒點心,就勞煩王管家替我拿給袁哥哥了....」黎月壺甜美的小臉佈滿失望,王管家也不忍心拒絕,便收下點心,還安慰黎月壺,定會轉交給袁耿儒。


黎月壺無精打采的走在回國公府的路上,夏竹音見正好有人牽馬經過,手指輕彈,馬兒彷彿被什麼驚嚇到似地,掙脫了主人,往夏竹音的方向狂奔過來,她故意裝作沒發現的樣子,停留在一個小攤上看糕餅。 


黎月壺聽見馬兒嘶鳴,一回頭便瞧見一匹失控的馬朝著一名女子衝去,她一驚,連忙邊跑邊大喊。 

「姑娘!快閃開呀!有危險呀!」

夏竹音聽見她的呼喊,轉頭見到馬就快衝撞到自己,連忙往旁邊一閃,順道手指一點,那馬便避過她,往大街另一頭奔去。


黎月壺跑到跌坐在地的女子身旁,蹲下來察看她是否有受傷。 

「姑娘妳沒事吧?」

「謝郡主,我沒事、啊!」夏竹音想起身,腳一拐,痛得叫出聲。

「妳受傷啦?!唉!都是那匹瘋馬害的!主人在哪?!怎麼沒看好,放出來傷人呢!」黎月壺氣呼呼地抱怨著,一邊出手扶起夏竹音。

「來,我扶妳,妳撐著點,我家就在前面,到我家去,我請大夫給妳看看。」

「郡主,這會不會太叨擾您了呀?」夏竹音有點不好意思,畢竟受傷是假,黎月壺對她的關心卻是真,她覺得似乎不該這樣騙她。

「沒什麼,妳都受傷了,還客氣什麼?走吧!小心點喔!」黎月壺不在意地笑了笑,攙扶著夏竹音,緩緩往國公府走去。


黎月壺領著夏竹音來到她居住的小院裡,還吩咐下人去請大夫,她扶著夏竹音來到桌邊。 

「來,小心,坐吧!先喝口水,我已經派人去請大夫了。」

「謝郡主。」

「不謝不謝,對了,妳叫什麼名字呀?聽妳的口音,不像本地人?」

「民女夏竹音,郡主猜得沒錯,竹音不是本地人,是隨著爹爹來這裡作生意的。」

「這樣呀!那我就叫妳竹音,可以嗎?」

「當然。」

「竹音,這裡有些點心,一起吃吧?」

「可是...」

「不必客氣,這裡沒別人。」

夏竹音看著活潑大方的黎月壺,一手抓起點心往嘴裡送,的確就如同傳言中的毫無架子,她露出微笑,跟著黎月壺,也拿起點心大口品嘗。


「郡主,大夫來了。」 

「快請快請!」

一臉和靄的老大夫,替夏竹音看了看腳傷,略為皺眉。

「姑娘這腳,傷得不輕呀!老夫先替妳上個藥,記得儘量別走動,多休息,才好得快。」

「多謝大夫。」

「郡主客氣。」

「竹音,待會兒,我派馬車送妳回去吧?」夏竹音本想拒絕,但見自己的腳被包得密不通風,這麼嚴重,也不該是能自己走回去的樣子。

「那就勞煩郡主了。」

「說了別這麼客氣的嘛!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朋友...」

夏竹音聽黎月壺這麼說,心裡有些感動....她在天界,除了師父、蕭萸、滄龍,便沒有別的朋友,想不到在凡間,卻這麼快就交到一個感覺還不錯的朋友...


每日除了例行的修練外,夏竹音總算是多了一個地方可以去,便是去找黎月壺,兩個年紀相仿的少女,聚在一塊兒特別有話聊。


夏竹音彷彿找回還未來到天界前的自己,那時剛滿十六的她,什麼都還未嘗試過,趁著與黎月壺相處的機會,一一彌補過來。這日,黎月壺領著夏竹音,在市集裡四處亂逛,手指著每攤的點心,驚訝夏竹音居然什麼都沒嚐過。

「這涼糕妳也沒吃過?!難道妳老家沒有這種點心嗎?」

「我打小便隨著我爹四處遊走作生意,一到某處便是乖乖待著,等他生意作完,再去下一處,爹爹工作辛苦,我也不好再跟他央求要帶我去吃什麼、玩什麼...」

夏竹音一臉落漠,這點她不算說謊,她的生父生前的確是個四處遊走的小商人,也是在做買賣的時候,被強盜盯上,慘死刀下.....徒留她與母親二人,只好回到母親的娘家,找舅舅依附。


黎月壺覺得夏竹音一點都不像自己,好像總是滿腹心事,現在總算大略知曉是為何,她心疼父親,所以什麼都不敢要求,什麼都隱忍,才會什麼都沒嚐過、連個朋友也沒有。黎月壺想了想,抓起夏竹音的手緊握著。

「沒事!現在有我,我會帶妳吃遍京城內所~~~有~~~好吃的東西,還會帶妳玩遍所~~~有~~~好玩的!跟我走就對了!走吧!」說完,便拉著夏竹音開始逐攤、逐店的介紹、嚐鮮,夏竹音始終帶著笑容,看著黎月壺努力說明的模樣。


黃昏,夏竹音手捧著一堆點心、吃食,向黎月壺行禮道別。

「今日真是勞煩郡主、」

「竹音!」黎月壺一臉不滿,夏竹音不解地望著她。

「不是跟妳說過,別這麼客氣的嗎?我們是朋友呀!」

「....嗯,那,謝謝妳,郡主。」

「這還差不多!」黎月壺滿意的笑了,一臉燦爛,令夏竹音移不開眼。

「那竹音,我先走啦!記著明日滿香樓前見呀!我帶妳去吃最好吃的烤鴨!」

「好。」

黎月壺揮揮手,便往國公府跑去,蕭萸退了隱身,接過夏竹音手上的東西。

「這月壺郡主人真好,娘娘很喜歡她吧?」

「.....嗯,跟她相處,很開心呀....」

蕭萸見夏竹音臉上有笑容,心裡也忍不住高興,還好,娘娘遇到這位活潑的郡主,性子似乎也跟著開朗了不少。


夏竹音依約出現在滿香樓前,黎月壺早就在門口候著,一見到她,便用力揮手。

「竹音!這兒!」夏竹音加快腳步,來到她面前。

「郡主好早呀!」

「那是!我怕沒位子,便早些來,來吧!我已經點好菜了!」

黎月壺一邊向夏竹音口沫橫飛地介紹今天的菜色,一邊領著她往二樓雅座走去,才走到一半,便聽見樓下小二招呼的聲音。

「袁丞相!歡迎大駕光臨呀!今日要喝茶還是用膳呢?」

黎月壺聽到關鍵字,一回頭,便看見她心心念念的人,她露出陽光般的燦笑,對著樓下的人喊著。

「袁哥哥!」

夏竹音跟著往樓下看,一名身穿青色錦袍,英挺俊逸的男子,聽見黎月壺的呼喚,抬起頭看向樓梯上的兩人,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竹音,妳等等!我下樓去跟袁哥哥說說話!很快!」

「...好。」夏竹音還沒說完,黎月壺已經一溜煙地跑下樓,站在袁耿儒面前,一臉嬌羞的跟他說著什麼,袁耿儒點點頭,臉上似乎沒有太多表情,只見黎月壺很滿足地回到夏竹音的身邊,還不忘回頭揮揮手,跟袁耿儒道別。

「那位就是袁丞相?」夏竹音坐在雅座裡,看著黎月壺痴迷的神情,還有舉在半空的筷子,忍不住問道。

「嗯!對!他就是我們西梁第一才子,袁耿儒丞相!」

「嗯,也是郡主的意中人。」

「咦?!妳怎麼會知道?!」黎月壺雙頰緋紅,夏竹音噗哧一聲。

「呵、剛來到京城,便聽說過郡主的盛名,說郡主心儀袁丞相已久,還在前陣子端午宮宴時,向皇上求旨下嫁丞相,這非他不嫁的決心,今日一見,果真不假呀!」

「好呀~~竹音!妳居然敢取笑我!看我怎麼罰妳!」黎月壺伸手搔夏竹音的癢,後者連忙求饒。

「哈哈~~郡主饒命呀~~~竹音不敢了!」

「哼哼!看妳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快吃吧!菜都要涼了。」

「好,不過,郡主剛是跟袁丞相說什麼呢?」

「過幾日便是燈節,我約了袁哥哥一起去看花燈呀!」

「他答應了?」

「當然!」

「那真是恭喜郡主囉!」

「妳也可以來呀!」

「我?」

「是呀!一起去逛逛嘛!妳應該也沒看過燈節吧?」

「不...我就不去了。」

「為什麼呀?」夏竹音睨了一眼狐疑的黎月壺,挾了一塊烤鴨後,慢調斯理地說。

「我呀~不想打擾郡主的好事,妳還是跟妳的袁哥哥~一起去吧~」

「竹音~~~~」黎月壺見自己又被調侃了,忍不住紅著臉,不依地嬌喊著。


燈節當日,夏竹音站在高處,俯看著滿街的花燈,蕭萸隨侍一旁,見娘娘似乎在找尋什麼。

「娘娘,您在找什麼?郡主嗎?」

「嗯,月壺說今日要與袁丞相一同賞花燈,算算,應該差不多了。」

「啊!娘娘,在那裡!」夏竹音隨蕭萸的手指方向看過去,果真看見黎月壺一臉幸福,依著袁耿儒,緩緩走在花燈街上。

「娘娘,萸兒說句實話,您跟郡主兩人看久了,還真有點像。」夏竹音眨眨眼,歪著頭看向蕭萸。

「是嗎?」

「是呀!您自己不覺得嗎?」夏竹音眼神回到黎月壺充滿笑容的臉上,也不禁露出微笑。

「嗯....也許吧....嗯?」

夏竹音見到黎月壺與袁耿儒面前,出現兩名女子,領頭的白衣女子,優雅的向袁耿儒行禮。

「月壺的臉色不太對勁....」

「娘娘要下去看看嗎?」

「嗯...也好,走吧。」

兩人輕輕一踏,自夜空中緩緩降落至小巷裡,夏竹音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領著隱身的蕭萸,在街上一邊閒逛,一邊接近黎月壺等人。


只見方才的白衣女子,已經佔據袁耿儒的右手邊,黎月壺悶悶不樂地走在左手邊。

「久仰丞相大名,今日居然有緣於燈節相識,實為聿青的榮幸!」白衣女子嬌滴滴讚著,袁耿儒禮貌的頷首,沒有多言。

「哼!好不容易可以跟袁哥哥一同賞燈,半路又殺出個柳聿青!」黎月壺不滿地碎唸著,柳聿青的侍女輕拉她的衣袖,對她使使眼色,柳聿青微微點頭,笑著向黎月壺搭話。

「郡主難得能與丞相單獨賞花燈,是聿青僭越,壞了郡主的興致,聿青在此向郡主賠不是。」說完,便微微欠身,打算行禮,卻被袁耿儒輕輕扶起。

「柳姑娘客氣,袁某也是陪郡主出來走走,陪一人是陪,陪兩人也是陪,就一塊兒吧?」袁耿儒回頭詢問黎月壺,後者一雙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袁耿儒扶對方的手....她抿著嘴,沒有回答,袁耿儒放開柳聿青,狐疑地問。

「郡主?」

黎月壺覺得心裡真是憋屈,她不想當個小氣的人,但她就是不喜歡袁耿儒碰別的女子,他都不曾這麼溫柔地扶過她,總是與她保持距離,為什麼這柳聿青才短短幾句話,就這麼得袁耿儒的歡心,還答應讓她一起逛花燈!黎月壺越想越難過,眼眶也不禁泛紅,正當她想乾脆逃跑時,一聲。

「月壺郡主?」她回頭,彷彿看見救星。

「竹音!」夏竹音笑著往她小跑步跑來,拉著她的手,開心的說。

「果真是妳,本來想人多也許尋不到妳,運氣真好!」黎月壺見到夏竹音,本來的不開心頓時少了一半,她回頭,頗有氣勢地對著袁耿儒說。

「袁哥哥,既然你已經有柳姑娘作陪,那月壺就不打擾,竹音,我們走!」說完,她拉著驚訝的夏竹音,往另個方向走去,徒留一臉莫名的袁耿儒,和暗自心喜的柳聿青。


來到人潮稀少的河道邊,黎月壺才放開手,眼淚也忍不住掉下來,夏竹音默默拿出帕子,遞給她。

「嗚嗚....竹音,還好妳來了,不然,我可能真的要在袁哥哥面前失態了....」黎月壺哭紅了雙眼,讓夏竹音捨不得,兩人就這樣坐在河道旁,望著河水,吹著涼風。

「竹音,對不起,妳的帕子...我回去洗洗再還妳。」黎月壺的心情好似平復些,不好意思地說。

「不急,沒還我也沒關係,妳心情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

「剛剛跟在袁丞相身邊的姑娘是?」

「....她是柳尚書之女柳聿青....」黎月壺皺著眉,頓了頓。

「....其實上回我在端午宮宴向皇上求旨時,柳尚書也替他女兒求旨,希望能與我一同嫁予袁哥哥...」

「咦?!」

「皇上說,要問袁哥哥的意思,袁哥哥當下沒有答應,卻也沒有拒絕....今日,又遇到那個柳聿青,袁哥哥對她好像也很溫柔....我...」黎月壺說到傷心處,忍不住哽咽。

夏竹音凝視著黎月壺,爾後,將視線移到河上,輕輕把自己的疑問說出口。

「郡主不覺得累嗎?追著一個.....也許不會給妳回應的人,不累嗎....」

黎月壺也跟著看向河岸,沒有回答,過了一會兒,她嘆口氣。

「唉.......有時候,真的也會想放棄呀....可是,每當我想放棄的時候,又忍不住想起他,袁哥哥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就是輕易牽動我的心呀...然後...就又放棄不了了....」

「我其實也想過,袁哥哥是難得一見的人才,皇上對他頗為重用,將來就算嫁給他,可能...也要與其他人一起分享他,可是!」黎月壺轉頭直視著夏竹音,肯定地說。

「就算必須跟別人共侍一夫,我也願意!因為我喜歡他,喜歡到只要能待在他身邊,我就滿足了!」


夏竹音從黎月壺的眼裡,看見的是....她所沒有的堅強,黎月壺對袁耿儒,比她對段懸生堅定,她非他不嫁,而自己....卻做不到黎月壺的境界,這是否,表示其實她根本沒那麼愛段懸生呢?那這常存在心中的苦悶,又該作何解釋?


夏竹音與黎月壺道別後,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右手掐訣,喚了一聲。

「判官。」她的身後,出現一位身著墨綠色官服,面貌清秀的男子,男子恭敬地向夏竹音行禮。

「娘娘。」

「崔判官,有勞了。」

「娘娘請吩咐。」

「我想問問凡人黎月壺的生平如何?」喚作崔判官的男子,憑空變出一本厚厚的簿冊,飛快地翻閱,停在其中的一頁。

「黎月壺,西梁人士,年十五,不久將嫁予袁耿儒,西梁丞相,與柳聿青共侍一夫。」夏竹音嘆口氣,果真被黎月壺料中,袁耿儒命裡,就是無法只成為她一人的丈夫。

「....也罷,那之後應該就一帆風順,平安到老吧?」夏竹音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崔判官的回覆,回頭一看,只見他一臉嚴肅。

「崔判官?」

「下官不敢隱瞞,但那黎月壺.....活不過明年....」

「什麼?!」夏竹音聽見這個消息,臉色刷白,邊搖頭邊往後退,一時腳步不穩,不禁踉蹌,蕭萸趕緊出手扶住她。

「娘娘小心!」夏竹音緊握著蕭萸的手,忍不住追問。

「她為什麼活不過明年?!」

「據命簿記載,日後將有小人暗害,使黎月壺背上謀害皇嗣的罪名,被西梁帝賜毒酒而死....」

「還有什麼?你為何不把話說完?!」夏竹音見崔判官語帶保留,厲聲問道。

「娘娘息怒,黎月壺死前.....已有約末一個月的身孕.....」

「........她有孕了?為什麼...到底是什麼人,非要她的命不可.....」夏竹音哀悽地望著鄭國公府,蕭萸向崔判官使使眼色,後者點點頭。

「娘娘,下官先告退。」

「....有勞崔判官。」

待崔判官消失後,蕭萸偎著夏竹音,她知道娘娘偏愛這位小郡主,但身為侍女,還是不得不開口提醒。

「娘娘,凡人命運皆有定數,您也無能為力呀....」

「萸兒...妳說...我...修練這些年到底是為了什麼?」

「娘娘?」

「我十六歲升天,嫁予天目神君,師父要我勤加修練,往成仙的道路上走,才能成為匹配夫君的神仙....但他對我無情,成仙又如何?活得天長地久,還不如在凡間恩愛一世....」

「修練這麼多年,到底神仙能做什麼?!面對凡間不平事,只能看、不能插手,要有慈悲心,卻又只能旁觀?我連月壺都幫不了...我到底....還要修練做什麼...」夏竹音不停地喃喃自語,蕭萸擔心的看著她,心一橫,化出穿界門,硬是把夏竹音帶回天界,暫時遠離西梁的一切。


夏竹音無神地望著滄湖,整個早晨,她都沒有化出半朵蓮花,就這麼呆坐著,蕭萸站在她身後,也只能搖搖頭,轉身去忙活別的。 


滄龍自湖底升起,眼帶憂慮,凝視著夏竹音,後者抬起頭,與牠四目相接後,又垂下頭,悶悶不樂。 


滄龍幻化為少年,站在夏竹音身旁,靜靜陪伴。半晌,夏竹音總算開口。


「滄龍....我覺得悶,陪我去人間走走好嗎?」 


滄龍點點頭,伸手扶起夏竹音,她畫出一道穿界門,領著滄龍來到西梁國。夏竹音知道,她不能插手黎月壺的命運,但至少....她想親口向她道別。 


兩人來到鄭國公府前,夏竹音上前表明來意,不久,門房便請他們進入府內。夏竹音走到黎月壺所居住的小院門口時,見到她在院子裡,與一名氣質不凡的男子談話,黎月壺似乎有點為難,她眼睛左飄右看,瞄見夏竹音的身影,連忙一喊。 

「竹音!妳來了!」

那名男子跟著回頭,向夏竹音微微一笑,向黎月壺道別。

「既然郡主的朋友來訪,那我改日再來,告辭。」

夏竹音看著那男子的背影,覺得他身上,似乎有皇氣,忍不住問道。

「郡主,那位是?」

「那是北洬國的太子,來西梁作客的。」黎月壺嘟著小嘴,一付不太開心的樣子。

「那他怎麼會來妳這兒?」

「.....他....他說他想娶我...」

「咦?!」夏竹音驚喊出聲,黎月壺趕緊摀住她的嘴。

「妳別叫!我沒答應,我跟他說,我心裡只有袁哥哥一個人!總之,別提他,妳好久沒來找我了!我們進屋聊。」說完,拉著夏竹音便進屋去,後者向隱身的滄龍使使眼色,滄龍理解,在門外守候。


「竹音,來,喝茶,這點心是廚房新作的,妳嚐嚐。」黎月壺熱情地招呼著,夏竹音看向她,心中滿是不捨,道別的話一直說不出口,倒是黎月壺先發現了她臉色不對。 

「竹音?妳怎麼啦?怎麼都不說話?」夏竹音放下茶杯,輕聲地說。

「....我今日,是來向妳道別的...」黎月壺一愣。

「什...什麼?」

「我爹爹在城裡的生意結束了,明日一早便要啟程前往別處,日後....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見...」

黎月壺聽完,整張臉愁成一團,好不容易交到夏竹音這個朋友,想不到,她要離開了....她抬起頭,拉著夏竹音的手,緊緊握著,強擠出笑容。

「無妨!來日方長,我相信,我們有緣一定會再見的!竹音,妳可不能忘記我喔!我也不會忘記妳的!」

夏竹音也跟著回握她的手,眼眶含淚,笑著說。

「嗯!我不會忘記妳的!」


黎月壺依依不捨地送夏竹音來到門口,夏竹音忍不住開口一勸。 

「郡主,我知道妳心繫袁丞相,但....如果...出現一個愛妳的人,何妨給他一次機會呢?」

黎月壺聽出夏竹音指的是北洬國太子,她笑著搖搖頭。

「竹音,被愛是幸福的,這道理我懂,只是,我真的沒辦法背著自己的心意,去接受其他人。」

「....好吧...郡主,祝妳心想事成,平安順遂。」

「竹音,謝謝妳,希望我們還有相見的一日。」

「嗯....」夏竹音點點頭,微笑的離開鄭國公府,只是一走遠,她便掐訣喚出判官。

「娘娘有何吩咐?」

「崔判官,我要知道黎月壺飲下毒酒的時辰。」


命定之日,夏竹音一早如往常一般,在滄湖旁,專心化著蓮花,滄龍站在不遠處,靜靜守候。不久,蕭萸出現在滄龍身邊,輕聲問道。 

「娘娘?」

滄龍搖搖頭,眼神未曾離開夏竹音,蕭萸嘆口氣,緩步朝娘娘走去。

「娘娘。」

「何事?」

「神君請您移駕正殿。」

「…..好。」夏竹音將手中的蓮花拋入湖中,起身往正殿去,她知道她的丈夫要說什麼,但她心意已決,就算要付上慘痛的代價,她也不可能眼睜睜看著黎月壺冤死。


夏竹音領著滄龍、蕭萸,踏進天觀宮正殿。 

自她嫁進來後,幾乎未曾踏進正殿過,難得她夫君喚她,只怕這次要不歡而散.... 


段懸生站在殿中央背對著她,聽見侍女們問安,轉過身來,一雙鷹眼直盯著夏竹音,後者無懼地回望他。 


「滄龍、蕭萸,你們先退下。」段懸生清冷命令著,夏竹音向其點點頭,兩人便退到殿外等候。 


「夏竹音,不論妳打算做什麼,都停手。」段懸生對她一如往常冷淡,不帶起伏。 

「夫君指的是?」夏竹音直視他,學他一般平平地回話。

「黎月壺。」段懸生直接報出這個名字,夏竹音不語。

「凡人命運皆有定數,妳是修仙之人,面對凡間福禍,理應目空一切。」

「….竹音明白。」夏竹音故作乖巧點點頭,段懸生豈會聽不出她的敷衍,他蹙眉,給她最後的警告。

「夏竹音,我該說的都說了,若妳仍要一意孤行,後果自負!」說完便拂袖而去,夏竹音見他離開,面無表情地走出殿外。


夏竹音緩步走向偏殿,卻在門口停了下來,她背對著滄龍與蕭萸,輕輕地開口。 

「萸兒,滄龍,妳們留下,我有事要辦。」

「娘娘...」蕭萸擔憂的事還是來了,夏竹音不願放棄救黎月壺。

「這事,是我一個人的意思,與妳們無關,我不想連累妳們。」滄龍望著夏竹音的背影,上前一步。

「娘娘去哪,滄龍就去哪。」夏竹音身體一顫,雙拳緊握。

「即使....我要去地獄?」

「那滄龍陪娘娘下地獄便是。」滄龍的語氣沒有一絲遲疑,夏竹音總算回頭,給他一個寬慰的笑。

「好....那我們同行。」

「娘娘...」蕭萸倏地跪下叩首,夏竹音不語。

「娘娘見諒,萸兒不過一介小仙,能服侍娘娘已是萬幸,但此等大事,容萸兒無法、」

「萸兒。」夏竹音打斷她,蕭萸抬起頭來,只見主子的臉上,浮現的是暖暖的笑容。

「這些年謝謝妳的陪伴。」蕭萸聽見她這麼說,眼淚再也忍不住,大哭了起來。

「娘、娘娘...嗚嗚嗚..」

「滄龍,我們走吧。」

「是,娘娘。」

蕭萸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兩人,消失在穿界門的另一邊,她抓緊自己的衣裙,抿著唇,轉身往滄湖邊走去。


夏竹音與滄龍現身在丞相府的上空,她遠遠瞧見,黎月壺正接下太監手上的密旨。她屏氣凝神,雙手畫出一個大圓,製出一個結界將自己與滄龍完全包覆。 

「滄龍...」

「是,娘娘。」

「一會兒我便開始施法,天界必會派人來阻止,這結界也許只能擋得了一時、」

「娘娘放心,滄龍知道該怎麼做。」夏竹音看著他,那雙碧藍色的眼,只有堅定,不禁微笑。

「好,那就交給你了。」

「是。」


夏竹音雙手在胸前合十,略為打開,在雙掌心中,凝聚她所習得的修為。她記得月師父曾說過,重生之術所耗之修為相當大,且會擾亂三界秩序,被列為禁術,夏竹音也是無意間從師父諸多術籍中,翻閱到這術式,從沒想過,居然會有用上的一天.... 


她的掌心中化出一朵蓮花,與平日散發淡淡螢光的蓮花不同,這朵異常地光采耀人,隨著光芒越來越盛,夏竹音的額頭也漸漸滲出汗珠。黎月壺此時,已喝下毒酒,一臉憂愁地等著死亡降臨。 

「時辰到了。」正當夏竹音打算把蓮花投到黎月壺身上時,四周的結界突然遭受到衝擊,她連忙將蓮花抓牢,抬頭一看。

「娘娘,是天界神兵。」滄龍上前一步,護在夏竹音前面,隔開她與神兵。

「夏竹音、滄龍聽令!玉帝有令,立刻回歸天界,不得有誤!」其中一名神兵聲如鴻鐘,頌唸著玉帝的旨意,夏竹音回頭看向黎月壺,她已倒在柳聿青懷中,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

「娘娘。」滄龍喚她,只見他已顯化真身,一條巨龍盤踞在結界內。

「滄龍...」滄龍向她點點頭,便衝出結界外,與兩名神兵糾纏起來,夏竹音便趁此機會,用盡全身力量,將蓮花打入黎月壺體內。


一時間,天地撼動,本該喪命的黎月壺被一股力量,自地面帶至夏竹音面前,她的臉,紅潤安祥,完全沒有方才喝下毒酒時的死態,夏竹音知道,自己成功了。 


「月壺,妳放心吧…我不會讓妳死的。」夏竹音握住黎月壺的手,輕輕地說道。 

「這是我送給妳的餞別禮,重來一世的機會,望妳好好把握,這次記得,保護好自己。」

「以後只怕我們沒有機會再相見,我祝妳,可以與所愛之人,一輩子幸福快樂,去吧。」訴畢,她放開手,黎月壺便隨著一道光芒,回到地面,此時四周的景物也與剛才不盡相同。


夏竹音默默望著,在皇家午宴中驚醒的黎月壺,臉上浮現滿足的笑容。她回頭,望向仍在苦戰的滄龍,右手一點,滄龍便又化為人形,他渾身是傷的飛回夏竹音身邊。 

「滄龍,辛苦你了。」

「娘娘,成了嗎?」

「多虧有你,成了。」

「那就好。」滄龍難得露出開心的神情,夏竹音拍拍他的肩,領著他,走向神兵。

「二位神將,有勞了。」

「娘娘,您何苦呢?」

「不苦,就勞煩二位押我回去吧。」

「娘娘,得罪了。」神兵自手中化出一條白鍊,往夏竹音身上一拋,便自動化成數條,將其團團鎖住,另一名神兵則是將滄龍鎖進一枚白玉匣子中。

「娘娘,請。」

夏竹音最後往人間一望,她在心裡衷心期盼,黎月壺可以如她所願,愛她所愛,平安過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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