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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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德身穿黑色的帽踢,半張臉隱藏在帽簷下,同時用深色的圍巾緊緊的蓋住了口鼻,最外層披著同樣是黑色的長擺外套。這是洛伊德最常穿著的服飾了,容易隱身也不會引人注目。


他靠在中立地某個小巷弄的牆壁上喃喃自語道:「抱歉啦阿姨,我也需要這袋錢填飽肚子。」 邊把玩著剛從某位無辜阿姨的口袋裡扒走的一小袋錢幣,發出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在陰暗的小巷裡,洛伊德的相貌完全無法辨識,只有圍巾沒能遮住的那一小塊皮膚,以及他那雙靈敏的眼睛,在微弱的霓虹燈下映照著些微光澤。


沒多久,兩輛懸警巡機車一前一後掠過巷弄旁的道路。它們擁有流線型的機身,在車身首末底部的兩顆推進器朝斜下方吐著晃動的藍色火焰,掠過時發出嗡嗡的聲響。


等到巡警離去後洛伊德才敢把頭從巷子探出,確認沒有被發現後才小心的走了出來。雖然那點小錢不太可能引起注意,但在盜洛斯這座城裡,與其冒險,不如低調行事。城裡警察都是由城主指派,不是效忠城主的爪牙,就是由盜洛斯市府製造的機器人。他們就像猛獸一樣掃蕩街頭,侵擾百姓、無故找碴,甚至任意向民眾施暴。為了省去麻煩,洛伊德還是選擇躲避巡警。


他走過馬路路,來到對面的人行道。走道上鑲嵌著深色的水溝蓋,潮濕的蒸氣從地底竄出,夾雜著路旁的小餐館食物的氣味與潮濕的霉味。洛伊德走向一家位於轉角的小舖,店家的招牌掛著「羅叔烘焙」,他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裡面溫暖,燈亮著微弱而溫暖的黃光,像這座城市無盡黑暗中的最後一道曙光。洛伊德將他帽踢的帽子脫去,垂放在他的背後,再將緊緊包住他的臉的圍巾拉下,鬆鬆的圍在他的脖子上。一頭棕色、凌亂的頭髮隨著帽子的脫去出現。洛伊德的樣貌再清楚不過了,水藍色的瞳孔、挺拔的鼻樑,及他蓬亂卻瀟灑的頭髮可以說是相當俊俏。


他往店深處走,兩旁的櫃子擺放著各種烘焙品,但在這寸草不生的時代,那些烘焙品的材料絕對不是小麥,它們的顏色幾乎都是深色,看起來又乾又硬,大概是使用能在惡劣環境勉強生存的作物製成的,不僅沒有小麥麵包的香甜氣息,更不用說它們的口感了。


來到狹窄的店面的盡頭,一位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收銀台後方。他身穿一身寬鬆且簡樸的衣服及一件破舊的牛仔褲,外層一件小廚師圍裙幾乎快遮不住他龐大的身軀,臉上卻是掛著和藹的笑容,和城市中的冷漠與無情成了對比。


「小子,你肚子餓了吧,我這裡有剛出爐的黑穀麵包。」那大叔道並遞給他用紙袋裝好的麵包。


洛伊德沈默不語並將那一袋錢放在收銀桌上。


「哎呀,不用啦,錢你收著就好了。」羅叔擺了擺手


「羅叔,拿著。」洛伊德冷冷道。


原來這大叔就是羅叔。他自從洛伊德十來歲時喪父喪母以來就一直扶養著他,把他視為自己的親生兒子,並將烘焙坊樓上老舊貨艙改造的加蓋小套房留給洛伊德住。


洛伊德繼續道:「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看到受苦的人走進來就免費給他們麵包,這個時代⋯自保比較重要。」


羅叔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站著,彷彿陷入了沉思。


洛伊德把他的圍巾戴回臉上,再將帽子也戴上,帶著那袋麵包往店門走去。


出了店門,他往一旁的小巷轉去,在盡頭又再轉了一個灣,一段樓梯從小巷連到麵包坊樓上的老舊貨艙套房。


洛伊德踏上樓梯,從口袋裡拉出了一串鑰匙,發出了金屬碰撞的聲響。他插入了鑰匙孔,推開了那灰色又佈滿鐵鏽的門。


在房裡的左側是他的床鋪及一台桌上型主機,在這黯淡的生活中也得苦中作樂。除了門跟床鋪座落的那兩面牆,其餘兩面都各有著整面的玻璃,外頭的霓虹和房裡的RGB燈光映照著。這裡的霓虹燈宛如仙境一般,紫光、紅光輪番閃爍著,但掩蓋不了城市中的飢餓,困苦,和壓迫。


正當洛伊德準備寫下他的衣物,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冷酷又具有少女般甜美的聲音。


「你好,洛伊德·索恩。」那少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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