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Whatsapp跑了！

Whatsapp新條款引發的「大遷徙」(1)，發酵了好幾天，按筆者觀察，一些人數不太多的Whatsapp群組，已完成「搬遷」，餘下的步驟，有人或徹底退出Whatsapp；有人或刪除所有舊留言，只保留一個空空如也的Whatsapp戶口(有人戲稱為僵屍戶口)，以備不時之需。

雖然「大遷徙」顯示我們還有一丁點兒的自由，但用家們對Facebook及Whatsapp橫蠻之路，難道就此罷休，容讓它如某富豪般跑了？起碼理智上要稍作整理追究，鞭撻有關歪論。

1月11日晚，Facebook大中華區總裁梁幼莓在自己的帳戶發帖，承認「溝通上有所不足」，需要「認真解釋一下」(2)。觀其內容，原來：

1. WhatsApp商業通訊商戶可選用Facebook寄存服務（hosting service）

「選用」？言下之意，可以不選？若可以不選，為何出現2月8日「不同意就分手」這回事(3)？

2. 用戶可以自行決定是否繼續與該商戶以WhatsApp溝通

「自行決定」？疑問同上。

3. WhatsApp不會將用戶電話內聯絡人名單向任何人或者機構分享，包括Facebook

其他資料呢，例如瀏覽記錄及位置(logs and location)？

也許這些解釋仍不夠認真，1月12日，WhatsApp在Facebook專頁再作回應及重點解說，指出連瀏覽記錄及位置等私隱也不會讓Facebook知道(4)。觀乎上述「澄清」，Facebook「只不過是提供寄存服務」，WhatsApp存放甚麼，無權查看。情況好比一間銀行，換了一個大夾萬，更新了電腦系統，存戶的錢既然分毫無損，為甚麼要因此打擾客戶，甚至強調「若不同意，請結束戶口」？難度新條款就是畫蛇添足地「再」催迫大家知道：「我甚麼也不會讓Facebook知道」？

似乎有些事實未有完整反映；甚至……還有甚麼隱瞞？

看看歐洲，卻是另一番風景。歐陸用戶(包括英國)可以不需理會新條款，如常運用WhatsApp(5)。很明顯，WhatsApp權衡利害，最後選擇「屈從」於歐洲的資料保護法(General Data Protection Regulation，GDPR)(6)。可是我們沒有類似的法規保護，於是倒過來，用戶要「屈從」媒體公司。若果如前述，只是換了硬件，不涉法律條文；或者新條款「合理透明」，何用害怕歐盟啟動GDPR？若果Facebook提供的「寄存服務」既可「選用」亦可「自行決定」，背後也沒有觸及任何法律責任，何需惡型惡相，催促用戶同意新條款？

回望香港，現行的法規無能為力，私隱專員只能溫馨提示一下：「同意新條款前應清楚了解細節」，並呼籲WhatsApp關顧一下不同意新條款的用戶(7)，弱勢得很。

歐陸用戶與香港用戶的不同待遇，明顯就是「柿子挑軟的來捏」。我們是軟柿子，沒有足夠力量阻止Whatsapp跑了，但用戶有腿，仍可以走。

擱筆之際，得知WhatsApp將用戶同意更改私隱條款的期限，押後至5月15日(8)。有傳媒戲稱WhatsApp終於要「跪下來」……那有跪下？只不過是傲慢地「給你足夠時間想清楚」。數以億計的用戶、早已盤根錯節的脈絡，底子如此厚，那會如此輕易退縮？

要控訴WhatsApp在新條款包庇下必然會出賣用戶，門檻甚高，不容易。但其母公司Facebook早已「聞名遐邇」，不要把我們當作傻瓜。

註：

(1) 《WhatsApp要求用戶同意與臉書分享資料 恐觸發停用潮》 (BBC中文，12/1/2021) https://www.bbc.com/zhongwen/trad/world-55628641

(2) 《與 WhatsApp 共享資料惹關注 FB 大中華區總裁：對話仍加密 不會分享聯絡人名單》 (立場新聞，11/1/2021) https://www.thestandnews.com/society/與-whatsapp-共享資料惹關注-fb-大中華區總裁-對話仍加密-不會分享聯絡人名單

(3) 《WhatsApp 傳訊總監 「不同意條款將不能看到及發送訊息」》 (UNWIRE.HK，11/1/2021) https://unwire.hk/2021/01/11/interview-with-whatsapp-communication-director/hottopic/spotlight/

(4) 《WhatsApp官方再解畫回應更改私隱條例7大重點 不會收看對話紀錄、不會分享聯絡人資訊》 (HK港生活，12/1/2021) https://hk.ulifestyle.com.hk/topic/detail/213740/whatsapp官方再解畫回應更改私隱條例7大重點-不會收看對話紀錄-不會分享聯絡人資訊/

(5) 《WhatsApp強制用戶分享資訊 土耳其掀刪除潮》 (NOW新聞，11/1/2021) https://news.now.com/home/international/player?newsId=419837

(6) 《WhatsApp 更新私隱條款，引發社交軟件移民潮，你也有「移民」的打算嗎？》 (端傳媒，12/1/2021) https://theinitium.com/roundtable/20210112-roundtable-hk-signal-wave/

(7) 《私隱專員籲用戶留意Whatsapp新條款涉個人資料》 (RTHK，11/1/2021) https://news.rthk.hk/rthk/ch/component/k2/1569823-20210111.htm

(8) 《WhatsApp押後用戶同意更改私隱條款期限》 (商業電台，16/1/2021) https://www.881903.com/news/international/2375020/WhatsApp押後用戶同意更改私隱條款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