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定:
一、原作:科學超電磁砲
二、CP:白井黑子→御坂美琴→上條當麻。
三、黑子15歲、美琴16歲、上條18歲。
四、美琴從常盤台中學畢業,住在高中附屬的學生宿舍。
五、Skyfall 短篇已完結
【Let the skyfall.】
──痛。
宛如髮絲般寬度的傷口滲出血珠,想也沒想就把手指放到嘴裡輕輕吸允。
有鐵鏽味。如此理所當然的想法閃過腦中。
放下另一手撿起的碎片,我走向收納在浴室櫃中的打掃用具,要在室友回來前整理好。
又打破馬克杯了,從那天起,已經打破三個馬克杯。
收拾好碎片後,我從抽屜再拿出昨天購入的馬克杯,看來明天又要再買一個備用。
狀況應該會持續好一陣子,加油吧。
在同款杯中放入茶包、注入熱水,才打開筆記型電腦,進入學校不到半年的一年級室友也回來了。
距離那個人離開,也快半年了。
「我、我回來了,白井さん。」
「歡迎回來。」
室友是從遠從法國,慕名而來的孩子,因為入學較晚,其他房間也都安排好,才會被分到跟我一房。
由於父親是日本人,東西方混血兒的精緻五官和一頭柔美的金黃長髮,在學校也小有名氣,但更為引人注意,或許是一入學就被鑑定為Level4的電磁能力者,也有傳言,她會是學校下一個達到Level5的電磁能力者,如同那個人。
──或許這才是我們被排在同間房的真正原因吧。
我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情,在報告書上又添加幾句註解,剛從外頭回來便立即前去洗澡的室友夾帶一股熱氣出現,稚嫩臉蛋上還有洗浴後的潮紅,她包著頭巾走到她的書桌前,拉開椅子轉向我的方向坐下。
「怎麼了?」察覺到身旁投射過來的視線,我停下動作詢問。
「白井さん從小學五年級就是風紀委員了吧?我……我也想成為風紀委員。」
「我很敬佩妳想成為風紀委員的心情,只不過風紀委員不是輕鬆的工作,妳剛來學園都市,對這裡還不太瞭解……」我看著她臉上越顯紅潤的膚色和低下的頭,回想在宿舍內相處的日子,她的性格比起既定印象的法國人,更安靜害羞,會對我提出這些,想必也煩惱一段時間。
「我記得風紀委員的招募活動快開始了,最近也有類似參觀實習的講座還有體驗,如果想成為風紀委員,可以先去報名,如果還適應再參加公募研修吧,我把報名表和資料寄給妳。」
打開風紀委員的官方網站,在招募頁面的寄送資料欄輸入室友的電子信箱,不一會放在桌上的手機就傳出訊號通知聲。
「啊……謝謝妳,白井さん。」她露出笑容,我也回以微笑。
「有問題隨時歡迎。」
她微笑點頭,隨後拿起手機瀏覽,我再次將注意力拉回電腦上,重新確認報告書內容沒有問題後按下存檔鍵、上傳。
關閉視窗,看著桌面上的時間顯示,再兩小時,日期從月份尾聲來到初始。
距離她告白那日,又多了一天。
姊姊大人對那位先生說出『喜歡』的日子,是個有著涼爽微風的傍晚,如同今日。
金黃光線灑在他們身上,拉長的影子和橋上柱子微微交疊,反映著光的河面讓我不禁瞇著眼。
和平常穿著輕便舒適相比,更顯可愛、適合夏日的鵝黃色露肩洋裝,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染上紅潤色彩,連夕陽都無法比擬。
纖細但意志強勁的手緊緊握住對方,猜想她的雙肩一定因為太過緊張而顫抖。
那人轉過頭看向她,依然傻氣的臉上帶著些許訝異,她低下頭,聚集勇氣的破碎音節隨風而來,我聽到她對他──那位讓姊姊大人魂牽夢繫的對象──表明心意。
我,落荒而逃。
直到發現掉在門邊的紙袋才回過神,已經移動到宿舍。
蹲下看著癱倒在地的紙袋,裡面有排隊購買,暈太與合作甜點店的暈太蛋糕,活動時間只有三天,每天限量二十顆──現在也面目全非了吧。
我把摔壞的紙盒從袋中拿出,看著蛋糕上被壓壞的暈太玩偶,幸好其他角色受傷的狀況不大,四吋大的蛋糕,還能分一些給室友,希望她會喜歡──希望她會喜歡,我忍不住笑了。
我的心情宛如這顆蛋糕,希望她喜歡,卻又見不得人。
關閉電腦電源,收拾喝完的茶,和正認真盯著手機螢幕的室友道晚安後走到床邊。
在姊姊大人搬離宿舍後,我也換到她使用過的位置,同寢的日子裡,偶爾偷偷爬上床,或是調換被子還能聞到香味,現在已經不需要,也沒必要這麼做。
她的味道已經消失,如同她因為太過忙碌而無法跟我們有更多接觸一樣,消失在我和朋友們的生活裡。
然而現在,我卻慶幸能減少見到她,即便覺得寂寞,也不想讓她察覺那顆需要修復、支離破碎的心。
請等等我,再等一下,我會用妳喜歡的模樣陪著妳。
「晚安,白井さん。」
「晚安,星さん。」
我祈禱今夜能夠入眠,也希望明日要比室友更早起,不然就算用空間移動更換枕巾很方便,被看到淚痕也很麻煩。
***
將裝在紙盒的馬克杯放入提包,我從小店離開。
或許太常前來購買同款杯子,店員甚至露出好奇的表情,如果再打破,就得換間店了。
踏上通往另一方的橋,炫目的河面讓我停下腳步。
在即將進入秋季的現在,白日比起夏季稍短,悶熱氣溫卻不見下降,昏黃光輝映照在河面上,徐徐微風吹過,河面泛起陣陣漣漪。
暑氣也被微風稍稍吹走些許,我呆站在原處,直到胸前口袋的手機傳出震動。
是初春,我戴上耳機,按下通話鍵。
「我是白井。」我記得初春今天有風紀委員的工作,這時間應該還在當值。
『白井さん,不好意思,在妳休息時間還連絡……』
「沒關係,有什麼事嗎?」
『剛剛接到學生通報,在妳不遠處有發生衝突,因為那附近的風紀委員都去支援電車事故了。』
「是嗎……剛剛有看到報導,把位置傳給我。」
『抱歉,麻煩妳了,我現在把座標傳過去,另外,』初春停下,語氣和先前相比更顯認真,『白井さん請多加留意,如果需要支援也請耐心等待,我會立即和其他支部請求支援,我知道白井さん現在因為御坂さん不在學園都市,心緒不寧老是出錯,但是……』
「我知道,初春。」我打斷初春在耳邊的叨念,也想起我跟初春說的藉口──沒有姊姊大人的養分,白井黑子快要乾枯了。
就某種程度上,那也不算說謊。
『妳最近受的傷實在太多了!要是御坂さん回來,我可不會幫妳隱瞞。』初春總是知道我的弱點,我忍不住揚起嘴角。
看吧,姊姊大人這時不在學園都市,也是優點。
「初──春。」刻意拉長語氣。
『知、知道了,我現在傳過去。』
正如初春瞭解我般,作為搭檔的我也有相等程度的瞭解。
確認上一秒收到訊息中的座標,從口袋拿出臂章別上,雖然我今天休假,但風紀委員的工作可沒有休假。
看不到姊姊大人,卻看到了被告白對象──類、不,那位先生。
白色襯衫的下半部汙穢不堪,從我的方向僅能看出上面沾染一大片黑色液體。
他倒在隱密的小巷裡,如果不是被突然衝出的貓嚇到,我也不會移動到如此隱密的位置,在人煙稀少的小巷、人流減少的現在,要有人發現他,應該要極為走運才有可能。
──如果放著他不管、如果他消失,或許那個人會轉過頭回來看看自己……嗎?
為冒出這種想法的自己感到噁心又好笑,原來我比想像中更加、想要她。
再次確認原來自己的情感如此深不可測,甚至想放棄身為人的良知,我嘆口氣,確認他身旁沒有障礙物後移動到他前方。
在剛才的視角,只能看到被暗色液體染出痕跡的襯衫,近距離更為明顯。
臉色蒼白、意識不明、腹部滲血,掀開襯衫,腹部上確實有傷口,傷口不大,感覺不應該流這麼多血,但我不是醫生,也沒有更深入研究相關知識,他需要專業人士幫助。
『白井さん,妳現在偏離座標還有七十公尺,需要支援嗎?』
「我這……」還來不及說出有傷者需要救援,我的手被握住,他神情痛苦的搖頭,一張一合的嘴似乎是說著不要叫救護車。
「這邊沒問題,只是被貓嚇到了,等一下就過去。」
『白井さん該不會又踩到在屋頂上曬太陽的貓咪尾巴了吧?』
「囉嗦。」故作生氣結束通話,順便按下靜音,即使初春跟我通話也聽不到這邊的聲音。
「如果不叫救護車……狀況會更嚴重。」意識到那個字的沉重程度,或許是可能化作現實,又或許是,這個人離去會讓她難過。
那時候的姊姊大人,我不想再讓她經歷一次。
「……謝、謝謝妳,醫院有他們的人,現在去醫院等於是自投羅網……」他喘著氣回應,我訝異地張著嘴卻找不到話語,只能再次低頭檢查依然流著血的傷口。
「先用這個壓著傷口,我去附近確認一下,等一下就回來。」拿出因臨時調動體育課,尚未使用的毛巾,離開前又補了一句,「絕對不准亂跑。」
「知道、了。」他露出無奈苦笑,啊啊──為什麼呢?姊姊大人,如同我不能理解妳對暈太的熱愛,我也無法理解妳的審美。
初春提供的座標附近都沒有其他人,我想那個通報,或許是有人看到他們的衝突,認為是學生間的問題才會通報風紀委員。
當我回到原處時,他已經坐起身,將毛巾壓在腹部上。
「抱歉,把毛巾弄髒了……我再賠給妳一條。」或許是聽到腳步聲,他張開眼睛看向我,臉色依然蒼白的可怕。
「我記得我的能力對您無效,但還能幫您止血,請先躺下。」把買來的簡易包紮組放在提包上,拿出常備在提包內的縫線工具,用酒精消毒。
縱然常盤台中學有縫紉、刺繡課程,但我想用意也不是讓學生幫人縫傷口止血。
「要、受妳關照了。」
「沒有麻醉藥,咬著這個吧。」把兩份手帕捲成適當大小放到嘴邊,確認他咬上後拿開毛巾,消毒、擦拭血水,或許壓迫止血起作用,血液已經不像先前流出,我趁機將消毒過的針線穿過肌膚。
最粗的針穿過皮肉觸感讓身體泛起顫慄,指尖開始發冷,就像接觸低溫而逐漸失去知覺難以控制,用力咬緊口腔肌肉,疼痛讓我驅散寒意,集中意識在手上動作。
一定非常痛苦,我能感受他壓抑自己不要亂動,以及隱沒在手帕上的呻吟,和我完全不同的男性手臂冒出比先前更加明顯的青筋。周圍光線開始減少,沾著鮮血的手拿出手機,利用附設手電筒當作照明繼續作業。
不算整齊的縫線從腹部往上方延伸,大約七至八公分長。
「好了。」大功告成後,我和他都出了一身冷汗,周圍光線也完全消失。
「謝謝……」
「現在這時間,路上行人也比較少了,有能信賴的人嗎?我送您過去。」
「不可以,要是跟我在一起,妳可能也會……」
「您要我就這樣撒手不管嗎?」忍不住提高音量,瞪視著剛剛坐起身的他,連坐起這動作都花費如此大力氣,要從這偏遠小巷回到學生居住的宿舍區,移動距離至少也要三十分鐘。
「我不……」
「……您,在想什麼呢?」
宛如行屍走肉的姊姊大人,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對她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不時還會聽到啜泣聲的深夜,我知道,我知道的,因為這個人──被認定死亡的原因。
「您有想過,有人會因為您不愛惜自己而難過嗎?」
我站起身背對他,想起那明豔燦爛的雙眸失去光輝、精緻充滿活力的五官毫無表情,以及──無能為力的自己。
手掌感到疼痛,我低下頭看著掌心,修整過的圓潤指尖刺破肌膚。
又受傷了。
用另一手抹去掌上的血痕,我轉身看向他,在只有少許光源下,不太能看清楚他的表情,僅能讀出『難過』一詞。
「請為了會因為您受傷而難過、心疼的人想想,不要再讓他們有這種感受……」
請您,別讓她哭泣。
「我明白了……對不起,還有,謝謝。」他對我伸出左手,「請,送我去一個地方。」
換下染上血跡的衣服,送洗應該也會被質問原因,我請家裡熟識的商家協助銷毀,趕在門禁時間前回到宿舍,才剛進房,已經在房內的室友對我揚起嘴角,燦爛可愛的笑容帶著明顯喜悅。
「歡迎回來。」
「我回來了。」
「白井さん,我今天去聽過講座了,安排明天參加體驗,聽說可以選擇參觀的支部,我、我可以去白井さん服務的支部嗎?」室友雀躍地走近,比我高出許多的身高和毫不掩飾的喜悅感,讓我想起進宿舍前看到的黃金獵犬。
「當然可以,歡迎。」
「白井……さん,身上的味道……」
「嗯?」
「和平時不太一樣。」
「為了趕門禁跑了一下,都是汗味,我先去洗澡,抱歉。」
「沒有、沒關係的,都是我在妳一回來就拉著妳講話,我才該說對不起。」
「沒那回事。」把提包放到椅子上,從衣櫥拿出換洗衣服,看著室友開心坐在床上擺弄手機,我記得她提過班上有個很要好的朋友。
沒有加入派系的她也是因為有這位好朋友,才能逐漸習慣陌生環境。
我收起笑容走進浴室。
朋友……嗎。
如果能如此認定,或許……
I know I'd never be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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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了我對黑子扭曲的愛的故事,希望讀到這裡的朋友也能感受到心疼的感覺。(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