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長篇小說 聖泉 154 中計】

閱讀時間約 1 分鐘
安德莉亞與艾葛莎策馬至雪鋒塔,他們與赫密士約在這裡接艾薇兒。
雪鋒塔高聳尖細,穿入雲霄,既像穿雲入霧的針,又像被風雪打磨的刀鋒。望著這把在風雪中屹立不搖的刀鋒,安德莉亞心中泛起涼意,她確信寒意是從心底冒出,而不是身體對外在環境的感知。
「我去就好,」安德莉亞下馬,對著同樣已下馬的艾葛莎說:「妳留在這裡,以防布魯有後援。」
艾葛莎不同意,指著通往塔頂那一排欄杆,意思是:「讓我來,我擅長爬塔。」
姐妹倆自小默契十足,有時就算不說話,光憑眼神表情也能明白彼此心思,這樣的默契為溝通帶來的方便,在艾葛莎失去聲音後得以彰顯。
安德莉亞笑:「爬個塔而已?誰不擅長?我給妳的銀箭還在吧?」
艾葛莎掌心一翻,銀箭從袖中滑出,這是之前安德莉亞留給她報訊用的。
安德莉亞:「布魯詭計多端,我們得有人留下,一有什麼不對勁,妳就對天發射銀箭,我會知道。」
艾葛莎仍想跟著上去,安德莉亞揪著她的後領將她拉回,嘆:「一次也好,聽妳姐姐的話吧。」
艾葛莎一愣,安德莉亞只長她一歲,從不拿姐姐的威嚴壓她,都這麼說話了,只能聽話。
艾葛莎點頭,將左手腕上的手鐲取下,遞給安德莉亞。
「給我的?禮物?」安德莉亞伸手要接。
艾葛莎用口型說:「尚恩給我的,祝我出征順利。這是他母親的遺物,妳戴著,祝妳在上面順利。」
「他母親的遺物?」安德莉亞伸在半空中的手頓時收回,「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可以隨便給別的傢伙戴?」
艾葛莎比劃:「妳是別的傢伙嗎?妳是我姐姐。」
安德莉亞不想戴,不僅因為這東西來歷珍貴,也因為這玩意兒感覺像是侯爵夫人傳給兒媳的禮物,意義非凡。
安德莉亞爬至塔頂時沒有直接躍入,而是與當初的辛西亞一樣,露出雙眼窺探塔頂內部,身子還在外面。映入眼簾的卻是劍尖,有人持劍指著自己眼睛。
「什麼人?」塔內人問。
「我見過她,」持劍人回答,男人的聲音,「上次她是和喬瑟夫一起來的,星落城的人。」
「讓人進來。」塔內人說。
男人揪著安德莉亞的衣領,一把將她提了上來,往塔內一扔。
安德莉亞此時才看清,剛才說話的塔內人正是娜歐蜜,她坐在椅子上,她的狼趴在她腳邊,她身前站著名女騎士,剛才那男人往自己身前一站,他身型高大魁梧,這樣一站將身後兩人都擋住了,讓安德莉亞的視線只能落在自己身上。
娜歐蜜身旁這兩人正是漢密爾頓與千黛亞。
當時娜歐蜜被尚恩擄走,北境被李奧與喬瑟夫佔領,喬治遭處死,兩人在混亂中逃亡,下落不明。原來從未離開北境,只是潛伏於下城,等待娜歐蜜歸來。之後娜歐蜜回來,兩人跟在娜歐蜜身旁,旁觀喬瑟夫與布魯爭奪北境。
千黛亞:「將她的弓取下,漢密爾頓,就是那東西創造出流星雨。」
「變出流星雨的原來是這傢伙?」漢密爾頓將安德莉亞背上弓取下,「好輕啊?這麼巨大的弓竟然一點重量都沒有?妳試試,千黛亞。」將巨弓扔給千黛亞。
「揹著弓卻沒帶箭袋,」千黛亞掂量手裡巨弓,「流星雨光靠拉弓就能發出?」盯著安德莉亞的目光犀利,「妳一天只能發射一次,對吧?」
他們隔山觀虎鬥看的清楚,流星雨如何逼退布魯,攻勢如何猛烈,降臨如何珍貴,了然於胸。
千黛亞將巨弓往自己身後一放,「日子久了,布魯也會知道。」
娜歐蜜:「藏在雪鋒塔的聖泉鑰匙早已被取走,妳來這裡做什麼?來自星落城的虎?」
「安德莉亞‧拉瓦,」安德莉亞起身,「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聖泉鑰匙,是為了找人。」
又是一個拉瓦,娜歐蜜:「誰?」
安德莉亞:「赫密士‧巴羅抓了我妹妹,我與他約在這裡接人。」
「妳妹妹落在黎明騎士團手裡?」娜歐蜜冷笑,「妳認為她還活著?」
安德莉亞慍怒,「我妹妹於赫密士‧巴羅無用,他答應放人。」
「隨便妳怎麼想,」娜歐蜜冷笑,「但上一個與赫密士‧巴羅有約定的人是我,他可沒遵守。」
安德莉亞心裡的寒意更甚,面上卻不動聲色,「沒想到他上次失約,還能換來女帝在此等候,盼他這次識好歹,別再失約了。」
「我等的不是他。」娜歐蜜指尖輕拈羽毛,這點安德莉亞剛才就注意到,女帝的狼就在腳邊,讓人下意識會認為娜歐蜜手裡的白毛來自牠,但仔細一看會發現,白毛並非來自狼,那是鳥類的羽毛。
「告訴我,安德莉亞,」娜歐蜜擺弄手中羽毛,「喬瑟夫‧曼德斯打算拿北境怎麼做?讓狼據堡成為第二個星落城還是保護區?」
安德莉亞:「我不知道。」
「怎麼會?」娜歐蜜笑,「妳好歹也是個拉瓦,拉瓦不是喬瑟夫公爵的重臣嗎?他沒讓你們知道他的計劃?」
安德莉亞:「不再是了,不,或許說,從來都不是。」
喬瑟夫用拉瓦一家也是因為彼得居中協調,現在彼得瘋了,拉瓦不必繼續留在這裡替喬瑟夫開疆拓土,艾倫死了,他們現在只想回家。保護區也好,星落城也罷,待在哪裡無所謂,只要人還在。
「從頭到尾要北境的只有喬瑟夫‧曼德斯,」安德莉亞趁機將話挑明,「拉瓦為人臣子,也只能奉命行事,但此刻拉瓦已退出戰局,從此不問戰事,北境與星落城的新仇舊恨,還請女帝找喬瑟夫算。我在這裡接了人就走,不會耽誤女帝的事。」
娜歐蜜輕笑:「妳等不到的。」
安德莉亞沉聲:「什麼意思?」
娜歐蜜擺弄羽毛,「沒什麼意思,直覺罷了。」
「妳在等布魯?」安德莉亞盯著她手裡的羽毛,「這次打狼據堡的主意,布魯也有份。」
「「化敵為友,插羽為盟」」,娜歐蜜捏著羽毛,「布魯是鴿,當布魯將其羽翼贈予他人,便有友好、結盟、談判之意。布魯家的鴿尋常不易見,這羽毛只能是布魯家的人親贈。」
大陸上的家語都有上下句,只不過世人只會記得上句。
「談判?」安德莉亞冷笑,「布魯剛進攻過狼據堡,女帝也說了布魯家的人曾失約,現在僅憑一根羽毛又能重得女帝信任,這羽毛是金做的?還是插上能飛?」
娜歐蜜:「家語之所以珍貴是因為人們永不背棄,他們得活得像家語。「群起狼嚎,狼戾不仁」,這是為什麼山城虎該放棄啃食北境凍土滾回山裡,因為這塊地你們啃不動,唯有從小在這裡生長的北境狼可以。連睡獅李奧都知難而退,星落城的虎還不退?虎能勝過獅?」
娜歐蜜前來與布魯赴約才不是因為相信什麼永不背棄家語,她來只因為與她有約的是丹尼爾‧布魯。女帝或許相信布魯等同和平,但那只存在於愛德華王時代,經歷了愛德華‧二世讓她經歷的,她不再相信布魯,無論是布魯還是布魯家的人─拜赫密士‧巴羅所賜。
她相信丹尼爾不因為他是布魯,或是他是被放逐的布魯,只因為他是丹尼爾。她不相信代代相傳的字句信條,那遙遠虛無,從出生時便刻在腦海裡的話,她相信她親身接觸結識的人。
「這些話妳留著說給喬瑟夫聽,我沒見過像他這樣貪婪的虎,」安德莉亞對雙方鬥爭沒興趣,「但正如妳所說,人們永不背棄家語,他們活得像家語,喬瑟夫他父親留給他的可是「不屈不撓,不卑不亢」,光從這句話就能知道他有多難纏了吧?北境狼好自為之。」
娜歐蜜:「他要是想活的不卑不亢,紫藤就別想在北境紮根。」
安德莉亞實在不想談北境的未來,那是娜歐蜜該與喬瑟夫談的,她瞥一眼娜歐蜜手裡的羽毛,「妳等的是丹尼爾‧布魯?不會是和他約在這裡算上次偷運糧倉的帳吧?」
娜歐蜜笑:「哪可能,都是一家人。」
安德莉亞:「妳丈夫可是星落城的英雄,這點雖然鮮為人知,卻無庸置疑。」
娜歐蜜:「多管閒事,看看我們現在的處境。」
安德莉亞:「星落城或許會擋在格蘭利威面前,但拉瓦不會。是不是能將我的弓還給我了?」
娜歐蜜:「那可不行。尋常弓無所謂,這可是精靈的弓。」
安德莉亞覺得好沒意思,只想著赫密士‧巴羅怎麼還不來,她想快點接了人回去。既然女帝與丹尼爾有約,看來赫密士會與丹尼爾一起來,那麼多半是那小王子誤了時間,畢竟鬼使神差赫密士素來以神速聞名,而那廢物王子看起來就很磨磨嘰嘰。
兩人不再交談,又等了一陣,沒等來丹尼爾或赫密士,倒是等來了別人。
「艾葛莎?妳怎麼來了?」
艾葛莎翻進塔內,看見眾人微驚,不見赫密士與艾薇兒的身影微皺眉,對安德莉亞比劃:「妳上來這麼久,我來看看。」
「艾葛莎‧拉瓦,」漢密爾頓記得艾葛莎,他早在去星落城時見過艾葛莎,「怎麼?這次鬼影伯爵沒跟來?‧‧‧拉瓦?」只覺得眼前兩人神似,「你們是姐妹?」
艾葛莎用眼神問安德莉亞:「這些人在這裡幹嘛?赫密士與艾薇兒呢?」
安德莉亞:「他們在等丹尼爾‧布魯,他多半會與赫密士‧巴羅一起來。」
「妳不能說話?」漢密爾頓好奇,「上次見面不是這樣的?怎麼回事?」
安德莉亞:「格蘭利威最好小心你們的親家,就是這麼一回事。在此之前,從沒聽說過布魯擅長用毒。」
娜歐蜜:「保護區百毒不侵是傳聞?」
安德莉亞:「百毒不侵也只是對那些山間野草,哪比得過精心調製、還是特別針對的下藥,奉勸你們小心,畢竟,你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家賊難防。」
娜歐蜜:「誰下的手?」
安德莉亞回答的同時,伴隨一陣雷聲,將她的話聲擊了乾淨。
艾葛莎望向塔外,只見雷像蛛網佈滿天際,正一道道無情劈向大地,那駭人光束與驚響從天而降懲罰人世,但絕非上天降下天罰,這樣的雷不會出自老天,只能出自一人。
這人名叫法蘭克。
艾葛莎在安德莉亞掌心寫下法蘭克的名字,她是在場唯一一個親眼見識過法蘭克劈雷的人。
「是那巫師?」安德莉亞皺眉,「他搞什麼鬼?」
艾葛莎繼續在她掌心寫:「福爾摩沙人。」
她這樣寫,安德莉亞便明白了,「福爾摩沙人在這附近?」也探頭往塔底看。
果見塔下好幾具黑壓壓的屍體,看來是在塔附近被雷劈中的福爾摩沙人,幾個福爾摩沙人正要爬上塔紛紛遭殃,幸運躲過雷劈的福爾摩沙人抱頭鼠竄,從塔頂望下去像一隻隻四下逃竄的蟲子。
雷似是感應到有好幾個福爾摩沙人正往塔頂上爬,劈的位置離塔越來越近,艾葛莎忙拉著安德莉亞退至塔內。
「把弓給我,」安德莉亞對娜歐蜜吼,雷聲太響,不這樣根本聽不到彼此說話聲,「我的弓能解決福爾摩沙人,這是唯一能讓那巫師停手的辦法,再讓他這樣劈下去,過不了多久雷就會劈到這座塔上了。」
娜歐蜜二話不說將弓扔給安德莉亞。
「大人,」千黛亞在娜歐蜜耳邊說:「丹尼爾大人會來嗎?」
與此同時,狼據堡
「何必搞這麼大動靜?」萊納斯望向雷電交加的天際。
「我的雷又不是一般的雷,」法蘭克知道萊納斯在擔心什麼,「只會往福爾摩沙人身上劈,不會往高處去,你大可放心,除非福爾摩沙人忽然想動動身子去爬塔‧‧‧不過有什麼事在這裡不能談?非要爬到高塔上?悄悄話?我們是巫師,有什麼東西想知道不會知道?」
「是丹尼爾‧布魯的主意,」萊納斯仍望著雪鋒塔的方向,「娜歐蜜什麼都會告訴我,我不用特別做什麼。」
「包括她與丹尼爾‧布魯的悄悄話?」法蘭克雙手枕著後腦,「你心可真大,娜歐蜜與人幽會還能忍住不跟去。」
萊納斯淡聲:「漢密爾頓與千黛亞都在,不算幽會。」
吃醋的味道,法蘭克心想。
法蘭克:「這雷估計還要一陣子,他們就算談完了恐怕也不敢出塔‧‧‧要不我先停了?你想她了嗎?‧‧‧萊納斯?」等不到萊納斯回應,法蘭克側頭看他,只見萊納斯一臉驚愕,似乎是不敢置信眼前景象,法蘭克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想看他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丹尼爾‧布魯?」
眼前哪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只有丹尼爾‧布魯。
但這點卻足以使兩大巫師心底生出惡寒。
「你為什麼在這裡?」萊納斯瞬間來到丹尼爾面前,惡聲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心虛的味道。」法蘭克適時開口。
萊納斯聽了,怒氣更甚:「你為什麼心虛?你去哪了?你沒去赴約?」
忽聞腳步聲,洛基從旁走出來。
丹尼爾以為被發現,正要承認,聽見萊納斯問,轉為好奇,「赴約?赴什麼約?」
這次不用法蘭克判斷丹尼爾有沒有說謊,他無辜的表情與清澈的雙眼足以說明一切。
萊納斯見了他反應,臉色頓時慘白。
中計了。
「停止閃電!」萊納斯對法蘭克喝,抓著洛基:「跟我來。」下一瞬已消失。
「你剛才和那海盜在一起?」法蘭克上前,「你們在幹嘛?你為什麼要心虛?」
說謊對法蘭克沒有用,丹尼爾坦言:「我們在找席妮的遺體。萊納斯不知道將她藏在什麼地方,狼據堡上下都找遍了,也沒看見。」
法蘭克:「找那東西幹嘛?」
「‧‧‧那東西?」丹尼爾沒好氣,「既然聖泉不存在,洛基也沒有待在格蘭利威的必要了,他要離開這裡,但得帶著席妮走。」
法蘭克:「簡單啊,和萊納斯說一聲不就好了?你們不會以為巫師藏的東西人類能輕易找到吧?」
丹尼爾:「要是和萊納斯說了,他一定會要洛基替娜歐蜜醫治雙腿‧‧‧聖泉不存在,等同交易失敗,洛基不想平白無故替娜歐蜜醫治,別忘了,她之前差點害死席妮。」
法蘭克:「你沒為了探聽那海盜的遺體所在,與娜歐蜜相約在雪鋒塔?」
丹尼爾搖頭,「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萊納斯剛才那副模樣‧‧‧莫非娜歐蜜出事了?」
法蘭克:「是啊,要是她真的出事了,你也別想好過。畢竟是因你而起。」
丹尼爾眼睛瞪大:「我?」
怎麼什麼麻煩都能扯到自己?丹尼爾心下叫苦,自己近日都與洛基躲在狼據堡找席妮的遺體,說的上是老實安分了,自己都這樣了,還可以惹麻煩?
就算心裡再怎麼叫苦喊冤,丹尼爾面上仍鎮定,「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法蘭克:「娜歐蜜接到一封信,要她至雪鋒塔赴約,有要事相議,還不准萊納斯跟去,信裡附著根白鴿的羽毛,而這信上的署名,」盯著丹尼爾,「正是丹尼爾‧布魯。」
「騙局,」丹尼爾說:「這不是我做的。」
「從你剛才的表情與對談,萊納斯就知道了,」法蘭克一派輕鬆,「所以他才趕去‧‧‧你要去哪裡?」
「雪鋒塔,」丹尼爾轉身就走,「我得去看看是怎麼一回事。」
「別傻了,」法蘭克倏地擋在他面前,「雪鋒塔在哪裡?等你抵達他們早散了,而且你去能幫上什麼忙嗎?小王子?頂多只是去添亂。」
「你說的對。」法蘭克以為丹尼爾是指自己說他去只是添亂,豈知他下一句繼續說:「等我抵達就太遲了,」丹尼爾一把擒住法蘭克手腕,「你帶我去。」
「你昏頭了?」法蘭克不敢置信,「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沒昏,清醒的很,你是巫師,你帶我去總比我自己去還快。」丹尼爾回答的理所當然。
「憑什麼?」法蘭克失笑,「我不認得路,坦白來說我不知道那東西在哪裡。」
丹尼爾:「位於上城與下城的交界處,雪鋒塔很好認的,高聳尖細,猶如屹立在風雪中的針,也有人說像刀鋒,故稱其為雪鋒塔‧‧‧」
「雪鋒塔?」
尚恩與崔斯坦經過,他們剛完成交易。
「你們剛才在說雪峰塔?‧‧‧發生怎麼事了嗎?」尚恩的聲音急躁,他卻不走近,立在原地。
丹尼爾就算沒有法蘭克的嗅覺也能察覺到尚恩的不安,他的聲音就是最好的例證。
「尚恩!太好了!」丹尼爾跑向尚恩,「你去過雪鋒塔嗎?你能用能力帶我過去嗎?」
丹尼爾說完一愣,覺得尚恩看上去與尋常不同。是因為他戴著頂大帽子?帽沿大的將尚恩的臉幾乎都擋住了,丹尼爾看不清他的表情,還是因為他一手搭著崔斯坦的肩?他們倆什麼時候這麼要好?他在星落城當醫護兵時曾聽人說,伯爵生性愛潔近乎潔癖,不喜與旁人觸碰,怎麼看上去與鷹族這麼親近?
尚恩一手搭著崔斯坦,另一手握著一瓶東西。
崔斯坦此時是人型,他今天戴了對耳環,極淺的淡褐色,既像琉璃又似琥珀,光一照又像金色,襯得他俊美的臉更加清雋。
丹尼爾只覺得這對耳環怎麼看怎麼眼熟。
「我不能用能力過去,」尚恩微側向丹尼爾,「因為我沒去過那裡。你為什麼要去?那裡發生什麼事了?」
「我不知道‧‧‧」丹尼爾仍覺得他古怪,「所以我得過去看看‧‧‧娜歐蜜在那裡‧‧‧」
尚恩聞言顫聲:「赫密士‧巴羅呢?他也在那裡?」
丹尼爾:「我想沒有‧‧‧如你所知,布魯早已退兵,赫密士回家了。」
「帶我去雪鋒塔,」尚恩對崔斯坦說:「現在。」
崔斯坦肆笑:「行啊。」他看起來心情很好。
丹尼爾:「我也‧‧‧」
「你別去,小王子。」法蘭克出聲,「外面很多福爾摩沙人,據說他們要抓你?我可不想你出事後,萊納斯來找我算帳。」
丹尼爾:「你聽誰說的?」
法蘭克:「娜歐蜜跟萊納斯說你們在路上遇見福爾摩沙人,他們要抓你?萊納斯跟我說的,才讓我一感覺到福爾摩沙人就用能力解決他們。」
「你別去,丹尼爾,」尚恩面向丹尼爾,沉聲:「你替我將赫密士‧巴羅帶來。」
丹尼爾只覺得毛骨悚然,不是因為尚恩沉聲的脅迫,而是因為此時尚恩面朝著他說話,他個子小得仰視尚恩,也是因為這樣才看得清楚,尚恩藏在帽子下的雙眼空洞,烏黑一片不是帽沿的陰影,而是那裡已空無一物。
而本該鑲在那位置上的寶石,丹尼爾看向崔斯坦的耳環。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那東西眼熟了。
為什麼會看到廣告
3會員
159Content count
原創小說 文學 奇幻 冒險 戰鬥
留言0
查看全部
發表第一個留言支持創作者!
椅子的沙龍 的其他內容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彼得索性坦言:「我事前勸說過他們加入國軍,這點你知道‧‧‧好言相勸不聽,就只剩一種方式讓人聽命行事。軟硬兼施,擅長統領馭下的伯爵不會不知道吧?顯然這手段有效,兜兜轉轉,拉瓦最後仍是加入國軍,既然結局一樣,中途又何必一番折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彼得:「你要回星落城?」
中陸王退兵了,毫無預兆。睡獅又回去沉睡,彷彿牠從未甦醒過。似是知道自己啃不動北境凍土,獅子退回去守牠的中陸,與牠的白兔一起。眾人一頭霧水,尚恩卻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的銀弓一天只能發射一次,」安德莉亞說,「久了他們會知道,這不是守城的長久之策。」 亞力士與安德莉亞趁尚恩要去找喬瑟夫前與他議事。
艾倫從北境前往星落城求援兩日後,艾薇兒左思右想,仍覺不妥,於是也偷偷策馬出城,想跟著回去看情況,沒想到卻在半路被赫密士誤認成是艾倫抓回去。赫密士知道艾倫偷聽到他與娜歐蜜的談話,也猜到艾倫的計劃,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四下尋覓抓回去的,竟然是艾倫的雙胞胎姐姐艾薇兒。 艾倫這趟回去並不順利。 艾倫死了。
艾倫出發後第二日 赫密士派人四下陣守,切斷北境與外界的聯繫,自己則是從空中俯瞰,四處找尋艾倫的行蹤,上次放火燒糧的疏失,可不能重蹈覆轍。 赫密士一把摘掉了他的頭盔,衝他笑:「又見面了!拉瓦。」將酒送到他唇邊,「喝酒嗎?還是年紀小‧‧‧」話還沒說完,艾倫已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 *** 第三日
李奧靠著牆睡著了。 他身體不舒服,幾天沒睡好覺了,夜裡總是醒來,現在倚牆打盹不小心睡著。夢裡,他看見一隻金色的獅子勇猛強壯,昂首闊步,意氣風發,這使他想起自己。 *** 「她人呢?」迦爾一踏入教堂就問。 尚恩想的沒錯,迦爾在前線進攻時,赫密士已偷偷將艾琳娜與李奧送了進來。 赫密士:「戰事呢?」
迦爾大步流星走到帳前,李奧掀簾出來。 迦爾:「她睡著了?」 李奧:「剛醒,你可以進去,她看見你心情會好些。」說完又咳了幾聲,迦爾不理他,逕自進帳,被李奧一把抓住手腕,「你找到洛基了?」 迦爾:「沒有,但我找到另一個解決方法。」 迦爾:「我能進去了嗎?」盯著李奧抓著自己不放的手。 艾琳娜:「醫生?」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隱瞞,彼得索性坦言:「我事前勸說過他們加入國軍,這點你知道‧‧‧好言相勸不聽,就只剩一種方式讓人聽命行事。軟硬兼施,擅長統領馭下的伯爵不會不知道吧?顯然這手段有效,兜兜轉轉,拉瓦最後仍是加入國軍,既然結局一樣,中途又何必一番折騰?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彼得:「你要回星落城?」
中陸王退兵了,毫無預兆。睡獅又回去沉睡,彷彿牠從未甦醒過。似是知道自己啃不動北境凍土,獅子退回去守牠的中陸,與牠的白兔一起。眾人一頭霧水,尚恩卻清楚是怎麼回事。 「我的銀弓一天只能發射一次,」安德莉亞說,「久了他們會知道,這不是守城的長久之策。」 亞力士與安德莉亞趁尚恩要去找喬瑟夫前與他議事。
艾倫從北境前往星落城求援兩日後,艾薇兒左思右想,仍覺不妥,於是也偷偷策馬出城,想跟著回去看情況,沒想到卻在半路被赫密士誤認成是艾倫抓回去。赫密士知道艾倫偷聽到他與娜歐蜜的談話,也猜到艾倫的計劃,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四下尋覓抓回去的,竟然是艾倫的雙胞胎姐姐艾薇兒。 艾倫這趟回去並不順利。 艾倫死了。
艾倫出發後第二日 赫密士派人四下陣守,切斷北境與外界的聯繫,自己則是從空中俯瞰,四處找尋艾倫的行蹤,上次放火燒糧的疏失,可不能重蹈覆轍。 赫密士一把摘掉了他的頭盔,衝他笑:「又見面了!拉瓦。」將酒送到他唇邊,「喝酒嗎?還是年紀小‧‧‧」話還沒說完,艾倫已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大口。 *** 第三日
李奧靠著牆睡著了。 他身體不舒服,幾天沒睡好覺了,夜裡總是醒來,現在倚牆打盹不小心睡著。夢裡,他看見一隻金色的獅子勇猛強壯,昂首闊步,意氣風發,這使他想起自己。 *** 「她人呢?」迦爾一踏入教堂就問。 尚恩想的沒錯,迦爾在前線進攻時,赫密士已偷偷將艾琳娜與李奧送了進來。 赫密士:「戰事呢?」
迦爾大步流星走到帳前,李奧掀簾出來。 迦爾:「她睡著了?」 李奧:「剛醒,你可以進去,她看見你心情會好些。」說完又咳了幾聲,迦爾不理他,逕自進帳,被李奧一把抓住手腕,「你找到洛基了?」 迦爾:「沒有,但我找到另一個解決方法。」 迦爾:「我能進去了嗎?」盯著李奧抓著自己不放的手。 艾琳娜:「醫生?」
你可能也想看
Thumbnail
重點摘要: 1.9 月降息 2 碼、進一步暗示年內還有 50 bp 降息 2.SEP 上修失業率預期,但快速的降息速率將有助失業率觸頂 3.未來幾個月經濟數據將繼續轉弱,經濟復甦的時點或是 1Q25 季底附近
Thumbnail
近期的「貼文發佈流程 & 版型大更新」功能大家使用了嗎? 新版式整體視覺上「更加凸顯圖片」,為了搭配這次的更新,我們推出首次貼文策展 ❤️ 使用貼文功能並完成這次的指定任務,還有機會獲得富士即可拍,讓你的美好回憶都可以用即可拍珍藏!
Thumbnail
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Thumbnail
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Thumbnail
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Thumbnail
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Thumbnail
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Thumbnail
喜歡左邊女孩畫畫的人~英雄系列第四彈來拉~~(第三彈是左邊女孩變身!殺手有益健康!?) 為各位觀眾帶來生活版的 《左邊女孩每個月都見到偶像!驚奇隊長現身!?》 一般人談起「身心障礙者」,很少以「性別」作為區分,但身為女生,「月經」永遠是煩惱哦 !!
Thumbnail
重點摘要: 1.9 月降息 2 碼、進一步暗示年內還有 50 bp 降息 2.SEP 上修失業率預期,但快速的降息速率將有助失業率觸頂 3.未來幾個月經濟數據將繼續轉弱,經濟復甦的時點或是 1Q25 季底附近
Thumbnail
近期的「貼文發佈流程 & 版型大更新」功能大家使用了嗎? 新版式整體視覺上「更加凸顯圖片」,為了搭配這次的更新,我們推出首次貼文策展 ❤️ 使用貼文功能並完成這次的指定任務,還有機會獲得富士即可拍,讓你的美好回憶都可以用即可拍珍藏!
Thumbnail
周森未曾過問影帝後生的出身來歷,就是最忙的時候,至少三個月一次,景耀會來他這兒夜宿,他們一道選了客廳的新燈飾,不如原先的八爪燈華麗,勝在功能性,以及中央那盞唱K時最適宜的橙光;此外,劉少也自發性地每半年上門一回,給他的老卡拉OK機更新曲目。 這些點點滴滴鮮少訴諸言談,似直覺,也似一種不言而喻的默契。
Thumbnail
儘管年輕,景耀卻不是近灘洶湧的海潮,言行間帶有不符那個年齡的世故,縱使無意算計,也像虛實難辨的暗流,高城深池,迫人無法親近,只得遠觀;就是偶一暴露符合年紀的笨拙,很快又掩於過份嫻熟的打秋風之下。 有時周森看著景耀,會不合時宜地感到憐憫,因為那讓他不由得想起自己。
Thumbnail
對演戲本身並無偏好,但綜合外型、過往戲路,以及多年來的媒體廣泛評價,周森堅信自己擅長演繹情深之人,縱然是秦璧這樣充滿餘裕且情感層次細膩的角色,應當也不成問題—— 「卡!」在王導眼裡,他那些手法可能也就夠騙騙家庭主婦的眼淚。
Thumbnail
結婚之前,說起未來的想望,周森還存有十多歲少年的輕狂,渾身一股不識世事艱難的天真。 他只「想得(ㄉㄜˊ/dé)到」也只「想得(ㄉㄜ˙/de)到」一朦朧人影站在窗前,朝陽自其背後打入室內,沙金色地毯一般滾落滿地,而那人什麼也不做,只消安恬地、婉約地、好似永恆靜止於此刻地深深望他。
Thumbnail
谷珂不知他們先前聚過,以為這後生影帝得戚了就要跟他家藝人曬命,氣得要死。 周森見他在氣頭上,下意識隱瞞了這事,只道人多景耀也拿他沒法兒,臨時拒絕和人鬧掰對名聲不好,匆匆安撫幾句才掛斷電話。時候晚了,他轉過身時人潮已去,曲終人散。 幾米開外,景耀倚著牆看他,好似當年在牛棚中靜靜觀夜的少年。
Thumbnail
喜歡左邊女孩畫畫的人~英雄系列第四彈來拉~~(第三彈是左邊女孩變身!殺手有益健康!?) 為各位觀眾帶來生活版的 《左邊女孩每個月都見到偶像!驚奇隊長現身!?》 一般人談起「身心障礙者」,很少以「性別」作為區分,但身為女生,「月經」永遠是煩惱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