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記｜春雷

霧色瀰漫的早晨，像一塊勻稱的白布，遮住窗外鋼筋大樓後方的山景。每回這樣的時候有股特別的寧靜氛圍。沒幾個小時天空開始下雨，ㄧ片白的背景，加上閃爍的雨線，若是周圍靜了音，真像台北的雪景。

真希望可以靜音，但隔壁興建中的大樓，每每早上7:30am開始聽到大卡車倒車警示聲，8am動工到中午才歇息，下午是其餘小部分敲打。都市四處都看得到路面施工、老舊建築物翻修，還有新建築...，就在無法改變的煩躁當下，想起捷運站對面的一條路，讓我感受到台北進步的軌跡。

那是一條二線道路面，街道ㄧ旁整排社區建築約20樓層高，ㄧ樓為小吃與精品商家；另一旁為三四樓高的公寓，騎樓也多是商家和小吃店。靠近十字路口約50公尺巷子，有一個傳統市場，魚肉橫豎擺在攤位上，街道車陣喧囂，紅燈時，往往停滯的車輛超過傳統市場入口。而摩天大樓與傳統市場轉角的地下室有一間全聯超市，靠近紅綠燈30公尺處，眼鏡行門口外，幾位老婆婆蹲坐路旁擺攤賣菜，時常看到有蘿蔔與兩三樣時令青菜，偶爾蔥或花椰菜。菜攤婆婆距離2、3公尺聊天打發時間，周圍往來車陣紛雜的環境，與他們自在的當下更顯得突兀。

這前半段不長的路，擠進了汽車、摩特車、腳踏車與行人，路旁蹲坐地上賣菜的婆婆，偶爾還有等待進出傳統市場的四輪載物手推車參夾其間。剛騎車或散步經過時，感受到這一條路壅擠與瘋狂，幾回之後，慢慢看到它還乘載著都會發展軌跡，有別於開闊與華麗的敦化南路和信義區視野。

事情有正負兩面，如果願意，由不同角度往外看，留意找更多明顯特徵，會看到平常未能注意到的細節，能找到更多充分的事實，在不同的觀點裡細細驗證。

我在另一條瘋狂鬧街盡頭處，發現了淡水花市。學府路這一間花市，訪客三三兩兩進出，保有一種寧靜氛圍，不像建國假日花市裡擠滿人群。花市設置像一個植物栽培農場，從小盆栽到大樹，從栽培工具到養料應有盡有。選了一盆茉莉花帶回家，聽說茉莉花期開得長，到夏天前都會是開花盛季。期盼到夏天還能好好照護盆栽，讓牠能持續在夜間陽台上飄香。

一聲春雷提醒我留住這張春天的相片，感覺春天才剛來，似乎已提醒很快要迎接的夏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