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幣不過是一場集體錯覺！？

最近拜讀了哈佛大學教育心理學者-陶德.羅斯的著作：《集體錯覺》，所謂集體錯覺通常出現在少數KOL提出似是而非的概念，卻因為擁有相當聲量，使的人們在受排擠的恐懼及從眾效應下，說服自己或欺騙自己接受無法理解甚至無法認同的想法，這種現象在網路世界尤其猖獗，造成許多人活在IG、FB虛假的照片及社團裡。

在社會議題如此，理財投資領域當然也不例外，為何龐式騙局常常活躍於特定團體中，就是因為集團內部信任、從眾的心態，提供詐騙者可趁之機，儘管事後旁人看來有多不可思議，但是神奇的是當下的人往往身陷其中無法自拔，且不乏高知識分子受害。

而筆者在閱讀本書時，「比特幣的價值是否僅是一場集體錯覺」的想法即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在落筆時，比特幣似乎已從暴力升息的陰影中恢復，價格站上3萬美元，虛擬貨幣信徒們又開始追捧，但筆者觀察比特幣已一段時間，始終無法看出比特幣的價值，現在主流大概已經摒棄比特幣貨幣說，而將它歸類成投資商品，但在筆者看來，與其說它是一個商品，毋寧是一種信仰，除了漲幅真的很誇張外，始終找不到投資比特幣的理由，說明如下：

比特幣風行的一個主要理由來自於對於法幣系統的不信任，尤其是美國政府大印鈔票，在世界各地輸出通膨，也造成世人對於美元價值儲藏的不信任，認為數量確定的比特幣是最穩定的價值儲存工具。

然而一場暴力升息粉碎了這個幻想，隨著大幅縮表，虛擬貨幣一個個中箭落馬，大型交易所爆發醜聞，原來支持比特幣乃至於虛擬貨幣價值的，恰巧就是寬鬆的貨幣政策，一旦美元升息，熱錢立刻又往美元跑，幣圈大割韭菜，哀鴻遍野。

事實上，比特幣數量確定的觀點，與過去貨幣採取金本位制度有異曲同工之妙，金本位制度之所以失敗，在於現今的經濟規模過於龐大，連黃金都無法滿足經濟需求，比特幣又有甚麼辦法，何況貨幣沒有擔保乃是一種誤解，貨幣擔保源自於發行政府財政，發行過量除了美國外有能力對外輸出通膨外，勢必由本國居民面臨通貨膨脹的苦果，最終仍會使該國在政經上面臨一定的調整，因此法幣價值儲存不可信賴說，僅是一個假議題，真實現象是，法幣在金融海嘯沒崩潰、疫情沒崩潰、暴力升息沒崩潰，短期也看不出崩潰的理由。

至於比特幣的價值在哪裡？比特幣沒有權威機構擔保、沒有連結實體資產、只是電腦語言0與1的組成，其價值單純只是反映追隨者信仰而已。

薩爾瓦多視比特幣為合法貨幣一度振奮信徒們對比特幣應用的期待，但後來也戳破以比特幣為主要交易媒介的幻想，事實證明實體經濟要運用比特幣交易十分的不方便，大膽的社會實驗應該是宣告失敗，且隨著比特幣於升息期間的跌價，更使薩爾瓦多的主權評等遭到調降，其暴漲暴跌的特性，也難以做為商品的訂價工具，再再顯示比特幣的運用有諸多不便。

有人說戰亂時，法幣失效，黃金帶在身上也諸多不便，最好就是帶一組密碼在身上...筆者聽了啞然失笑，以烏克蘭為例，連電力都沒有，何況電腦，失去網路世界的比特幣，如何驗證真實性？一旦不幸身亡，密碼佚失，家屬連繼承的機會都沒有。

比特幣數量上限確定，是受人追捧的主要理由，筆者也覺得匪夷所思，貴金屬之所以貴，在於生成天然，需要長久時間淬鍊，難以複製，但比特幣的數量有限在「人為」，而且這個「人為」只是系統運算的結果，沒有人和單位擔保，也沒有任何單位查核，所以仍然只有「人為」支持這個上限的假設。

再者縱使比特幣上限不變，但虛擬貨幣可不是，區塊鍊並不是非常困難的技術，仍然可以複製模仿，因此虛擬貨幣也是推陳出新，比特幣之所以有價值，只是多數幣圈玩家相信他有價值。

比特幣仰賴大量的礦工提供電腦算力，耗費大量能源只為重複做一件事：「驗證資料真實」，站在能源的角度，這樣的無效率令人匪夷所思，也因此許多礦工都移到了電價便宜的第三世界挖礦，然而這與環保的發展大相逕庭，在碳足跡的追蹤成為趨勢的現在，如果以後再也沒有便宜的能源可用，這種模式是否能繼續進行下去？

筆者也對此覺得相當心痛，一方面人們忍受氣候變遷帶來人命財產的損失，一方面卻又不斷的浪費無謂資源，僅為追求一個想像。

所有的金融危機，所有的資產泡沫，總有派對結束被割韭菜的一天，對於比特幣，筆者的想像有可能是礦挖完這天，雖然有人認為即便礦挖完，礦工們還是會繼續提供算力，因為要挖其他的礦，這個概念也很難令人了解，為何要浪費資源支援一個不會再有回饋的機制，而整個比特幣系統就建築在這個搖搖欲墜的系統上，或許比特幣的崩潰，就在礦挖完，或即將挖完之時。

筆者身邊投資比特幣的人，散發著一種「韭菜」氣息，本身工作都既非金融也非科技，對於幣圈一知半解，對於相關知識似懂非懂，最後賠錢者有之，被詐騙者有之，筆者不禁納悶，究竟投資虛擬貨幣者，有多少人是真正了解虛擬貨幣，抑或是就如同邪教團體，只是由貪婪加上群眾效應所驅動。

比特幣推出已有段時日，甫推出時想解決的問題一件都沒有解決，只是有一小群人靠比特幣致富，但這些致富的絢麗故事造成社會更大的危害，有更多人在追逐這些傳說中賠上大量的時間金錢，或是遭到橫行的虛擬貨幣詐騙，更別說是前述的電力資源浪費，或是成為地下金融洗錢新寵，筆者不禁想問，比特幣是否只會造成這個世界更加醜陋。

因此比特幣只是挾著一個看起來新潮(其實現在看起來也有點過時)的概念，但實際上已失去所有原本存在的理由，卻仍然能夠持續創高價，並受到特定群體的追捧，或許就是一個集體錯覺的最佳象徵，在群體裡面的人持續地說服自己相信：相信自己是新創的一份子，相信自己正在改造世界，相信自己走在社會多數的前段，並在群體的壓力下拒絕檢視相信的理由是否正確。

所以縱使幣圈裡面人才濟濟，請恕筆者還是看不到投資虛擬貨幣的理由，幸好筆者也不孤單，還有巴菲特、克魯曼等重量級人士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