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的勇氣 十四、電子圍籬

桃子腳雖然沒有圍牆，但其實還有綠籬與生態池，入侵者必須先越籬，再渡河，其實沒那麼簡單。

而且學校的安全已經不再是單靠圍牆，而是周遭居民的互相守護。被大樓包圍的桃子腳，其實再安全不過了。年輕人常常徹夜不眠、老人家黎明即起，簡直是24小時輪班守護這個學校。

事實上，很多案件也都來自居民舉報：好的像半夜竊賊侵入、工地盜採砂石等；傷腦筋的像地震未疏散學生、工人未戴安全帽、高空作業未繫安全吊鎖等等。這學校等於全天候被監看，連校長幾點上班、幾時關燈離開，大家都清清楚楚。

後來家長也都認同「沒有圍牆，因此沒有死角」，不再抗爭，直到北市文化國小學童被入侵者傷害的不幸事件發生，無圍牆的安全性又被強烈質疑。

我們通常發生事情時，就增加一個新設備、新措施，或訂一個新法令，但如同戴明博士的品質觀，這些都會增加新的管理成本。而且事情都有系統原因，如果系統不改善，只是一直在表象層次疊床架屋，就會更擴大系統變因，讓整個系統更亂。

君不見，那時政府強推「電子圍籬」，後來只達成「杜悠悠眾口」的效果，大部分變成虛設，造成學校管理的龐大負擔。

那陣子，社區居民當然人人自危，要求學校設圍牆、裝圍籬的浪潮風起雲湧，上級也暗示我們可以當「示範校」。但基於我對戴明哲學的堅定信念，就是一直說不。

我覺得，這個一定是白忙一場，而且最後就是鬧劇。我們四周每一戶都是監視器，還需要監視器？電網只要有動物侵入，警報就響，老師白忙幾次就會鬆懈、漏洞就來！而且半夜一直響，大家可以忍受嗎？

最後使出殺手鐧：如果大家真的這麼在乎孩子安全，我們現在就來組織24小時巡守隊，每戶出一個人，現在通通入列。

這場風波就這麼平息，我主要是希望大家應該負起自己的責任，不要凡事就推給學校、推給圍牆。後來更深深體會，學校無圍牆，還要大家心裡無藩籬，才能相得益彰。於是我們就更堅定「無圍牆學校、不設限學習」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