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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得到黃金只是因為可以換來更多再更多，但當全部都是黃金而且全部都只是黃金，就尷尬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永無止盡的貪婪和不會滿足，填不起來的空洞深井直通地底，乾涸枯竭，掏空整個星球。

在幾乎無限多的沙石塵埃碎礫裡，尋找可能沒有、找不到、不存在的炫目閃亮，珍貴地不容忽視，同時渺小地眨眼就消失。

從未身歷其境的人，想著的是該怎麼許願更聰明，繞過故事裡聽起來很笨的各種錯誤，雖然並沒有誰能再讓酒神報答，無從確認哪個方案盡善盡美。

得要開始運作之後沒有出任何差錯，模擬預想才算是功成身退，當然還是可能會有瑕疵，只是影響不大可以忽略。

因為這樣所以那樣，不等於因為那樣所以這樣。

有些邏輯是單向的，反過來就成了謬論或悖論。

有些道路無意間踏上就找不到出口離開，找不到缺口迴轉，直接被送往出乎意料的地方。

全都符合預想大概很無聊，但是可以選擇的話也不想被殺個措手不及，真的是很難伺候。

完美是沒有、找不到、不存在的東西，打從心裡明白這點所以這並不是尋找的答案，那應該要是某個不知道的東西，或是即使知道但其實不知道的東西。

不知道世界上有那個東西，或是不知道自己想要那個東西，想要到系統特地通知說沒有、找不到、不存在。

希望確實真的有這個東西，只是系統太早提醒，早到還沒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而不是這整個追尋只是系統出錯造成的徒勞無功。

就算最後在末頁回首真是如此，也沒辦法叫系統負責，畢竟那是另一個層次的存在。

即使是平起平坐的對象，無論是否基於信任而開始行動，都得為自己的決定負責，只要是維持著自我意識，不是以逃不掉的傷害為前提被脅迫服從。

很多時候所謂負責也無法做些什麼，沒有補償或懲罰，終究是面對和接受，否認事實並不能改變事實。

在肯定的對立面，否認具有強大的力量，可是不至於到所向無敵、心想事成的程度，而且是對自己比較有用。

若對象足夠堅定，自己以外的就難以撼動。

自己以外的人，自己以外的世界，要對這些有絕對的、不容置疑的、不會被推翻的影響力，可以說是對權力的妄想。

當金錢的概念橫空出世，直接成為市面上最好用的度量衡，所有東西都有價格，明碼標價，或是猜測談判推敲競標。

哪怕是無法直接買到的東西，不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東西，有錢財的餘裕和支援，就有很多繞路迂迴接近目標的空間，財富從此成為欲望的敲門磚。

從人是人的那一刻開始，始終都是如此，有些本質不會改變。

直到實體逐漸被虛擬取代，把等重的黃金換成虛擬帳戶開頭數字後面很多個〇〇〇，〇〇〇。

每三個〇用一個逗號隔開，若是沒有限制和代價，要是隨意填寫就能成真，無窮無盡地抬手就是十倍增加。

一筆劃就是十倍，一個按鍵就是十倍，沒有比這更划算的無本生意，如果這樣增生的數字真的被承認。

價值該如何在不同人的心裡有差不多的份量。

因為稀有而有價值，因為信任而有價值，約定俗成的價值，法令保障的價值，經歷時代延續和傳承的價值。

無論是哪種形式，認真探究後逐漸覺得匪夷所思，不過是某種物質，甚至不是某種物質，讓古往今來的全世界都趨之若鶩。

也有嗤之以鼻不要這些的，那是另一種追求，所謂的超越世俗，要有世俗在那裡才有得超越。

既然一切是個輪迴，那現在找不到的答案，是否曾經已經被煩惱過，追求世俗或是追求超越世俗，想要的是什麼。

翻閱很久很久以前的人留下的話，試圖得到對於現狀的參考。

尋求系統通知之外的、自己認知之外的第三方協助，雖然是從許久未更新的資料庫提取內容，而資料庫的管轄權限隸屬系統。

這樣究竟算不算是系統之外，好像不是那麼確定，當差別只在於被動接收或主動探尋，聊表心意的大概是至少還有差別。

這樣究竟能不能算是客觀的資訊來源，還是間接來自系統的主觀意識，這可能得回到更前面的前提去討論，幾乎掌握全知全能的系統有沒有主觀意識。

使用了幾乎這個詞彙，不是因為確定有例外，只是習慣不將話說滿說死，稍微留點餘地，即使未必會用到。

即使認為系統是全知全能的，可是如果或許說不定，真的有例外，要證明不知道的東西是有或沒有太困難。

說是翻閱，其實是在畫面上點選。

當寫字還是寫字，當紙筆還未成為紙筆，隻字片語，源遠流長，用最少的文字，寫最滿的場景。

沒有提到的細節呈現都是讀取資料者的想像，短短幾個字稱不上是詳細記載，雖然熬過了年月沒有失傳。

長河邊的楊柳低垂，風吹著葉尖劃開漣漪，附近應該還有車隊，總不會是單騎送行。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有風，有水，有壯士，有出發然後回不來的故事。

無論成功或失敗都回不來，兩種結果瓜分統計圓餅圖，如何沙盤推演都沒有其他可能。

畢竟整個盤算可以說是以卵擊石，以獻降暗藏短兵的一顆孤身的卵，擊統領千軍萬馬的鐵石心腸。

沒有什麼是永恆的堅不可摧，然而在那個當下，形勢比人強。

沒有誰會想著失敗而出發，雖然成功的機率微乎其微。

即使如此還是決定要去而且真的就去，明知道想要達成的談何容易，基本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是如果或許說不定，拿命去押注的賭性堅強。

有家國，有宏願，有毫無辦法的辦法，有寄予厚望的衷心期盼，有為了理想哪怕要犧牲奉獻也在所不辭，雖然最後的結局壯志未酬。

沒有、找不到、不存在的是那個沒有實現的成功。

「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

無論是蓄意或無意，無論是刻意或錯意，總之在時間的推進裡，今天和昨天理解的不同，這一刻和上一刻體悟的不同。

至於究竟今是還昨是，到底今非還昨非，兩種狀況都有可能，因人、因事、因時、因地、因思考切入點的不同而異，甚至可能同時並存。

同時是對的，也同時是錯的。

如果說現在是對的，那放棄先前的只是剛好而已。如果現在是錯的，回頭亦於事無補。

起手無回是因為沒有路可以回，那扇當時沒有伸手推開的門已經消失，牆壁上沒有因此出現新的窗。

現實世界沒有無痕復原的控制快捷鍵，人為的開一扇門和補一個洞都有施工痕跡。

迷途是沒有、找不到、不存在的狀態，是查無此人，查無此事，查無此時，查無此地，查無此物，查無此心，查無此情。

遠些近些，迷途是能返或是不復還。

距離並不是完全的物理題目，還得計算考量時空交錯的部分，再加上無法估計的非自然因素，寫出各種版本的咫尺天涯。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觸景生情都是詩，可是再怎麼樣的悲秋傷春，感冬嘆夏，再怎麼樣尋求埋骨超過千年的詩辭，都無法鑑往知來。

別人的答案不會是自己的答案，照抄只是胡亂穿套不合身形的皮囊，無論那有多麼美麗。

是非成敗換個角度解讀，就是截然不同的敗成非是。

人很好懂，同時也很難懂，轉頭未必是打算回首前塵，或是決定放棄地撇開視線，也可能是比翻書還快的翻臉不認帳。

空是沒有、找不到、不存在，雖然並不是每個邏輯都可以，這個等於的公式前後顛倒也通順，沒有、找不到、不存在的是空。

就連以為會永恆在窗外長駐的山都能一夜之間消失，睜眼看見的不是閉眼前看見的，困惑地開始覺得不太確定，自己習以為常的認知是否出錯。

理論上山川地景的壽命要比人長許多，即使真能遇見物換星移，任何的變動都應該驚天動地，若是有海那就是驚濤駭浪。

不會如此地悄然無聲，如此地銷聲匿跡，如此地輕而易舉。只是睡醒，世界就不一樣了。

那是經歷過才知道感受的慌亂，沒有不想面對的選項，心理階段的前四個都來不及存在，直接跳到調整認知和眼前的事實對頻。

沒有規定不能留在前面的階段，可是那樣不切實際。即使是進程的必須，修復或是療癒，除此之外只是消耗時間和力氣的空轉。

通常單色漸層的夕陽餘暉，在節慶時閃爍著七彩霓虹。說是凡事都有例外、總有特別的時候，但真的例到太外，應該可以算是異常。

雖然懷疑，沒有直接證據能論證那推不開的窗究竟是不是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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