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dern Girl

This next song is about a nervous breakdown...in reverse.

自從在YouTube聽過 Sleater-Kinney 2006年的Coachella音樂節版本後，我便對 Carrie Brownstein 那句形容 Modern girl 的 “One-Liner” 深感好奇，同時充滿疑問。

‘’This next song is about a nervous breakdown...in reverse.‘’

接下來這首歌是關於一場精神崩潰...但以倒轉的順序呈現。

如果精神崩潰可以簡單拆解成「穩定於現況－觸發－崩解邊緣或潰堤」三個步驟，倒轉的過程會是什麼模樣？人能在過程中依然維持步調生活嗎？

我發現自己極度糾結於文字描述，很難對情境做出想像。

會倒著走路嗎？一天會如何開始？是胸口悶痛的哭著醒來，微笑著入睡，還是人會在極端的壓力之下失去暫時思考與記憶，直到永恆闔眼的前一刻才真正對周遭卸下緊張，感到安心？

My whole life

was like a picture of a sunny day.

My whole life

looked like a picture of a sunny day.

說不定「倒轉的精神崩潰」正完美捕捉了生活的真實樣貌。形形色色的焦躁靈魂，只是試圖在人為的崩解之中尋找與創造秩序和熟悉。

在Life is strange的最終選擇前有這一段場景，終於正視即將摧毀小鎮的龍捲風是因自己逆轉時間的超能力而起，Max Caulfield失去意識，陷入惡夢。他又回到遊戲最開始，下課時段的學校長廊，但這次穿梭的學生全都倒著走路，所有對話，以及遊戲畫面的文字全是倒轉和鏡像，包含背景音樂，Syd Matters 的To All Of You也是逆轉的。

有趣的是，只要依照遊戲設定的控制方式使用逆轉能力，就能聽見原始的對話和歌詞。我喜歡形容這段場景為：在荒誕的困境裡，用毫無真實性的超能力，為自己找到脆弱的浮木——一小段得來不易的正常。

My baby loves me

I'm so angry

Anger makes me a modern girl.

Took my money

I couldn't buy nothin'

I'm sick of this brave new world.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被大眾認可的箴言：「表演的秘訣在於反應與回應」。

至於反應與回應的目的為何？有多少程度的情緒展現是出於討好？「表演」的過程，你該保留多少自己的真實情緒？日常生活有很多機會可以實踐與練習。

不過我聯想到的是，也許在表演與生活中，我們都該練習偶爾不針對對方的表現作出企圖討好的反饋，同時花時間深刻探討某些看似矛盾的情緒反應。

他厭棄我，為什麼我反而享受其中？

享受、喜悅的心讓我想把這份愛宣揚全世界，為什麼？

他鍾愛我，但被愛的感覺無法洗淨我突如其來的憤怒，為什麼？
因為我討厭他嗎？或許不是，或許我的憤怒來自於對他者目光，以及對自身的排斥和輕蔑，或許我憤怒於我得到的鍾愛不夠多，或許我憤怒於自己無法投以等量的感情。

My baby loves me

I'm so hungry

Hunger makes me a modern girl

Took my money

And bought a donut

The hole's the size of this entire world

在我心裡，SNL 的 Totino's with Kristen Stewart 短劇為試圖追逐終極意義，與唯一正確目標時的人們，點出經常出現的盲點和誤會，並提供了自我覺察的好問題。

：What about my hungry guys?

：What are you hungry for?

餵飽飢餓的‘’hungry guys‘’，為什麼我還是感覺到空虛？

當我完成自己的理想，為什麼還是覺得有所匱乏？

（題外話， Totino's with Kristen Stewart 的編劇們在接受訪問時提到， 除了希望能為Vanessa Bayer在SNL的最後一季劃下好句點，他們也希望能給Totino短劇裡，總是被遺忘的「無名」妻子一個幸福的可能。我全心全意的相信，創作者對角色、各種媒材的溫柔與理解，是作品能夠出眾的必要原因之一。）

Took my money

And bought a TV

TV brings me closer to the world

貼近不等於有能力同理。也許孤獨的人們會願意同意這個觀點。

我還處於細細思索孤獨的原因，試著品味，和找出與之共處方式的階段，所以除了寫下幾句類似「瞧，多荒謬，你應該親自走進大自然！」的諷刺性碎語，還無法為「貼近與同理」整理出通順的想法。

不過，我依然認為在體驗生活，或分享類似經歷之後，無論是否出於善意，說：「我完全理解你的感覺」，「我知道你的感受」其實沒有必要，甚至傷害多於好處。

有能力的時候，說：「需要的話，我在這裡。」就夠了。

My baby loves me

I'm so happy

Happy makes me

A modern girl

All-American Bitch 當然不是一首形容精神崩潰的歌。

我只是覺得很有趣，20年之後，你依然可以在All-American Bitch 找到Modern girl 提及的問題和批判，彷彿時間不曾經過，你可以順著音樂節奏，走進’’American Bitch’’們 的嘶吼。

我不知道期待下個20年的新 Modern girl 這種心理值不值得鼓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