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穗無罪，《複・調》有理

八月的愛丁堡藝穗節，是世界最大的藝術節。三周裏面會有，超過一萬場的演出。七月初的亞維儂藝穗節沒那麼誇張，但也同樣是劇場藝術的發電站。

許多奇思妙想，許多年輕的，年老的，紅過的，準備紅的藝術家，會沒有評審機制，歡迎各路英雄來施展拳腳的藝穗舞臺一顯風采。

豆豆先生，早在1980年代就在愛丁堡藝穗節一炮而紅。最近網飛在熱播的驚悚喜劇《馴鹿寶貝》，就由同一舞臺獲得矚目的同名製作的原創編劇演員來改編跟主演。

想要說的是，來自去年亞維儂藝穗節的《複・調》，就跟厲害的藝穗節演出一樣：形式與內容生猛，巧思吸引人。

開場會讓人聯想到托尼獎得獎作品《瑪麗亞・卡拉斯的大師班》一樣，有人在上課，我們（觀眾）是來上課的人。

法國義大利藝術家瓦倫蒂娜・科爾泰斯，邊談舞臺上的鋼琴，邊跟我們說，我們的課程就要結束了，大家應該有學到怎麼看待潛意識，怎麼學習運用這個，檢查那個。

然後，她要我們跟著她做練習。然後，她開始跳起舞來。然後，你嚴重懷疑舞臺上怎麼有兩個瓦倫蒂娜？

然後，你覺得，啊哈，這不就是拉康的「鏡象理論」嗎：人的真實跟想像面，有時候會產生混淆。不管是真或假，背後都能檢查出你的真實意圖跟欲望。

突然，表演好像結束了。結束之前，你才發現，啊哈，真的有兩個人呢。然後，啊哈，表演沒有結束。七層寶塔，我們才剛走過三層，後面還有呢。

這些實驗，這些扮演，這些音樂跟語言，還有動作。讓我們發現，重複中，有同也有不同。

兩個演員演得那麼鬆弛，我們看著看著，也覺得，啊哈，就是在play嘛。

《複・調》，一出很法國，很哲學，很有精神的作品。中國少見，所以珍貴，而且特別能給人鼓舞：玩也可以，玩出高度的。

五顆星評價給三顆半

*少半顆是因為，這是個在近距離的小劇場才會對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