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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第三次跳轉。》
『我已經說了好幾次,我和他只是朋友,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
朦朧的霧氣中傳出震怒的咆哮聲,閔玧其慌亂地捂住耳朵,忽然前方白霧化為人形直撲而來,他下意識繃緊神經地閉上眼,而就在身體被包覆住那瞬間,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清脆的鬧鈴聲準時七點響起。
遊戲初始化,今天又是練習愛和愛你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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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啦喀啦!烹煮後散發出苦香的咖啡豆味道繚繞在禮拜一早晨,換上工作服的閔玧其來到客廳也沒有和在廚房忙的枕邊人問早,而是看著牆壁上的月曆直直發愣。
因為他又回到三月十四號,朴智旻和金南俊去南山塔的前天早上。可是為什麼?他明明照著失敗的經驗,避開問題點,成功將時間推演到兩個月之後不是嗎?
『想要獲得真心就必須真心以待。或許這樣很笨,也容易受傷,但是不愛了就跟喜歡一樣,藏不住的。』
哪怕吻得再熾熱,那一剎那的悸動也不會在心底留下深刻痕跡,宛若花火。
忘記在哪裡聽過的一句話猛然閃過腦海,閔玧其震驚不已地回想在寒風中咬破的紅唇,還有那一句捨棄尊嚴的狂言。
『學長既然說過愛我永遠,那就不能食言。』
所以現在是他對朴智旻不真誠,不夠真心以待?
「哥怎麼了啊?一直盯著月曆看⋯⋯」
肩上忽然多了股溫熱觸感的閔玧其先是愣了一下,等他回過神要回應時,懷中身影已經稍稍拉開距離。陰錯陽差的誤會讓他一下煩躁起來!
因為沒有人會相信他來來回回、折騰了多少遍!就只會看圖說故事,說風涼話!
「抱歉,昨晚睡不好,有一點累、」
每重新來過一次就愈是不懂兩人出什麼問題的閔玧其勉強撐起嘴角,但心裡極度不安地轉身走向飯廳。
「哥、我看你臉色真的不太好,要不要再去躺一下?」朴智旻脫下圍裙,坐到一臉凝重的閔玧其對面:「田柾國昨天不是說他一個人場佈也可以嗎?」
可是這樣的溫柔讓閔玧其不敢恭維,因為習慣和喜歡很像,一不小心就會認錯。
困在時間離不開的閔玧其不願停下腳步,渴望忙碌塞滿腦袋。他放下只咬了一小口的可頌麵包,起身就往玄關走,絲毫沒注意到朴智旻驟然垮下的臉色。
厚實的深褐色大門被帶上,從方才就全神貫注、深怕露出馬腳的朴智旻終於得以鬆口氣。到底這場戲要重來幾次才算是演過?
他輕擰眉頭,目光緊落在那塊幾乎沒被碰過的可頌麵包上,特地準備的心意在疏忽下被冷落。
他究竟還可以怎麼做,才能讀懂閔玧其心中那些沒說出口的情緒?朴智旻既沒有個底,也不敢妄想,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習以為常是任何關係裡的最大加害者。
有時自以為的委屈正是自己套上的枷鎖,所以才會得不到任何解救,因為唯一解答只有自己。
拉開的玻璃門、兩側純白牆面,工人忙進忙出地為寬敞走道擺放區分主題的壓克力牆,現場第二負責人,田柾國跟從助理和工人的腳步,確認每一個畫框和註解都有在正確位置上。
時間滴答滴答地走過,凌亂的現場開始飄散出刺鼻的油漆味。助理來到田柾國身邊問需不需要口罩,他搖了搖頭說沒關係,片刻後,右手邊無聲多出一道意料之內的身影。
田柾國像個孩子地單膝跪著、手一邊黏好註解貼在背後的膠帶,一邊聽不出是嘲諷多一點還是關心更多一些的嘟嚷。
「唉、我說智旻哥到底是變了多少,竟然讓學長你愈來愈不喜歡待在家⋯⋯」
被點破的閔玧其也不裝了,他沉下臉來,透過田柾國的話而陷入反思。確實,曾經他也不是工作狂,哪怕分身乏術也會挪空陪朴智旻去看電影、一起吃個晚餐,好讓兩人的感情在旁人眼中永不衰敗。
但之後呢?是家長的催婚,還是同學們的看好?他開始求好心切、壓縮休息,最後變成工作機器。只因為同性這一條路不容易,能得到雙方父母都認可是奇蹟,所以他不能搞砸,絕對不能!不過現在好像也算是他一手搞砸的?
重整時間軸的這幾次,閔玧其常常在問自己要是當下就選擇問清楚,倘若他不要把金南俊的挑釁放心上,會不會後面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他和朴智旻是否仍然是旁人眼中的天假良緣?
「小國、外面有人要找玧其哥⋯⋯」
一陣急促腳步聲由遠轉近,田柾國看一眼貌似在神遊的閔玧其,起身迎上助理。
「誰?」
「就是那一個藝術、咦!玧其哥!」助理看到田柾國身後探出一顆頭先是嚇一跳後馬上改口:「我去回絕!」
「我去看看吧。」
田柾國脫下防塵手套,欲抬步往外走時,一直保持沉默的閔玧其起身說:「我去吧!」
「哥不是想找個地方放空嗎?就待在這吧!」
田柾國有些擔心,因為連不愛談論八卦的他也多少耳聞閔玧其被綠的傳聞。
沒辦法,誰讓搞藝術的圈子就這麼丁點大!不管是繪畫還攝影,贊助商永遠那麼幾個,負責活動策劃的行銷公司也不超過三間,所以只要有一點風吹草動馬上就會傳遍,但閔玧其並不在乎。
因為現在逃過了,心結也會以其他的型態反撲。
例如他不斷回到這一天。
「沒事,我知道他。」
閔玧其強忍心口那股令人窒息的溺水感,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田柾國想跟上卻怕被嘮叨,這時助理小聲嘀咕的聲音傳入耳。
「真是怪了,小老闆上次不是還讓我把對方送的咖啡拿去澆花嗎?怎麼現在又變這麼熟⋯⋯」
田柾國聞言,長腿立即大步邁出。暫且不論接送,作為藝術協會創始人的金南俊一句麻煩多關照我們智旻便足以掀起一波輿論熱潮,但是事實上,閔玧其壓根不在乎。
因為他大朴智旻兩屆,早就熟知這份魅力、見識過慕名而來的威力,也處理過不少鶯鶯燕燕的挑釁,所以這點風浪根本不足以掛齒,直到金南俊的出現。
那是在一起四年,他第一次感覺到威脅,但原因都與他們做了什麼無關,因為他知道朴智旻有分寸的。只是當披著禮貌皮囊的斯文敗類說著模糊不清的曖昧時,他竟然有幾分質疑。
說到底,原來我沒信心的不是這段關係,而是自己。
鐵門搖搖晃晃地掩上,難得沒有被好生伺候,而是晾在停車場許久的金南俊聽見腳步聲後抬頭,四目相交著,他依然是那副優雅姿態。
「就說我們會再見面了。」
「你找我有什麼事?」
閔玧其不想與他交惡,畢竟田柾國還在圈內,要是因此受牽連,那他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嗯、就是有個蠻重要的消息想讓你知道。」
不喜歡被當成獵物玩弄的閔玧其露出不耐煩,金南俊見況也沒惱羞,只是勾起嘴角:「智旻答應週末和我去南山塔。」
閔玧其聞言,撐住城牆的最後一根樑柱終於也坍塌。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任何局面的他握緊拳,指甲都掐進了肉裡卻感覺不到痛意,因為一切都來不及了⋯⋯
TBC.
本故事純屬虛構 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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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朴SH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