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2024)年的威尼斯影展將於8月28日開幕,共二十一部電影入選主競賽,其中十九部來自歐洲、美洲,其餘兩部來自亞洲,且都出自華人導演之手:中國知名導演王兵的紀錄片《青春:歸》,及盧卡諾影展金豹獎得主、新加坡新銳導演楊修華的劇情片《默視錄》。《默視錄》由新加坡、臺灣、法國、美國出資,李康生、巫建和等臺灣實力派演員主演。這是金馬影帝李康生第十四次問鼎三大影展主競賽,不僅是華人演員紀錄保持人,更追平日本傳奇影帝三船敏郎的輝煌紀錄。
筆者不禁好奇,還有哪些華人演員緊追在後?考據成癮的筆者,不禁手癢,勉力統計一番。
揭曉結果之前,覺得有義務先說明統計方針:
若不論戲份多寡,有演出就列入,那麼名單會實在太長。若縮小範圍,「主演」才列入,那麼如何定義「主演」,又是一道難題。比如,入選1994年威尼斯影展主競賽的武俠大片《東邪西毒》,咸謂由張國榮、梁家輝、劉嘉玲、林青霞、楊采妮、梁朝偉、張學友「主演」,張曼玉「特別演出」。但巨星們的戲份並不平均,張國榮的戲份顯然比劉嘉玲、林青霞、楊采妮、梁朝偉、張學友多出不少,似乎不能等量視之。誰「主演」,應不是片商、維基百科或各種宣傳品說了算。
再者,「主演」是否就等於「主角」?一般口語所謂「某某某(領銜)主演」,常常包含主角與配角。幾經取捨,筆者決定以下僅臚列曾在三大影展主競賽片「飾演主角」的華人演員,因為三大影展的最佳女演員及最佳男演員獎項,通常僅授予主角(唯柏林影展自2021年起,不再頒發最佳女演員及最佳男演員,改為最佳主角及最佳配角)。像坎城影展金棕梠獎得主《霸王別姬》的葛優,表現搶眼不在話下,但難以想像他與張國榮、張豐毅並肩問鼎坎城最佳男演員,故只能割捨,不列入下表;為坎城影展主競賽片《春光乍洩》的張震、《2046》的鞏俐亦然。張艾嘉曾為威尼斯影展得獎動畫片《繼園臺七號》獻聲配音,但似乎不曾有人因配音而獲獎,故亦割捨不列入。
然而,誰是主角,誰是配角,也並非絕無爭議。像今年臺北電影節,《老狐狸》的陳慕義報名最佳男主角,評審團以戲份不足為由不予入圍,陳慕義不服,並以《教父》為例,表示馬龍白蘭度戲份少於艾爾帕西諾,仍得到奧斯卡影帝,孰謂不可?又如1993年香港電影金像獎,梁朝偉以《辣手神探》(臺灣片名《鎗神》)入圍最佳男配角,偉仔不買單,認為自己的戲份不比周潤發少,為何不是入圍男主角?
戲份如何計算?出現在銀幕上的秒數?鏡頭數?若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算嗎?還是角色的「氣場」、「存在感」?或有其他準繩?在此我無法展開討論,只能說主角與配角是相對的,只能就角色間的互動關係,以及角色在故事中的地位來綜合衡量。某些情況下,仍難免取決於觀者價值情感的一念之間。
回到曾在三大影展主競賽片飾演主角的華人演員。因名單仍然有點長,故以下將以曾在三大影展主競賽片「飾演主角兩次以上」的華人演員為主,至於飾演主角一次者,僅列舉傳奇巨星或家喻戶曉的影人為例,以示要入選主競賽著實不易啊~
曾在三大影展主競賽片飾演主角的華人演員
1次:
李麗華 楊貴妃
徐楓 俠女
陳松勇 悲情城市
劉曉慶 大太監李蓮英
斯琴高娃 香魂女
李麗珍 千言萬語
吳念真 一一
秦海璐 榴槤飄飄
李連杰 英雄
張艾嘉 20 30 40
劉若英 20 30 40
鄭秀文 長恨歌
范冰冰 蘋果
黎明 梅蘭芳
胡歌 南方車站的聚會
……
2次:
趙文瑄 囍宴、紅玫瑰白玫瑰
伊能靜 好男好女、南國再見,南國
柯宇綸 麻將、愈快樂愈墮落
莫文蔚 色情男女、我愛廚房
李嘉欣 海上花、有時跳舞
周迅 蘇州河、香港有個好萊塢
劉燁 紫蝴蝶、戀之風景
李心潔 愛你愛我、20 30 40
李濱 十七歲的單車、青紅
高圓圓 十七歲的單車、青紅
任達華 黑社會、文雀
范植偉 美麗時光、淚王子
劉嘉玲 海上花、通天神探狄仁傑
李冰冰 回家過年、通天神探狄仁傑
劉德華 桃姐、通天神探狄仁傑
劉青雲 神探、奪命金
葛優 活著、一步之遙
廖凡 白日焰火、江湖兒女
桂綸鎂 白日焰火、南方車站的聚會
湯唯 色戒、分手的決心
3次:
林強 戲夢人生、好男好女、南國再見,南國
高捷 好男好女、南國再見,南國、千禧曼波
陳沖 誘僧、紅玫瑰白玫瑰、二十四城記
林家棟 神探、文雀、復仇
秦昊 春風沉醉的夜晚、推拿、長江圖
4次:
張豐毅 霸王別姬、日光峽谷、荊軻刺秦王、白鹿原
張震 愛你愛我、麻將、最好的時光、刺客聶隱娘
5次:
張國榮 東邪西毒、霸王別姬、春光乍洩、色情男女、風月
黃秋生 千言萬語、復仇、放.逐、太陽照常升起、蕩寇
章子怡 我的父親母親、英雄、紫蝴蝶、2046、梅蘭芳
6次:
張曼玉 阮玲玉、東邪西毒、情人盒子(Chinese Box)、花樣年華、英雄、錯得多美麗
梁家輝 東邪西毒、天上人間、黑社會、長恨歌、通天神探狄仁傑、蘋果
陳湘琪 獨立時代、放浪、你那邊幾點、不散、天邊一朵雲、郊遊
舒淇 色情男女、有時跳舞、千禧曼波、最好的時光、刺客聶隱娘、一步之遙
7次:
姜文 紅高粱、本命年、大太監李蓮英、有話好好說、鬼子來了、太陽照常升起、一步之遙
8次:
梁朝偉 悲情城市、三輪車伕、春光乍洩、海上花、花樣年華、英雄、2046、色戒
9次:
趙濤 站台、任逍遙、世界、三峽好人、二十四城記、天注定、山河故人、江湖兒女、風流一代
11次:
鞏俐 紅高粱、菊豆、大紅燈籠高高掛、秋菊打官司、霸王別姬、活著、搖啊搖,搖到外婆橋、風月、荊軻刺秦王、情人盒子、于菫:蘭心大劇院
14次:
李康生 愛情萬歲、河流、放浪、洞、千言萬語、你那邊幾點、不散、天邊一朵雲、黑眼圈、幫幫我,愛神、郊遊、臉、日子、默視錄
同場加映,三大影展最佳女/男演員華人得主總整理:
坎城:
葛優 1994 活著
梁朝偉 2000 花樣年華
張曼玉 2004 錯得多美麗(Clean)
威尼斯:
鞏俐 1992 秋菊打官司
夏雨 1994 陽光燦爛的日子
葉德嫻 2011 桃姐
柏林:
張曼玉 1992 阮玲玉
蕭芳芳 1995 女人四十
廖凡 2014 白日焰火
詠梅 2019 地久天長
王景春 2019 地久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