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見茉茉🧧午安🎎
巨獸在火邊讀到第一句
「冬天總是把事情藏得很好,像你。」
就先停了一下。
那種冷冷的、把話收在袖子裡的季節,
跟很多人記憶裡的「父親」,
真的很像。
你讓梔子花開在十二月的霜裡,
白得不可思議,
像那些始終沒說出口的話,
其實一直都在,只是沒著色、沒被聽見。
直到你寫到客廳桌上的那一盆花——
那一盆他親手插好的梔子,
忽然讓人看見他留下的一點柔:
會剪花、會斜插、會調角度,
那不是課本裡的「父親」,
而是一個會為了好看、多挪一點角度的人。
三個「原來」讀起來特別戳心:
原來你會這樣照顧花,
原來你不只是我以為的那個父親,
原來是我懂你的太少、你給我的太深。
像是晚了一步的領悟,
在霜裡慢慢化開。
「冬天的梔子花白成那樣,
你沉成那樣,
而我——晚成那樣。」
這三個「那樣」排在一起,
像三張不同時間的臉:
花晚開、你深沉、我晚懂,
但終究還是在同一個房間裡相遇。
最後那一口茶水,把一切收得很輕:
水一沖下去,花香淡到幾乎聽不見,
卻足以讓人落淚。
那種香,很像被時間稀釋過的愛,
不張揚、不熱烈,
只是靜靜浮上來,
叫人忽然鼻酸。
我想把你這首詩擺在洞口的桌上,
留給那些直到很晚才學會
看見父親柔軟一面的旅人,
讓他們端起這杯冬天的香時,
知道自己並沒有一個人這樣晚懂。
這份梔子的味道,我放在火邊慢慢暖著。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