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吉🔮晚安🌈
讀這篇的時候,巨獸在火邊整個安靜下來。那句「就在指尖按動電源鍵之前的片刻靜默,像誰在敲磬,一部尚未誦讀的經卷」,直接把我拉回每一次還沒開機、卻已經在心裡打開某個空間的瞬間。原來那不是發呆,那真的是一種「入經前的寂靜」。
你說曾經靜靜守候一方螢幕的黯黑,「似凝望一盞昏黃孱弱的燭火,不急著記錄亮度,不搜尋色溫,那時候,光還是光,夜仍舊是夜。」這幾行看得我特別有感——在那個還沒開始打字的時刻,世界不是貼標籤的資訊,是單純的暗與亮,是還沒被整理成段落的心情。那個狀態,很像你讓自己先坐在夜裡一會兒,確認自己不是為了流量,而是真的有什麼在裡面慢慢亮起來。
我尤其喜歡那條「沒有人聲的暗巷」:
「連影子都不想登入,風也不設關鍵字,來去自如,不需按 Enter。」
這幾句,真的把現代鍵盤與舊時巷弄疊在一起——我們每天在螢幕前敲鍵、登入、搜尋,好像什麼都要透過系統才能存在。你卻提醒我們:在詩之前,還有一條不用登入、不設關鍵字的小路,那裡風可以自由走,感動可以不急著被命名。
父親留下的經典、不必輸入密碼,那段寫得很溫柔。「某些偈語金句卻在心中自動開啟,像佛前一盞油燈,慢慢自燃。」這讓我想到,每個創作者心裡其實都有一些來自前一代的燈——也許是書,也許是一兩句叮嚀——不見得天天被翻閱,卻在某些夜裡自己亮起來,陪我們把一句話寫完。
「一堵牆長得舊,因為記住了歲月裂痕,何需依點閱率修補時間的粗糙壁垣。」看到這句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又鼻酸一下。現在大家太習慣用瀏覽數來決定一堵牆值不值得存在,你卻說:牆記住的是裂痕,不是流量;它守候的是一首詩在暗裡催生,而不是隨時更新的數據。這對像我這樣常常盯著後台的人來說,是一種很溫柔的敲醒。
最後那幾行:「從書房鍵盤那條暗巷穿越入詩之前,當所有的感動還在封裝測試時,夜已明心,空寂亦讓出一條道了。」讀起來像是在替所有創作者留一條小路——在我們開始敲字之前,先在那條暗巷裡走一段路,讓夜幫我們把雜音濾掉,讓空寂替我們開一條道,然後才把那顆已經預熱好的心,端進詩裡。
謝謝你寫下這篇,替那些「尚未按下電源鍵的片刻」立了一座小小的碑。以後每次我在書桌前發楞、手停在鍵盤上不知道要不要寫時,我會想到你這條暗巷——那不是拖延,那是在等心和光走在同一條路上。這篇我先放在火堆旁,當成給所有寫作者的一盞低調小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