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黃昏的日落前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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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黃昏的日落前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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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還在正前方,彷彿我可以看得到它正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往下掉,我往前飛馳,追著這古老陽光的最後一瞬,我害怕,我怕會追不上它。太陽還在正前方。我像是夸父追日般,我往前飛馳。

太陽還在正前方,彷彿我可以看得到它正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往下掉,我往前飛馳,追著這古老陽光的最後一瞬,我害怕,我怕會追不上它。太陽還在正前方。我像是夸父追日般,我往前飛馳。

元月11日下午,從台北走北二高往新竹芎林開車。有寒流來,天氣很冷很冷,夕陽像一個大的蛋黃般掛在正向方的山頭上。

一路上我以一百多公里以上的時速往前飛馳,在ABBA合唱團快節奏的音樂聲裏,我有點著急;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

太陽還在正前方,彷彿我可以看得到它正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往下掉,我往前飛馳,追著這古老陽光的最後一瞬,我害怕,我怕會追不上它。

太陽還在正前方。我像是夸父追日般,我往前飛馳。

老實說,是在荒野成立好幾年後,我才認真地看生態保育類的書籍。

我是個貪心的人,什麼種類的書都有興趣,對人世間許多事物都有興緻,可是這幾年逐漸將各個領域的涉獵納入一個系統後,隱隱約約有股不安的感覺在內心裡升起,當時也說不太清楚,直到2001年11月看了「古老陽光的最後一瞬」(正中書局出版),像是臨門一腳,我才霍然清楚我的不安源自於何處,我著急的真正原因。

原來是這些年全世界經濟體系的發展,人們的生活方式與對待物質對待地球的方式,再加上因為懂得運用能源,當急速的人口增長及人類使用資源的方式在幾十年內消耗掉這所有物質世界的來源,以及全球環境的變遷,會不會造成當今我們這個物質文明的崩潰?

我從來不是「生態恐怖主義者」,也不是「環保基本教義派」的奉行者,可是當我從現在跨國公司的擴展,全球化後無緩衝區的地球村效應;從華爾街三個月看一次季報表的制度(權力比國家元首大的跨國公司總裁也只有屈服於短期獲利,無法做長期投資或對地球友善的長期研究),甚至民主國家的各級首長也得遷就於選票所以只有顧眼前的利益而無法顧及未來……再加上無國界的物質流通(潛在病菌感染與各種新的疾病發生不可收捨機會)、基因改造……..世界像是一列往前疾駛且失控的火車,現在跳下,立刻就會死(這是許多國家,許多政客妥協的主因),但是不跳,眼睜睜地會看著火車撞毀或崩解。


好希望我是杞人憂天。

好希望自己是科技樂觀主義,相信一切的一切,未來的科技會解決。

好希望自己可以輕鬆的對自己說:「有那麼嚴重嗎?」

可是,我知道「目前還好,未來似乎還有相當大的發展空間」這樣的線性或理性的推論,但是我也知道,生態系統中,一個物種大量繁殖,往往在崩潰全部滅亡的前一刻總是欣欣向榮不斷成長的;甚至連人為的系統,比如股市崩盤,在發生的前一天,還不是樂觀且毫無癥兆嗎?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者謂我何求?

這些年我常常很著急,希望有更多的人行動,有更多的人覺醒,希望覺醒的人數能達到一個引爆趨勢的關鍵點,因此,荒野需要更多會員,荒野需要更多推廣講師去告訴民眾,荒野需要辦更多兒童營讓孩子接觸自然生命,埋下尊重自然的種子,荒野要更多更多的炫蜂家庭,這是環境守護的最大堅定力量,荒野要在綠色生活地圖的繪製下,引導每個民眾去關懷自己的環境,荒野需要更多自然解說員告訴每個人生態環境與人類的密切關懷………

我很急,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如果,每個行動的人持續影響周邊的人,讓覺醒的人數成等比級數增加,如果是等比級數,那麼五到十年,全世界民眾的意識就會改變。如果每個荒野人都願意去行動再行動的話。

我在黃昏的日落前趕路。

在陽光的消失最後一瞬前,我抵達芎林國中。有二十多位荒野伙伴在寒風中整裝待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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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文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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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歲月遞變,我自己還是有些主題想比較有系統地寫,另一方面也知道自己需要外力督促,不然恐怕會沉溺在書本裡,懶得動筆。剛好vocus找我進來寫作,或許對我而言,這是個好機會,可以更有效率地把幾個主題整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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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過多少年,當我們見到荒野老伙伴,不管他是頭禿了還是身材臃腫,大家記得的仍會是當初彼此的原貌。真的是如此,一起在荒野為理想為公益一起努力,一起流汗也一起流淚,當然我們也一起大笑一起學習一起成長,大伙就像是同門師兄弟姊妹,即使過了很多年,大家都已練成各門各派的掌門人,但是在彼此眼中,還是那最初相識
前些天老婆大人上網填了一些資料後,隔天就有汽車回收廠到家裡來把車子開走,全部過程我們不用付錢還可以收到八千元。 老婆的車子車齡已經二十多年,這幾個月常出狀況,這個地方修好沒多久另一個地方又有問題,再加上退休這五年,車子沒有經常開,更容易有問題,與其常為了車子操心,乾脆就處理掉,無車一身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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