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書劍血痕
第二節：焰心如刀
【章頭詩】
焰起三生破九關，殺機潛伏化輕寒。 若言本我是魔種，誰問人心不染丹？
夜風拂過赤崖西南的山野，幽谷深處，一處荒廢的「血陽堡」燃起淡淡火光。
焰無羈盤膝而坐，血衣未換，雙瞳微閉，周身煞氣未散。他手中握著一方斷玉，是數日前從一名「東林劍社」使者手中奪來的。玉上隱刻兩字：「初陽」。
他低聲喃語：「果然是你們……東林那群戴著正道面具的狼。」
忽地，他眉心一震，體內氣脈如火蛇竄動，經脈如焚。他猛然睜眼，周身氣場爆發，山壁一側竟被氣勁震裂。
「哼……又來了，這股‘壓抑我’的氣。」
焰無羈臉色陰沉。他近來越來越頻繁地感受到體內某股「冷靜的聲音」，像是自某個更深的他自己傳來。
「你不是我。」
「你只是焰的形殼。」 「真正的我，不是殺戮，不是火，而是……」
他怒吼一聲將斷玉擊碎。
「閉嘴！我本就是焰，無牽、無束、無懼！我怎會懼怕自己！」
火光掀動，驚起谷中夜鳥。
焰無羈長髮飛舞，身影如煉火鬼神，卻在火焰深處，閃過一絲——迷茫。
這一刻，他突然想起那個黑衣少年的劍——劍上有一種氣，讓他憶起童年在地牢中的夢，那夢裡，不是殺戮，而是——
一輪月。
一個詩句，竟從他記憶深處浮現：
「焰若無風終自滅，心若無月焉知明。」
這詩句，他早該忘了。
他忽地站起，目光冷冽：「林孤舟……你不是獵物，而是試煉。」
「若你能不死——那就來赤崖，與我再一戰。」
風動火勢，他轉身離去，背影如業火長河。
而身後破碎玉片，卻隱隱發出淡藍寒芒，與焰氣相抗。
黑與火，心與焰——焰無羈未察覺，「風象」與「月象」已悄然開始反制他本我之勢。